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缄正襟危坐,抿着唇,面前放着空荡荡的碗。
“……辣不辣?”宋执梳抽出来一旁的纸巾,帮他擦了擦嘴。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没躲。
看他双目烔烔望着简易的菜单的模样,宋执梳再怎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明白他不是已经接受了这样子的亲密接触。
至于到底是什么
宋执梳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己盛着汁水的碗。
是的,鹤缄把汤汁都喝了,要不然一向好强的宋执梳也不能问出来“辣不辣”这种问题。
鹤缄摇了摇头,伸手往自己的兜里面摸,宋执梳连连制止,吓得直接站起身来,警告道:“今天本小姐说请你就是请你,你想吃多少都没关系,就是别付钱啊!”
没错,霸总就要有霸总的尊严。
宋执梳清楚地记住殷凉那个位面时,她立下了一个flag要走虐恋霸总的路线,最后却轻而易举地被那个小傻蛋给击溃了。
这次好,他这次是个傻白甜,走霸总甜宠路线应该管够,毕竟钱她有的是。
宋朝:怎么感觉财产被什么人转移了。
最后鹤缄整整吃了四碗,宋执梳也不清楚他到底是饿的还是太好吃了。她帮忙拍了拍鹤缄辣红的脸,付了账之后见小屁孩儿那道题准确无误地算出来之后,才拉着鹤缄出去。
他们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不短,不过宋执梳贪吃,出来好好逛了一把美食街,吃得打嗝的鹤缄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左一串右一碗。
出来的时候太阳滚圆,悬在天上。
近夏的季节总是馨香温暖,不燥不寒,正适合他们两个逍遥漫步。
“鹤缄,我对你好不好?”
吃饱了的少年忙不停跌地点头。
说不上是恭维,他只是同意罢了。
说起来,遥遥无途的荒废青春,除了他这一棵枯草可能会添上暗淡的一点旧绿,他的人生没什么色彩,或许是鹤国征把它给涂抹得更黑,也可能苏青杯水车薪地画了点白,又再次抹上了不可更改的浓墨。
他以为他会不识红蓝地踽踽独行过一轮又一轮的春夏,一瓢又一瓢的春雷冬雪。
他应该庆幸的是吗
有个人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涂上了那么几点粉嫩
他应该气恼的,这样的平衡被打破。
可不知道怎么,是李娇娇的什么能力,还是他的禁锢,她就算是画上了之后踩了又踩,鹤缄也还是对她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不过不重要了
命运多舛
在他习惯上被涂上颜色时,他的姑娘静悄悄地进来,用面包纸沾了颜料。
她不会画画,却会用色。
这儿一角,那儿一角,染得漂亮。
但是黑白分明,他还是他。
这就是宋执梳最动人之处
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把人拉出来,并且不更改他的任何特质。
因为她爱的,本身就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鹤缄。
“去我家吗?”
宋执梳很想让鹤缄去一去,她给他准备了许许多多合适的衣裳,但是提着过去鹤缄可能接,但是穿的几率很小。她有时也固执得让白团子捂脸,一人一团晚上议论了许久,宋执梳也非要逼着鹤缄穿上。
白团子:亚达呦!反派会因此对你产生yin影然后降低好感度甚至会提高厌世度的!三思啊执梳姐姐!
宋执梳:我想看/执拗
白团子:雅蠛蝶!你要是强来反派会因此感觉自己不干净了进而自卑懦弱!三思啊执梳姐姐!
宋执梳:我想看/执拗
这么好色,扔进男人堆算了
宋执梳:只想看鹤缄!/认真
鹤缄想都不想就准备拒绝,宋执梳却一把捏住了他的软肋,诱哄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去,试一试我给你买的衣服,我就把那间店买下来,你想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去。”
“……”
鹤缄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要挟竟然是被吃的给拿下了。
他安静地跟在宋执梳身后,自顾自地谴责自己。
太没有骨气了!
他刚才没听清楚宋执梳的一整句话,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后面的给拉拢过去了。
现在回回味
试衣服?
哪里来的男性衣服给他试?
鹤缄低头,看自己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又抬眼看宋执梳。
“喜欢…这个…”
宋执梳扭头,见他攥着校服,低压压地说着。
“知道你喜欢这个。”宋执梳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淡淡地回复了几个字,脚下步子依旧不停。
男人,你这句话和这个手段,我已经觉得腻味了。
宋.霸.执.总.梳冷淡一笑。
鹤缄说出来这句话无非就是为了拒绝宋执梳的花里胡哨的名牌衣服。
可惜他想错了,宋执梳要是会按常理出牌,她就不至于会活这么多位面。
“…我……不……”
“擀面皮。”
“…………”
鹤缄: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鹤缄不是第一次见宋执梳家了,面上看起来只不过是两层楼,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费心尽力地装饰。
宋执梳好像是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开门、输密码或者是按门铃,鹤缄每次都能看到有人在她快要到家时开开了门,或许是一直在观察,或许是有什么机关,左右,她应该是许久都没有碰过那门了。
“进来进来。”
宋执梳冲着愣神的鹤缄摆摆手,招呼他进来,家仆低眉顺眼,没看她们小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生是什么样。
鹤缄反应过来,斟酌着步子,害怕一进去就掉入宋执梳的陷阱。
说来有趣,鹤缄第一次来一个人的家里,不害怕,不讨厌,在这里斟酌会不会踏入陷阱。
“鹤……”
果不其然,宋执梳这声音一亮,鹤缄就是要跟上去了。
宋执梳笑眯眯地看他上来,领着他往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