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带着金耀天又悄悄返回斜坡下的丛林中隐藏了起来。两人闭目养神,待到东方天色渐亮,方才又起身向训狼场奔去。
两人怕天光朦胧暴露行踪,一路小心矮身潜行,行到离狼群还有半里多处,立时趴伏在一处小土推后,谛听群狼呼吸之音。
金耀天听得前方传来起起伏伏的许多呼吸声,担忧地对张青峰小声道:“毒狼果然厉害,连水牛都可以放倒的传染致死毒药,都未能将它们置于死地。青峰兄弟,这次计划失败,这可如何是好?”
张青峰没有回答他,反而闭上了双眼,仔细倾听。金耀天正在左思右想,忽听张青峰说道:“毒药的药效虽然慢了些,好在终于还是起到了效果。”
金耀天看张青峰面带喜色,不由问道:“青峰兄弟,能否将话说得清楚些?”
张青峰微微笑道:“半夜时分,我们来时,我听得有四千多道野狼呼吸之声。而今听来,现在野狼的呼吸之音已少了不少,还可听出约有二千来道野狼呼吸之音。”
金耀天听他如此说来,心中甚是佩服,低声道:“青峰兄弟内功果然精湛,听风辨音之术比我强了不少。”
张青峰向金耀天一挥手,两人疾驰奔回了斜坡下的丛林中,找寻山间猎人行走下山路径,回到了梁天家中。张青峰连夜飞鸽传书,将天狼帮群狼中毒之事报与了白眉道长。
两人知道群狼一死,天狼帮必然震怒行动,故不敢再行外出,便躲在梁天家一间小屋之中,只等巴蜀盟好汉赶来。
第二天,山中光线昏暗下来,乌麻麻的天色中,梁大嫂正在厨房做饭。猪肉下锅与红油相拥,便滋滋地叫了起来,香油香和肉香味便弥漫开来。
不出一个时辰,梁大嫂已做好了几个菜,只等去村上打牌的梁天回来,但梁大嫂几次到门口张望了远处的山道,依旧没有看到梁天的身影。
梁大嫂摆上菜,向两人道:“都这么晚了,梁天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打牌太入迷了,忘了回家时间?”金耀天笑道:梁大哥可能不是被牌迷住了,而是被女人迷住了,不要说回家的事,估计什么都忘记了,大嫂要把他看好哟!
梁大嫂笑道:“他那个直脾气,一百个放心,除非哪个女人瞎了眼才会看上他。你们两兄弟慢慢喝酒,我去找他回来。”说着找来灯笼,打开院门,去村上找梁天去了。
“踏、踏、踏、踏”梁大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青峰忽听得空中嗖的一声响,同时梁大嫂“哎哟”叫了一声,接着噗通一声传来,似是人扑倒的声音。
张青峰变色道:“不好,是弓箭声。”两人立时站了起来,吹熄了饭厅中的灯。院中立时暗了下来,两人纵身入屋中,取下宝剑,跃在院墙之上看向远处。
山道上,梁大嫂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支箭,口中叫喊着,身边横放的灯笼还燃着,忽明忽暗。
山道上除了灯笼和梁大嫂外,再没有看到任何人,射箭之人躲在暗处。
两人纵身飞落在梁大嫂身边。张青峰将梁大嫂扶起,金耀天提刀护卫,将梁大嫂救回了院中。两人急急为梁大嫂处理了箭伤,箭射得颇深,疼得她不住叫喊。
张青峰道:“金大哥,你先带金蚕和梁大嫂走,我有黑龙剑,就算是天狼来了,也可以一战。”
金耀天点头道:“刚才那些人没有动手,一定是人手不足,现在必定已将消息传出,等待高手前来。刚才那一箭,估计是天边狼帮抓住了梁天,逼问出了我们的身份,然后射伤梁大嫂,引我们出院确定身份。”
张青峰忙道:“那你们快先走。”金耀天摇头道:“恐怕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不如我们一起闯出去。”
他话音方落,一声震天长啸从对面山巅响起,啸声才落,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从空中飞动而来,快捷如电。金耀天苦笑道:“看来我们是真的走不了了。”两人急将梁大嫂送入柴房藏了起来。
只听院子外二三十条大汉齐声喝道:“杀狼堂恭迎帮主大驾。”
两人打开院门,大步走了出去。张青峰冷冷道:“帮主一代枭雄,何必残杀弱小,要找就来找我们好了。”
一条大汉将一个人头扔向两人。人头滚落到两人面前,看得出那是梁天面貌,两人心中震怒,又深感悲痛。
天狼身边站着健硕的狼王,它身上原本是没有一根杂色的雪白狼毛,现在夹杂着许多枯黄灰白的毛,致命的传染毒药虽然未能对它致命一击,却也对它造成了不少伤害。
金耀天笑道:“天狼,现在连你唯一的狼王都中了毒,你还有什么势力号称天下第一大帮?没有了你多年精心培育的毒狼群,你在金人眼中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天狼指指狼王道:“天下还没有什么人能留下痕迹,而不被狼王找到的。若不是因为你们是走的密林,昨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狼王看着两人,竖起毛发,低低地嘶叫了几声,向前跨进了几步。
天狼对两人恨之入骨,当下不再说话,挥掌向两人扑了上去。他盛怒之下,出手就是他的平生绝技“黑白阴阳掌”,转眼之间,他的双掌已变为了一白一黑之色。
张青峰与金耀天知道厉害,皆全力迎战。张青峰右手施展“斩龙伏邪剑法”,左手施展劈空拳,而金耀天右手以金刀,左手施展金蚕掌,与天狼恶斗。
狼王见天狼一人独斗两人,立时纵身上前相助,却被金蚕飞身拦下。
三人恶斗了二三百招,依旧斗得难解难分。天狼见张青峰剑法神妙,几次都未能夺剑成功,只得去寻找金耀天破绽。
天狼避开了张青峰黑龙剑,闪在金耀天身边,忽然伸出二指,敲在金耀天金刀刀背之上,随即三指一张,变指为掌,拍向金耀天胸口,眼看金耀天侧身闪过,右手白掌闪电般拍向他左臂。
金耀天眼看来掌太近太急,只得以金蚕掌与他硬拼。金耀天出掌之际,想道:“想我的金蚕掌,也是纵横十万大山无敌手,就算天狼毒掌再厉害,应该也有一拼之力吧。”
两人毒掌一碰,天狼便又一转身,挥掌向张青峰砍去。
金耀天只觉左掌一股刺骨冰寒立时传来,瞬间从掌心传向肩头,似将整只手臂冻住了一般。金耀天吃了一惊,急将丹田之气一提,散发至左臂,将手臂内在筋脉护住。
张青峰见金耀天脸色瞬间便从金色变得苍白无比,知道他吃了大亏,叫道:“金大哥,你暂且缓口气,我来对付他。”唰唰唰几剑急刺,将天狼缠住。
金耀天跃在一旁,只觉整个左臂便是浸泡在冰窖中一般,当下运气一抖,再将劲气灌注满手臂。只听得哗哗一阵响,他手臂上抖落了一地的碎冰。
金耀天看着一地的碎冰,心中大是惊恐,想道:“这天狼果然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掌法奇诡无比,我苦修数十年的金蚕掌竟然一掌也没能挡下。”
张青峰又与天狼战了二三百招,他左手不敢与天狼硬拼,便弱了三分,渐渐被他双掌压制。激斗间,天狼以白掌来应对张青峰右剑,白掌的冰寒之气将张青峰右手冻僵。
张青峰感觉右手之剑竟然感觉有些不听使唤起来,心中想道:“天狼‘黑白阴阳掌’果然霸道,看来我只有施展驭龙之术方能与他一战。”
杀狼在一旁冷眼观战,见金耀天抖落了一地碎冰,知道他已受伤,喝道:“兄弟们,宰了他。”带着几个手下兄弟将金耀天围了起来。
不远处,金蚕与狼王战了起来,一个是凶猛机警的狼王,一个是桀骜不驯的毒王,两只异种战得难解难分。
张青峰施展全力,以几记劈空拳拉开了与天狼的距离,飘身落在金耀天身边,二剑刺死了一名杀手,接着又是几剑,逼退了围攻金耀天的几人,口中念动驭龙咒,两指向黑龙剑一点。
天狼冷笑了一声,飞身上前,黑白双掌连连拍动,以黑白两道气流将黑龙剑死死压制。张青峰接连几次催动黑龙剑,却都未能召唤出黑龙幻影。
天狼冷笑道:“老夫黑白两道气流已然将你黑龙一丝魂魄死死压制,区区一道魂魄岂能奈何黑白双气,除非你能驱动神龙,才能与老夫一战。
张青峰将混元真气提至极高,依旧未能见得黑龙幻影,知道天狼所言非虚,只得提剑与天狼苦战。
夜色中,二人一蚕被天狼帮团团围住攻击,金耀天受了伤,战力下降不少,张青峰面对天狼双掌自顾不暇,唯有金蚕因身法诡奇未被围攻,还能与狼王一战。
不出数十招,眼看张青峰与金耀天已不能支持。
杀狼看金耀天闪过两把狼刀,闪身飘在他后背左侧,挥刀砍下。金耀天听得背后刀风霍然响起,急抖肩闪躲,还是慢了一步,被杀狼砍中左背。这一刀虽被他察觉闪躲,却也被砍得不轻,砍破了他的护甲,鲜血立时涌出,染红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