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位眼眶微腫,鼻尖通紅的纖瘦女人坐在床上,與半跪在地上的阿爾文執手相望,深情對視。
阿爾文那雙蔚藍的眼睛中盛滿了憂傷,正悲痛道:“倪都不知道,窩這幾天是怎莫度過的!”
什麼情況?他倆認識嗎?席伶腦袋上浮現問號。
emmm……你怎麼度過,你是被張弛好好養著度過的啊!
阿爾文聲音顫抖:“窩一直在祈求上帝救救窩,可是這裡離上帝也臺!遠!啦!闊能是不在服務區,上帝聽不搗!”
……上帝也是有管轄區的麼?頭一次聽到呢。
席伶嘴角微抽,好容易忍住不合時宜的笑意,轉身將縮在人群后扶額的張弛揪出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廣播一響,我們就來陽臺蹲守了。”張弛表情複雜道:“播音剛開始,這位女士和她的先生就出現在八樓陽臺。
我們把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系下去,按原計劃將人順利救了上來。”
“然後……”
然後,這位衣著華麗,保養得宜的女士大概是受驚過度,情緒失控,哭得幾乎昏厥,一直唸叨世界要完了,自己命不好生在這個時代,沒有希望了。
npc們紛紛上前溫言相勸,都徒勞無功。
直到——
阿爾文排眾而出,衝著她狂吼了一聲:“倪還能由窩慘嗎?!”
接著,他宛如帶上了痛苦面具,聲情並茂地跟那位女士闡述自己來到異國他鄉,還偏偏遇到這種匪夷所思世間的無措。
他不知道自己的國家現在什麼情況,不知道親人有沒有擔心他,更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到大洋彼岸的母國。
“……一下子就把那位女士鎮住了。”張弛面無表情:“然後他就一直傾訴到現在。”
簡直是炸裂般的演技!
好傢伙,這阿爾文是個表演型人格嗎?!
“咳咳,”席伶輕咳兩聲,忍住滿腹槽點,環顧四周。
周圍的npc們大概是頭一回見這陣仗,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反正一個個的呆若木雞。
只有身邊的齊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正表情扭曲,低著頭拼命忍著不笑出聲來。
“沒事的,”這時,床頭的女士嗓音沙啞的開口了:“都過去了,會好的。”
“說得好!”端著餐盒在旁等待的段吉大聲鼓勵道。
npc們竟紛紛鼓起掌來。
好傢伙!
這是讓剛獲救的倖存者,反過來安慰他了麼?
……還搞得跟複合現場似的。
不過,明明獲救兩人,另一個呢?
席伶在npc中找了一圈,才在人群后發現一個正撓頭懵逼的陌生中年男人。
一看他就是想不通,自家崩了心態,怎麼都勸不好的媳婦,怎麼被別人一通賣慘給拽回來,想開了?
因為人類的心理就是,看到比自己更慘的人時,就覺得自己不那麼慘了啊……席伶在心底暗暗想道。
噗……不行了。
席伶忍俊不禁,默默退出屋外。
周成峰緊隨其後出來。
見到他,席伶忽然想起一事,問:“周經理,劉大勇工作情況如何?”
“還挺認真,這會兒正在北向房間守著。”
周成峰道:“我有注意觀察,他像是回到了災難發生前的狀態,表面上看著很是老實。”
但至於他內心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