飞云崖将东方昊逼下悬崖,计谋得逞,东方东风得意大笑,笑声未止,忽见一人飞掠而来。
正是银须髯髯的浮白老人。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妖冶的高大女人。
浮白老人因担心东方昊安危,所以跟上遮月山庄,不料却被不男不女的七姑缠住,这才迟了一步。
浮白老人一见没有东方昊的影子,急道:“兔崽子,东方昊呢?”
猪八戒刚欲答话,东方东风却抢先道:“阁下问的是在下犬子么?他还在飞云崖上。”
浮白老人道:“哼,你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当老夫瞧不出来么,回头再料理你,闪开!”
那七姑忽又哭天抢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欺负我妇道人家,老婆子跟你拼了!”
哭着闹着一头扎向浮白老人。
浮白老人闪得快,可她方向也变得快,总是不离浮白老人周围五尺。
此人不男不女,装疯卖傻,看似癫狂,实际伸手相当了得。
浮白老人虽明知她是装疯卖傻,意在拖延时间,但总也不屑伤害一个女流之辈。
此刻见没有东方昊的影子,可七姑仍是夹七缠八,不由急火攻心,恼怒至极,倏然抓起猪八戒,朝她迅猛掷去!
七姑脸上惊惧之色顿生,她见猪八戒来势太疾,恐硬接伤及自身,遂横跨一步,居然闪身躲在一旁。
猪八戒惨呼一声,摔在岩石上,脑浆迸飞,立时气绝。
浮白老人心下一沉,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七姑嘴上也不甘示弱,道:“明明是你蛇蝎心肠,滥杀无辜,却来指责我,你道天下没公理了么!”
说着揉身又上。
东方东风暗自冷笑,小心翼翼地加入战团,一成力道攻敌,九成力道用来自保。
山下,谷口。
怒面罗汉执白正全神贯注地与扫帚把对弈。
他已围住了黑棋一条大龙。
但黑棋大龙反围住了白角。
白角可以先手作活,但也会因此丧失净杀大龙的机会。
怒面罗汉苦苦思索,他在估量杀气的结果。
扫帚把忽道:“不好,有人闯庄!”
怒面罗汉放眼望去,并没有见着人影,摇头道:“阁下想乱我心智,败中求胜么?”
扫帚把道:“非也,非也,确实有人闯进去了,一男一女,刚入谷不久。”
“是么?”怒面罗汉将信将疑,又道:“了此一局再说,别的且不去管它。”
扫帚把又道:“阁下擅离职守不怕担罪么,咱们不如先封局,改日再战。”
怒面罗汉心想封局也好,正好有时间精算杀气的结果。遂道:“明日申时,务请老先生来此续盘。”
说着拔步奔去。
没走多远,果然听到了打斗之声。
又急掠一阵,见浮白老人等三人斗得正紧,吼道:“何人在此胡闹,活得不耐烦了么!”
三人同时罢手。
“浮白老人?”
“不敢,正是区区。”
七姑见状,深恐怒面罗汉与浮白老人联手,彼时更无侥幸,忙道:“这白胡子老头企图闯遮月山庄,我们阻他不住,嘻嘻,你来得正好。”
怒面罗汉锐目逼向浮白老人,好像在说:是不是这样?
浮白老人冷笑道:“阁下可知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怒面罗汉忽然发现猪八戒的尸体,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他深恐飞云崖生变,是以顾不上三人,飞也似的向山上掠去。
东方东风和七姑相视一笑,心中均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随即争先恐后脚底抹油。
扫帚把提醒怒面罗汉上山,原是要阻止浮白老人的,没成想险些弄巧成拙。
浮白老人一心系在东方昊身上,无心与二人缠斗,遂也急奔上山。
浮白老人攀上飞云崖,运气呼道:“滁州浮白老人求见云夫人!”
左右二使者款步迎出,分左右立定。
愁面罗汉深施一礼,道:“浮白老人别来无恙。”
浮白老人还礼道:“托左使者之福。”
怒面罗汉道:“浮白老人请移尊驾,我家主人在赏月楼恭候。”
赏月楼。
云遮月迎出门来,恭敬道:“浮白老人莅临敝庄,有失远迎。”
随后引浮白老人入赏月楼,并奉为上宾。
云遮月又道:“浮白老人一向仙居滁州醉翁亭,今日光临敝庄,不知有何赐教?”
浮白老人欲言又止。
云遮月察言观色,遂轻挥玉臂,左右使者见状退下。
浮白老人这才道:“云夫人,西门落停可在贵庄?”
云遮月一懍,道:“西门落停?”
浮白老人见状也是一脸疑惑。
云遮月恍然大悟,道:“你说那少年么?”
浮白老人又道:“云夫人没瞧出他长得极像西门西风?”
云遮月沉吟良久,显见在回想方才一幕,低语道:“难怪我瞧他身材有些熟悉,可他为何以假面示人?”
东方昊之所以戴上人皮面具,只是怕云闭月认出。至于云遮月同西门西风的关系,他却哪里知晓。
浮白老人急道:“他没在飞云崖上?”
云遮月道:“他已下山,你没碰着么?”
浮白老人道:“遮月山庄可有别的路径?”
云遮月道:“绝对没有。”
浮白老人说一声“不好”,转身欲走。
待要迈步走出赏月楼,倏然止步,道:“云夫人,老朽冒昧问一句,令千金可有一个蓝宝石护身符?”
云遮月闻言一愣,道:“不错。”
浮白老人又道:“现下还佩在令千金身上么?”
“这……”
云遮月眉头微蹙,忽道:“小红,传云儿来见我!”
婢女小红应声欲动,浮白老人却道:“不必了,那蓝宝石护身符在老朽徒儿手上,我已命他日后奉还。”
浮白老人瞧一眼云遮月,欲言又止,终于道一声“告辞”,风也似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