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换一家!”
陈语生的声音依旧嘶哑,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被渴的不轻。
问题在于那位羽色柔裙的姑娘,已经很干脆的将唯一的茶壶按在了手里,现在谁也喝不到茶。
恰在此时,陈语生听见了师兄布足道的喊声。
“?”
他转过头看向狂奔而来的布足道,见着师兄急切又凶狠的模样,不由得瞬间明白了师兄的意思。
能动手就别吵吵!
“现在你们惨了,我家大师兄来了,若两位姑娘在无理取闹,他神火玉之下可众生平等。”
“还别怪我没警告你们,我师兄发起狠来连他自己都炸,你们知道圣域的墨斋吗?他高兴的时候一天能炸八次。”
“若是等他动手,你们后悔也……”
陈语生还未说完,便被疾驰而来的布足道将脑袋按在了桌子上,恨不得转头离开这茶楼,只当从来不认识陈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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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这两位姑娘,都是年轻一辈最不好惹的主儿,哪怕是他都得谨慎对待。
一个是年轻一辈身份最尊贵的小姑娘,亦是超然五域主宗的太清宫未来主人。
另一个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只要不死必然会凌驾五大域主实力之上的强者。
哪怕是布足道也很难想象,究竟有什么人会同时选择与这两位姑娘起冲突。
但他家师弟做到了!
随着布足道临至,明风铃与幽渊也看了他一眼,瞬间将其认了出来。
天下五域除却中州与北疆,关系向来极好,以天下三君的友谊为纽带,年轻一辈也是尽可能的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何况布足道为人浩然,谦谦有礼,天生拥有‘圣人之命’,是未来必然会踏入至强境的同辈之人,她们若是没见过才是怪事。
“想不到道公子平日里兴趣倒也雅致。”
明风铃率先福了一礼,笑声中颇有搪塞之意。
在她们眼中布足道向来是一丝不苟,如那位帝鸿圣皇一般极富胸怀,性子淡漠的人物,没想到私下里竟然会在墨斋炸神火玉玩儿?
还一天炸八次?
这是压力太大了吗?
布足道抽了抽嘴角,幸好有面具遮掩神情,否则一瞬间真想揍陈语生一顿,但还是敛去心情,认真点头回了一礼。
“我家师弟莽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布足道认真致歉,但明风铃心中知道,这只是因为她们是女子,布足道在责怪陈语生刚才与女子挣茶未免略没风度。
但若真有什么要责怪陈语生的,也确实没有。
何况布足道也不可能允许旁人教训他的师弟。
他可以‘教训’陈语生,是因为他是圣域大师兄,但外人不行,哪怕外人的身份比他更加尊贵。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莫名其妙与我抢茶忒可气了。”
明风铃的声音依旧咬牙切齿,虽然最终那头盏茶被她拍了下来,但花销未免太大,估计能买下这条街的所有奢靡商铺了。
“还害得我出了一大笔灵石。”
明风铃狠狠的瞪了陈语生一眼,随着布足道的到来,大致也猜到了陈语生的身份。
这估计就是那位帝鸿圣皇的子嗣,听说灵修天赋极佳,怎么性子这么跳。
“茶……”
陈语生的嗓音愈加嘶哑,原来刚才与明风铃说话,并非威胁而是真的渴到了极点,他已经与很多人说过话,打听那位渊大姑娘的情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可惜至今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幽渊见了这少年,有些稀奇他已经全然不顾旁人,只盯着那盏茶看。
这看来真不是找茬,是渴傻了?
于是她顺手给陈语生到了一盏茶,让后者如获甘霖,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随之幽渊看向了一旁的明风铃。
“你也是,何必为这些灵石大动肝火?以你遍布天下五域的产业,这点儿灵石怎至于?”
幽渊并非是在劝说,也不是在提醒,只是有时候实在难以理解这位朋友的想法。
就像是看着她写书时的模样,感觉与她活在两个世界。
明风铃轻轻哼了一声,这些灵石对她而言确实九牛一毛,但问题是就是好气呀。
片刻后,这位年轻一辈最富有的明三姑娘轻轻闭上了眼,让幽渊与布足道侧目,这是在做什么?
“一、二、三……”
一直到她数到第三个数,方才停止,布足道隐约了然,这是在借数数平心静气呀。
“好了,我已经把刚才亏了的钱加倍赚回来了,不生气了。”
明风铃轻轻拍了拍略有起伏的胸口,这才顺了气。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记不清,名下的产业依旧有多少,毕竟遍布天下五域,有时候外出历练,随便挑家奢靡客栈借住,都可能是她的私产。
但毋庸置疑的是,刚才那几息时间,挣来的钱用来弥补拍卖那盏茶的损失,应该绰绰有余。
布足道:“……”
陈语生:“……”
为什么突然感觉人生了无乐趣?
一瞬间他们甚至想要质问这位明三姑娘一句,哪怕你这么有钱,你真的快乐吗?
然而这位稚嫩可爱的小姑娘,隔着面具的清澈又欢快的眼眸告诉了他们,有钱人就是这么快乐。
朴实无华且枯燥。
“走吧。”
幽渊见明风铃茶也喝了,今日出来的目的达到了,便准备归返,无意与圣域这两位公子多聊。
一个她打过了,远不是她的对手。
另一个现在根本连动手的必要都没有,修炼年岁太短,弱的离谱。
听到这位正邪两道都视为反派的大小姐发话了,明风铃随手扔给了茶楼掌柜一个乾坤袋,显然比之前拍下来的茶钱只多不少,然后颠颠跟了上去。
随着明风铃告礼而别,布足道也行了一礼送别。
虽然知道以这两位姑娘豁达的性子,轻易也不会记恨什么人,但为何自家师弟竟能因为一盏茶,与那明三姑娘争起来?
应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师弟自始至终都在和那位明三姑娘叫板,反而没有丝毫对一旁的幽渊有失礼之处。
偏偏这也让他错失了,与那位渊大姑娘的结识机会。
“对了师兄,听你刚才的意思,那个羽色柔裙的小姑娘,就是太清宫的明三姑娘?”
“是,所以你莫要惹她。”布足道沉默片刻,不知该不该告诉陈语生。
不只是惹不惹得起的问题,主要还是那位明三姑娘的命很可怜。
大概这也是她为何总愿意凑在幽渊身边的理由,两个同样命势不好的人,确实很容易成为知己。
“那她一定认识那位渊大姑娘?我拜托她帮我引荐一下如何?”
布足道:“……”
师弟的推断非常正确,但偏偏因为太正确,让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