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时候惊喜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当然,惊吓也如此。
对于樊吾三人而言,大抵就是如此。
他们今日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惊喜……究竟什么叫做惊喜!
然后,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更令人尴尬的是,因为三人之前与陈语生的对话,并没有避讳旁人,所以与宴的诸多北疆天骄,都隐隐听见了此间言语。
只是一开始谁也懒得搭话,直到话题涉及那位语公子,众人方才多了几分精神,隐隐关注。
可也只当是一些小宗弟子的白话,没谁当真,关注归关注,但仅此而已。
谁料随着那名白衫素服的书生一声‘呼唤’,无论之前真没听见的,或者大半听见却想假装没听见的,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位衣裳华贵的小公子,或许便是圣域当今的圣子,那位圣皇嫡子语公子。
甚至,若是东土传来的那个传言属实,他甚至还会有另外一个在北疆同样尊贵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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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等人物,刚才在那处桌席的做派……
怎么那么……一言难尽?
尤其是樊吾与薛书,一瞬间脑海回归空白一片,就像是被骨宗的忘忧水刮过了慧识,眼瞳中的神彩呆愣的与三岁孩童无异。
这就是那位能干出来,吾辈修惶惶大道的修者干不出来的事儿的那一位?!
这就是那位能干出来,浮生大陆的芸芸众生都干不出来的事儿的那一位?!
何止是不厚道、不要脸……
简直哔——了!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苗若,也瞬间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相似的历史,相似的书生,相似的他们……
但为什么偏偏受伤的总是他们?
……
……
不同于与宴的众多北疆天骄们,也不同于樊吾三人。
陈语生在短暂的尴尬与无可奈何之后,敛去了这些无意义的情绪,毕竟在如何尴尬,也不可能化解此时此刻的尴尬情绪。
既然如此,只要他表现的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冷静下来的陈语生,悠悠抬头,同样看向那位身着白衫素服,正缓慢而庄步走来的书生,心中升起一缕无奈。
他自然认得出,对方真的就是天璇子。
因为天璇子总爱往圣域跑,或者说圣域是天璇子唯一能够躲过祖父天机老人的地方,一来二去,陈语生虽不算熟,但也认不错人。
唯一让陈语生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天机阁的嫡系传人,作为中州年轻一辈第二人物的天璇子,为何不在中州,反而来了北疆?
还偏偏在这里撞见。
一瞬间,陈语生又想到这次生辰宴的性质,加之天璇子所面临的问题,心中方才隐有了然。
唯一让他觉得郁闷的是,天璇子刚才那般看似无心的‘呼喊’,实则故意到了家。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许久不见啊~’,更是将一种欠打的语调,发挥到了极致,让陈语生都有些忍不住想揍他。
可惜打不过。
至于天璇子这么不给面子的理由,陈语生大抵也能够猜到一二。
多半是刚才他与樊吾三人,在讨论天下四公子的时候,顺带提了几嘴天璇子和黎明的旧事。
碎嘴的有些欠,于是天璇子就给欠回来了。
同样都是书生,毕竟谁也不用忍着谁,有仇当场就报了。
——书生就爱为难书生。
陈语生习惯性的撇了撇嘴,仿若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对着正走来的天璇子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毕竟从修行上来说,天璇子在灵修年轻一辈中,实力仅在他大师兄布足道之下的人物。
虽然两人不同宗,但也得称呼对方一句师兄。
随之,陈语生方才注意到一旁,一直敛去所有气息,宛若一个透明人的幽渊。
一袭墨裙如画,偏生戴着一个遮掩了所有容姿的斗笠,且斗笠上垂下的轻纱覆在身上,添了两分朦胧感,也遮住了大半身姿。
她斜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惬意,仿佛场间如何变化,永远与她无关。
陈语生这才想到一件事情,于是扬了扬眉。
他自然不敢质问幽渊,但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以你的实力,按理应该能很轻松的感知到,天璇子就在附近?”
听到陈语生的询问,幽渊不缓不急的点了点头,没任何否认的意思。
事实上,早在踏入这场宴会时,幽渊便用神识探查过,不可避免的知晓了一些情报。
以天璇子的境界,自然落不过她的神识,早已发现在这场宴会前列。
但是——
“你没问我。”
“……”
陈语生忽然觉得,这位渊大姑娘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