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1)

钟情看他动作,扯了扯唇角,还和以前一样,忍受不了一点儿不整洁。

江白瞧着眼前女孩儿,钟情真的很漂亮。

从她初二那年被他父亲带来江家时,他就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典型的水乡女孩儿娇颜,弯眸笑时,眼底有光。

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结束了笔录。

江白合上笔记本,签字笔。规整放好。

只是那会儿的小姑娘五官还略带稚气,鹅蛋脸亦有婴儿肥。

还只是个小女孩儿。

“……”

江白捏紧手中签字笔,骨节用力,微微泛白。

良久,他嗯一声。

钟情眼睛被刺的有点儿疼,恍惚了下,眼睫垂下,视线从江白手掠过。

江白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冷白肤色,青色血管盘虬。手指握着一只黑色的签字笔。

“……”

江白看着钟情:“为什么打架?”

接着就是例行询问。

“姓名…”

“哥哥,还审吗?”

审讯室里的灯光很亮,也很刺眼。

她知道这双手不像他性子一样,冷漠疏离。

钟情回了神,嗓音偏哑:“她抢我男朋友,又骂我,就打了一架。”

它很温暖,拉着她走过好几个春夏。

“情情…”江白见她走神,出声叫她。

“钟情……”

“年龄…”

这几年的时间沉淀,钟情的脸蛋儿愈发精致。

柳眉弯弯,化着精致眼妆,大地色眼影加深眼部轮廓,黑色眼线上扬,眼波盈盈。

左眼尾的棕色小痣,勾心摄魂。

两人沉默很久。

江白话哽在喉,半天,只有一句:“这些年,过得如何?”

钟情盯他几秒,扯唇,淡嘲:“很好。”

钟情嗓音偏嘶哑,没江白记忆里的软甜。

他起先没注意钟情声音变化,光顾着去在意小姑娘性格突变了。

等他想问时:“你……”

敲门声响起,起先叫他来帮着做笔录的小李探头进来说来领钟情走的人来了。

江白嗯一声,合十的双手拇指扣紧。

小李关上了门,走了两步,后知后觉打个颤。他怎么觉得江队刚那眼神那么冷呢。

钟情起身,往外走。

江白叫她:“情情…”

钟情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还有事吗?”

江白迈腿走到她身边,脱了身上的风衣,递给她。

钟情瞟男人递来的风衣一眼,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她拉开门,转身离开。

审讯室门大开,室内灯光与走廊光线交融,钟情娇小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江白视野。

他捏紧手中风衣,眼底阴色一片。

钟情跟着经纪人沈枳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

鹿城临海,夜风拂过,只穿了件毛衣的钟情身子抖了下。

沈枳瞟她一眼:“你外套呢?”

钟情眼睫垂下:“包厢,忘拿了。”

沈枳:“……”

那边,华依等人已经被各自的经纪人领走。

路过钟情两人身边时,华依狠瞪一眼钟情,低声放狠话:“你等着。”

“……”钟情连眼皮都没掀。

等着华依和她经纪人离开后,钟情跟着沈枳上了停在对街的黑色suv。

车内一片温暖,轰走了身上的寒意。

沈枳递了保温杯给钟情:“喝点热水。”

“嗯,谢谢。”

钟情接过,打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沈枳瞧她一眼,语气无奈:“你好好的,和华依置什么气?还打架,闹到警局来,你知不知道,你十二月就要出道了?”

钟情捧着粉色的保温杯,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出声:“她骂我——骚.货。”

女孩儿声音平静到极点,像在阐述无关紧要事实。

沈枳语塞,想起那些事儿,叹息一声,跟认命似的劝钟情:“你以后离华依远点儿。”

良久,车厢里响起小小的一声嗯。

沈枳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去。

过会儿,沈枳想到什么,问钟情:“今天给你做笔录那个警察,你认识?”

钟情偏头看向窗外:“不认识。”

沈枳嗯一声,发动汽车。

黑色suv车前灯如利剑劈开前方夜色,一溜烟的功夫,消失在路口转弯处。

“还瞧着呢?人都走了。”许途上来勾住江白的肩,望了一眼车影消失方向。

江白没说话,指间夹着根烟,火星在夜里忽明忽暗。

两人正站在路灯下,头顶昏黄的路灯光束打下,拉长江白身影。

黑风衣衣摆随风扬,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许途这边念叨开来:“那真是钟小情?刚她从审讯室出来,我硬没认出来她。”

许途和江白是高中同学,大学又一起考的警校。

大学毕业后,江白奋战在一线。

许途则是家里托关系,让他回了鹿城,在如今北区分局讨了个职位混个铁饭碗吃。

他和江白认识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高二那年,江白突然多了个小仙女似的便宜妹妹钟情。

钟情性子活泼,长得又好看,逢人便说讨喜的话。甜甜一笑时,一双鹿儿眼弯成月牙。

转来鹿城二中不久,就成了大伙儿私下公认的校花。

许途回忆起刚才见着的钟情,依旧模样漂亮,只是昔年那双笑成月牙的鹿儿眼,空洞得让人心疼。

许途回忆起来,啧啧两声,感叹道:“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我瞧着钟小情啊——真是变了个人一样。”

江白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烟圈,捻灭烟蒂,丢进垃圾桶。

转身往警局走。

许途立马儿跟上:“我说钟小情变了,你咋不配合我下呢?”

江白停下脚步,他比许途高半个脑袋,垂眼看他,淡声:“她没变。”

许途愣了几秒,然后用肩撞江白:“是是是,没变,没变。在你心里,钟小情永远——”

“你话很多?”江白把他手甩开,冷淡看他。

许途对上江白淡漠目光,悻悻的摸了摸鼻尖:“不说了,我们说说今晚大清扫的事儿,有没有关于那人下落的线索?”

江白神色缓了缓,摇头:“没有。”

许途:“要真这么容易有,也不会把你调来鹿城。”

【十一月六日/周三/鹿城多云转阴

哥哥,在我最不需要你时,你回来了】

钟情合上笔记本,丢进抽屉,又上了锁,才关上灯上床睡觉。

她躺在床上,耳边是室友们绵长呼吸声,一片安静,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今晚和江白重逢的画面。

江白问她过得如何。

她说很好。

是谎话。

不过是想时隔四年后,在江白面前维持一点儿所谓的自尊。

要他知道,离了他,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甚至更好。

可是…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钟情住的是公司安排的宿舍,她作为即将出道的女团成员之一,宿舍也是同组合的成员。

两室一厅,四个女孩儿,两人一间。

钟情床位靠窗,窗帘拉开,她偏头,看见躲在乌云后的一轮弯月。周边散落几颗光芒淡弱的星辰。

今晚这夜,有点儿像她随江父从南城小镇来鹿城那晚。

月光温柔,繁星璀璨。

钟情父亲是名缉毒警察,在她出生不久,死于一场毒枭清剿任务中。

她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不久,就借着下海赚钱的借口,和人跑了。

留下年幼的钟情和奶奶相依为命。

钟奶奶经营着一家老字号裁缝店,就靠着一手好绝活,给人做衣服,缝缝补补,把钟情养成了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初二那年,钟情放学回家,家里来了个陌生叔叔。

奶奶告诉她,这是她父亲的战友——江维江叔叔。

钟情乖乖的叫了人,然后又被奶奶指使着进了房间做作业。

她听着奶奶和江叔叔说:“小江,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暗中帮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那天就进了棺材。小情那妈不是个东西,我只能把小情拜托给你,你就看在小情爹的面儿上,把她照顾到成年就行…”

江叔叔立马儿应承下来:“钟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情的。”

钟情拉开房间的门,冲出来抱住奶奶,咬着唇哭:“奶奶,我不要离开你——”

钟奶奶拍她背哄她,给她讲道理:“小情,你要知道,人有生离死别,奶奶是半截黄土埋上身的人,迟早会死,你知道吗?”

她吸了吸鼻尖,抬起哭红的双眼,应了一声:“我知道。”

那晚过后两个月,钟奶奶因病去世,钟情在江维的帮助下,给奶奶料理了后事,把裁缝店和住的房子给卖了换钱。

江维问她:“为什么要卖掉?”

钟情眼一圈红,像只兔子。她软声回答:“奶奶说人要向前看,而且我不能在江叔叔家白吃白喝,卖了房子和裁缝店,我就有钱生活。”

江维沉默一会儿,摸了摸她脑袋:“乖孩子。”

当晚,钟情坐上江维的车,离开了生活十三年的小镇。

她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石桥水船,满墙的绿色爬山虎,都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还会回来的。

后来多年,她一次都没回来。

江维把车停在了楼下,钟情跟着下车,江维帮钟情拿了行李箱下来,要给她提上楼。

小姑娘哒哒的跑过来,摇头笑道:“不用麻烦叔叔,我自己来。”

江维拗不过她,只能由着钟情自己来。

江家是老式楼房,六层高的小楼,江家住在四楼。

钟情提着快到她胸的行李箱,大汗淋漓的上楼。

江维递了纸巾给她擦汗,钟情道谢接过,擦了擦汗,又理了理水绿色的连衣裙裙摆。

来时,她听江叔叔说他家有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叫江白,今年高二。

想着要见新哥哥,钟情就穿上了奶奶给她做的那条水绿色棉布连衣裙,还用同色系的发带,学着发廊上贴的那些海报明星,梳了两个马尾。

江维开了门,招呼着钟情进来。

钟情轻嗯一声,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才进门,她就看见坐在餐桌前的少年。

八月的鹿城,天气燥热。

少年穿了件白色纯t,深灰色长裤。坐得笔直。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竹筷,慢条斯理的吃饭。

一举一动,都像是她看得那些少女漫里的男主一样。

真好看。

江白似注意到有人回来了,放下手中碗筷,没有温度的目光扫了钟情一眼,没有停留。

他看向江维:“人接回来了?”

很冷的声音,不像父子对话。

江维嗯一声,对钟情招了招手:“小情来——这是你哥哥江白,打个招呼吧,叔叔还有事先走了。”

江白的视线才施舍落在钟情身上。

只那一瞬,他眸光闪了闪。

女孩儿生得极其娇俏,瓷白肌,鹅蛋脸,唇红齿白。水绿色的棉衣连衣裙掐出发育中的姣好身材。

钟情有点儿拘谨,但还露出甜甜的笑,一双鹿儿眼弯成月牙:“哥哥好,我叫钟情,一见钟情的钟情。”

典型的吴侬软语,娇软得可人。

江白喉结微滚,嗯一声,算作打招呼。然后起身往房间走,走了两步,转头叫钟情:“钟…钟情……”

少年嗓音正在变声期,清冷中透着沙哑的磁性。

钟情正在行李箱翻找给江白的礼物,咋一听江白叫她,捧着糖盒,笑弯了一双眼:“哥哥,怎么了?”

女孩儿的笑太甜。

江白视线飘移,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你房间。”

“谢谢哥哥,我知道了。”钟情小跑到江白面前,献宝似的递上糖盒:“哥哥,送你的见面礼,我最喜欢的糖果。”

江白垂眼,看着女孩儿嫩白掌心捧着的糖盒,嗯一声接过:“谢了。”

十六七岁的男孩儿早就懂得了春心萌动是何情境。

那晚,江白做了个梦,梦的女主是才见面的便宜妹妹。

黎明才亮,他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写下一句话——

我对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见钟情了。

在钟情说完这句话后,江白深看她一眼,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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