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白得耀眼,快得如同闪电划过天空,孙建平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宝王爷那只海东青直插云霄,越来越小,几乎消失不见了!
而半空中,一只想要偷袭小白狗的老鹞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打着斜从半空跌落下来,落地扑腾了几下,脚抽筋似的蹬蹬着,脖子像拧麻花似的盘旋一圈,翅膀一扎,倒在地上死了。
躲在蒙古包上快乐吃肉的海东青呆呆仰起头,看着刚才那惊险一幕,眼珠子瞪得溜圆,喙也张得大大的!
呕吼!
好腻害!
“咋了这是?”
众人急匆匆跑出门去,看到掉在草地上已经死翘翘的老鹞鹰,那只海东青拍拍翅膀从天空上飞下来,稳稳落在宝力德老爷子的肩膀上,抖抖翅膀,发出滴滴的叫声,似乎在向主人请功。
孙建平一脸羡慕的瞅瞅人家的海东青,再瞅瞅自家带来的那只,这个气儿……就像烧开的锅炉一样层层往上蹿!
海东青叼起还没吃完的肉,鬼鬼祟祟躲起来,不敢让他看见。
好怕怕!
孙建平看到海东青在蒙古包上露出的鸟尾巴,恨得牙根直痒痒!
熊蛋货!
“这么老大的老鹞子!”包图大哥跑过去,把被自家海东青干掉的老鹞鹰捡起来,孙建平急忙凑上去一看,可不是么,这只老鹞鹰体型可真不小,翅膀扯开足有一米二,脑袋上鲜血淋漓,孙建平抓住牠的脖子仔细看了看,惊愕发现这只老鹞鹰的脑袋竟然被海东青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穿!
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脑浆!
他抬头看看天空,不敢想象海东青的一爪之力竟然有如此恐怖!
按理说自家的海东青,应该也有这等实力……
自家那个……
那个兔崽子!
跑哪去了!
孙建平再往蒙古包上一瞅,发现这货竟然叼着肉飞到了乌龙马身边,躲在乌龙马的阴影下大快朵颐!
吃也就算了,一边吃还一边滴滴叫!
似乎吃得很爽很快乐!
“这老鹞鹰现在可烦人了,专门抓小羊羔,八成把小狗当羊羔子了!”
娜仁花嫂子抱怨两句,一把扯过老鹞鹰的尸体,甩手扔给狗群,两条蒙古獒窜过来,咔咔两口,就把老鹞鹰一扯两半,鲜血漓漓啦啦撒了一地,看得钱慧珺心一突突!
好残忍!
没办法,这就是草原生物的生存之道。
“多兰姐姐现在咋样了,也有阵子没见到她了……”回到蒙古包里,孙建平继续敲着两个融化出来的金坨坨,问宝力德老爷子,老爷子一笑,“那丫头现在是车间主任了,成了正式工,也入了d提了干,一個月能开六十多块呢!”
“可不是么,每次回家都大包小裹的往回带,我们家乌云嘎吃的用的,都让她姑姑给包了……”娜仁花笑着附和道,“我和她说你们厂子啥时候还招人,我也去跟着干干,兴许也能混个正式工呢!”
“你老实在家呆着得了,遥哪骚了骚了走啥啊!”包图大哥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嘟囔一句,娜仁花白了他一眼,“是是是,天天在家陪着你!”
“那还差不多!”
老爷子笑着摆摆手,阻止两口子吵下去,“得亏着你呀,要不是你,多兰现在八成也嫁给巴雅尔家那个浑小子,每天早起挤奶放羊,唉……人这一辈子啊,指不定哪天就有贵人相助……”
“阿爸,咋没有贵人提拔提拔我呢?”包图哼哼一句,被媳妇拧了一把,“你呀,你就等着天上掉饺子吧,还贵人提拔你……”
“我咋了,我要求也不高,让车乐根滚犊子,我也当两天牧业队队长过过瘾!”
“出息!”娜仁花拍了他一下,噗嗤一笑,“过来帮我和面,咱们中午包大包子吃!”
孙建平往外瞅了瞅,海东青吃饱喝足,正趴在自家马车上,把脑袋钻进洁白的翅膀里呼呼大睡;乌龙马低着头,悠闲品尝草原上新萌发的嫩草;女儿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小手抱着小白狗,趁爸爸妈妈不注意低头亲上一口,弄得一嘴狗毛;远处传来了牧羊女高亢嘹亮的歌声……
他站起身,来到外面,看着一群群赶过来的牛群,牛有红的白的,也有黑的白的……
黑白花的牛虽然不多,但都是一岁左右的小牛,甚至还有不少刚出生的小牛犊子摇着尾巴跟在牛群后面往草地上走,时不时跑上两步撒个欢。
很明显,黑白花的都是二马架那头荷斯坦大牤牛的后代!
“建平来了!”放牛的不是别人,正是牧业队的队长车乐根,看到孙建平,他笑着抡了一下鞭子,驱马跑过来,翻身跳下,“啥时候来的,咋没告诉我一声呢!”
“前天来的。”孙建平笑笑,摆摆手把他递来的“红河”烟推回去,“牛群不错啊,比前年多了不少了!”
“还行吧,现在就指望和伱们配的那些牛犊子打栏了!”车乐根也不扭捏,冲老爷子招招手,把烟扔过去,老爷子一把接住,凑上来和他对了个火,慢悠悠抽着。
孙建平扭头一看,马群也过来了,有不少黑缎子色的小马,眉心也都有一道道白色闪电状的白毛,不用问,这些基本上都是乌龙马的孩子。
乌龙马低头吃草,对身边跑过去的“子女”们浑然不觉。
“我寻思着能不能也像他们二马架那样,去农科所买两头大奶牛回来,咱们这的草原红牛产奶太少了,跟人家没法比!”
宝力德老爷子试探着问车乐根,车乐根把手一摊,“我也想啊,这不手头没钱嘛!”
老爷子嘴唇动了两下,想起孙建平清晨说的那番话,终究还是选择闭嘴。
金子那个东西,就是惹祸根源,要是万一漏了底,倒霉的不光是自己,怕是还要把海勒金老爷子给捎带上!
拉倒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有牛打栏您就赶到杜尔基马市上,那边直接就给配了!都是我们那头牤子的种!”孙建平冲车乐根摆摆手,车乐根抽了下马鞭,意思是收到!
他骑着马,双腿夹着马镫,径直冲牛群奔过去。
“叔,我看牛群恢复不少了……”
“还行吧,这两年没闹灾,草也长得好,牛群才繁殖起来,不知道明年啥样呢!”老头低着头往家走,忽然停下脚步,“建平,你说买几头大奶牛是不是行?”
“那指定行啊!”孙建平一笑,“你们现在没钱是吧,我告诉你们个招……”
“老曹那犊子把钱把得死死的,还能借给我?”宝力德老爷子连连摇头,自己那位“把兄弟”是啥德行,他可是一清二楚!
那家伙一分钱能掰成两瓣花!
恨不得搬钱眼里住!
借给我?
“你就哭穷呗,要是能借出三千块钱,就能买两头回来,人家老话说得好,母牛下母牛,三年五个头,等到牛群繁殖起来,咱们就拿牛奶做文章,也整个小厂子,就往城里送牛奶,一斤一毛钱……”
“人家能买吗?”
“啥……能买?都得疯抢!”
看他一本正经的白活,宝力德老爷子还真就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