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精致的小厅,潘紫烟随手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头发:“陆书记,我为我对你的态度而道歉。”
陆渐红笑道:“你没有什么对我不敬的地方,不必道歉。”
潘紫烟微微垂下了些目光:“我一直都误会你了。跟着我爸的这些年,我见识到了太多的官员,在我的心里,只有我爸爸才是真正为百姓办事的好官,我原以为你也是那种只想着钻营的官员,现在我才知道错了。其实,你和我爸爸是同一类人,当官的目的是为了事业。”
陆渐红淡淡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潘紫烟却是没有回答陆渐红的问题,自顾道:“陆书记,做一个为民谋福祉的官是不是很累?是不是一定就要牺牲家庭?”
这个问题触动了陆渐红心灵深处的东西,这些年他确实牺牲了很多东西,有时候他也曾想过,这样舍小家为大家是不是值得,这样的疑惑与个人的思想境界无关,看上去很高尚,可是对自己的家人却是不公之极,做人是不是一定要舍弃一些东西呢?
潘紫烟又道:“你爱人很漂亮,温柔乡,英雄冢,不过这句话对于你来说却是个例外,能对娇妻视若无物的人并不多见,尤其还是如此优秀的一个女人。”
陆渐红从深思中醒来,笑了笑道:“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那么你是不是很佩服我这样的官呢?”
潘紫烟道:“无所谓佩服与否,只是我以前并不理解,一个人的担子太重,是很难开心的。我经常看到在我面前一脸轻松的父亲在暗底紧锁眉头,那是在为工作而忧心,特别是前几年,不过最近他轻松了很多,我想,那是因为政治抱负的实现和得到的认同感引起的,特别是在民间提到潘东来这三个字时百姓的绝口称赞,我忽然间明白父亲的喜与忧了,我才明白我的想法太狭隘太自私,陆书记,我真的很感谢你解开了我的心结,让我更能够感受到父亲的伟大和崇高。”
陆渐红笑了笑:“家庭的理解是干好事业的前提,我为东来同志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高兴。”
说到这里,陆渐红忽然话题一转,道:“你觉得铁男怎么样?”
潘紫烟忽然怔了一下,道:“怎么提到他了?”
陆渐红没有征询潘紫烟的意见,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道:“每个人都有几面性,就像你对我的认识,是在变化的一样。铁男也有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同样,你也有铁男甚至于你父亲所不知道的事情。”
潘紫烟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闪,却是道:“这么说,陆书记跟铁男很熟悉?”
“在说这些之前,你要接受我的谢意。”陆渐红笑着道。
“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个书记可谢的?”潘紫烟忽然间摆出了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口吻。
陆渐红似乎已经吃定了她,因为他知道,潘紫烟的这种习性就好像是变色龙的伪装一样,只不过是用来保护自己,淡淡的笑着道:“紫烟,你是聪明人,有的时候大智若愚是对的,但在只有你我的这个场合里,我会认为你是在装糊涂,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另外一面。”
潘紫烟忽然灿烂地笑了起来:“陆书记,我不是你的下属,不习惯去揣摩你说话的意思。”
陆渐红笑了笑道:“没有必要去揣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帮助你父亲做好城管工作,如果能解决好乞丐的问题,你父亲就会被记上一功,那么对于他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更高的政治抱负都非常有益,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肯定会办到的,是不是?”
潘紫烟不笑了,只是怔怔地看着陆渐红,半晌忽然道:“不如说说铁男吧。”
陆渐红居然不再说下去,道:“铁男,你对他有多了解?”
潘紫烟居然回答了陆渐红的问题:“原来我只觉得他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陆书记不妨透露一下。”
陆渐红又吸了一口烟:“铁男以前是我的保卫人员,不过他是我的兄弟,曾经同生共死,他其实是中央警卫局的人。”
潘紫烟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她实在想不到铁男不仅有这样牛叉的身份,跟陆渐红居然也是生死之交,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么说,他身负着重要的任务了?”
陆渐红瞄了潘紫烟一眼道:“他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不过现在他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你想知道吗?”
潘紫烟有点坐不住了,习惯性地沿用了自己的伪装,冷冷道:“我可以知道吗?”
陆渐红微微一笑道:“这个任务与你有关!”
潘紫烟的脸色在刹那间一片煞白,在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冰冷浮现于她的脸上,哑着嗓子道:“他提供了很多消息给你吧?想不到……人真的不能轻易相信,我……还是太天真了。”
陆渐红看着潘紫烟情绪上的变化,完全能够体会到潘紫烟此刻的心情,道:“你很在乎他?”
潘紫烟忽然伸手抢过陆渐红摆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猛吸了一口,却是被呛得连连咳嗽:“以前在乎,但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陆渐红笑了笑道:“你又错了。铁男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之所以说他的任务与你有关,只不过是……”
瞥了潘紫烟一眼,陆渐红才道:“只不过是他太喜欢你,他的任务其实是能让你的父亲做他的岳父罢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紫烟,铁男从来没有失败过,你可不要让他破了这个记录。”
潘紫烟再一次呆住了,脸上显出释然而又迷惑的神情来:“陆书记,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陆渐红道,“其实他早该回去复命了。成人之美,我只能说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了。”
“你骗我!”潘紫烟猛然道,“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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