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幸运的事情我经历了几十次,推进池塘里制造我溺水的假象,乍暖还寒的时候直接送我进冰窖里,夏天的时候你让我一个孩子穿着厚厚的冬袄子在太阳下暴晒,甚至几天不让我吃饭喝水……”
裴姬斐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哪怕说到他许多次险些活不下来的时候,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没有任何的情绪的波动。
可偏偏这样的他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心底生寒。
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人疯狂的叫嚣着这个世界对他的不公平,另外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抬头望着天,一句话都不说。
而裴姬斐就是后者。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老爷和暗卫心底都是一颤。
对暗卫来说,他更惊讶。
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他跟着裴姬斐的时候,裴姬斐已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少年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足智多谋的样子,也只会让他以为裴姬斐是慧极必伤。
谁知道裴姬斐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裴姬斐淡淡的说,“亲爱的母亲,你现在还觉得你配“母亲”这两个字吗?”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蜷缩着身子,逃避的夫人。
心里除了嘲讽,没有任何的快感。
一个人在爬山最初,或许会受到无数人的阻拦,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看到他爬上山后的样子。
可当这个人真的爬上山了,才会知道那些人没有任何的重要性。
他爬上山不是为了那些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裴姬斐也是一样。
他为的只是自己。
或许一开始是恨过夫人的,但是后面就不怎么在乎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
相比较夫人,其实他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在老爷的手中。
正如他上面想的一样,没有爱,也没有恨。
他们对他而言,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只是一个勉强熟悉的陌生人。
随时都可以扔掉。
“呵!”
从喉咙里挤出嘲讽的笑声,裴姬斐眸光淡淡的看向老爷,“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过是阿玉昏迷不醒,等他醒过来,他要怎么处置你们,你们就等着。”
“裴姬斐,你、你不能……”这么做!
夫人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姬斐。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裴姬玉让他们死,他们也要死?
“是的呢,亲爱的母亲,你猜对了,没有奖励呢。”
粉白的薄唇微微勾起,上扬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裴姬斐轻笑着,走到夫人的面前,半蹲下身子,老爷想要上前的动作被尽职尽责的暗卫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姬斐扣住夫人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一张风韵犹存的脸。
赤红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可怖,却又很是讽刺。
全然没有了一个母亲的样子,她看向裴姬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仇人。
眼神陌生的可怕。
“你有什么恨的呢?”裴姬斐笑了。
歪了歪脑袋,微眯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夫人的脸,好像在寻求答案一样。
夫人恶狠狠的看着裴姬斐,下巴被捏的生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