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幸？”玉裴笑了，“拿我的命换我大哥的命，是我的荣幸？”
什么道理？！
老爷冷哼，“你一个怪物算是人吗？”
“就是，让你救你大哥已经是殊荣了。”夫人跟着说。
玉裴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老爷和夫人，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他是一个怪物……
裴山突兀的开口，“小少爷，你那位朋友还在裴家做客呢。”
瞳孔微缩，玉裴阴鸷的目光扫过微笑的裴山，咬牙，“我救！”
不就是一条命吗？！
他给的起！
“小少爷深明大义。”裴山勾唇。
老爷满意的挥挥手，仿佛多看一眼玉裴都是脏了眼睛一样。
玉裴深吸一口气，真是可惜啊。
他才遇到一个疼惜他的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小少爷，这里请。”裴庄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
玉裴眼睛眨也不眨的向前走。
不过就是死而已。
众所周知，裴家有二子一女。
裴家大少爷体弱多病，裴家二少爷是一怪物，唯一一个健康的女儿不亲近裴家老爷，反而亲近怪物。
玉裴听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脑海中不禁想起那个娇娇小小的一个小团子。
她刚出生的时候，他还偷偷跑过去看过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再见到她是在她三岁那年，小小的一个白团子扑倒他怀里喊哥哥。
再后来呢？
再后来大哥重病，裴家老爷和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偏方，以至亲血肉可活死人肉白骨。
一个被称为怪物的人理所当然的成了那个药引。
而这一切原本和妹妹没有任何的关系。
都是他的错。
让妹妹……
深吸一口气，眼前笼罩着一层血色。
指尖微微攥住，妹妹……
“小少爷，进去吧。”裴庄打开一扇门。
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幽深的房间好似一个张开嘴的巨兽，等待着猎物的进入。
而他，就是那个猎物。
床上躺着一个瘦弱嶙峋的男人，已经弱冠，看着却还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咳咳……”男人慢慢的转过头。
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冷汗直流，麻木空洞的眼神在扫过玉裴时，有狂热，还有求生的欲望。
“弟弟，你回来了。”
嘶哑难听的声音行将就木，刺耳的不行。
玉裴讥讽，“怎么，大哥现在已经病到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裴山但笑不语。
一个将死之人，他还是能容忍的。
“比不得弟弟，无心之人，还能活到现在。”他勾唇。
冷冽的眸子像是冰剑一样刺中玉裴心脏的最深处。
无心之人……
是啊，他是无心之人。
都说无心之人，断情绝爱，为何他还会因此难受呢？
男人转过头，“弟弟，我要活着。”
一句话，两个人的命运就决定了。
要么玉裴死，要么他死。
而他，不会死！
玉裴轻笑，“裴山，刀！”
不就是想活着吗？
他给的起！
裴山送上一把匕首，玉裴眼睛都不变一下的直愣愣的插入心脏的位置。
鲜血溅落一地。
殷红的颜色格外的刺眼。
玉裴闷哼一声，脸色惨白的拔出匕首。
血流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