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明月大酒店的一个包间里,陆渐红见了石风林。
地点和房间都是石风林选的,这是陆渐红对石风林尊重的体现。其实,陆渐红对石风林很佩服。
一开始到上嘉的时候,陆渐红对上嘉的政治局势有一个判断的错误,那就是岑凯是个苦逼书记,不仅被以候笑方为首的五大同盟所压制,连政协主席也占了一个“小山头”与他分庭抗礼。自从认识到岑凯并非表面的那么懦弱时,陆渐红才体会到石风林的艰辛。
政协主席的级别虽然也是正部级,但其实力却差之极矣,毕竟是“二线”,不过石风林能够把纪委和组织部门抓在手中,这一点难能可贵,不过在夹缝中生存的感觉自然能够想像得到。
坐在陆渐红的对面,看着这个年轻而又富有活力的省长,石风林心头是感慨万分。
石风林道:“陆省长到上嘉来已经有几个月了,不知道对上嘉印象如何?”
陆渐红微笑着看着石风林:“石主席这是在考验我啊。”
石风林的确在考验陆渐红,他在宦海浮沉这么多年,工龄都比陆渐红的年龄大,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看到了太多的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见到的实在太多,他也担心陆渐红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在自己即将退出政治舞台的时候,他还要作最后的考验,看看陆渐红是不是值得辅佐的人。
“陆省长这么说,权当是吧。”石风林目光如针地盯着陆渐红。
石风林虽然要退休了,但是他毕竟是从高位上退出的,那份官威在他有意的展示下还是显得霸气十足,不过陆渐红只是淡然一笑,视若不见,先抛开陆渐红的级别不谈,仅仅是在国务院的那一段经历便足以令他无视这种官威了,要知道,他那个时候接触的可不少都是副国级的领导,一个同级别的官威怎么会影响得到他?
“石主席,实不相瞒,上嘉的问题不小也不少,不过,我想石主席应该可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得到我打算怎么做和已经怎么做了。”陆渐红的脸上透露着一股自信,“我相信,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石风林一直盯着陆渐红,从陆渐红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份清澈,没有丝毫的功利私欲,不由微微一笑,那份浓浓的官威也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邻家老头,道:“陆省长,不要认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历届的政府要员中,大义凛然者有之,高歌发展者亦有之,但是来上嘉的几任都没有抵挡住威逼或者利诱,看着上嘉变成这个样子,作为在上嘉工作这么多年,完全把上嘉当成自己的第二家乡的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但是……”
话说到这里,石风林停顿了一下,陆渐红知道,在官场,权力决定一切,一个政协主席,能做的事情并不多,说话的分量也并不够,便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
石风林接着道:“陆省长,上嘉的前行之路荆棘密布,崎岖坎坷,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陆渐红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既然是上嘉的省长,那么自然就要承担起省长的责任,实践省长的职责。”
石风林感受到陆渐红强烈的责任心,不由暗暗点头,道:“如果我再年轻几年,肯定会与陆省长并肩作战,只可惜老之朽矣,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陆渐红笑道:“石主席,得胜书记和友骆部长跟我的关系都不错,我想,石主席很清楚吧。”
石风林笑了笑道:“这两个人都是正直的干部,是经得起考验的。别人都以为是我在控制这两个部门,事实上,是他们二人在帮助我,否则的话,我可能早已经离开政协主席的办公室了。陆省长,人代会之后,我就要退休了,省委常委就要空出一个名额,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挑战啊。”
陆渐红分析过,在常委会上,他原本也有五票,那就是他本人、军区政委任克爽以及石风林、杨得胜和张友络五人,至于尊山市市委书记代宏艳,目前尚不明确。石风林一退,他的手中只有四票,很难起到决定性作用,所以说石风林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陆渐红心里有数得很,那就是中组部的那份文件,虽然要求政法委书记不再兼任公安厅厅长,但文件还规定,省级公安厅(局)长由政府领导班子成员或政府党组成员兼任。这意味着,公安厅(局)长虽不由政法委书记兼任,但“进班子”趋势不改。所以,陆渐红不仅要把公安厅控制在手中,还要把兼任此职的“班子”成员握在手中。
陆渐红忽然道:“石主席,你在上嘉工作多年,对于人和事了解得比我透彻,你认为,省政府的几位副省长,有谁比较值得信赖呢?”
石风林已经知道了中组部发来的文件,他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不能抗衡,或许有的省市会推脱、延迟,但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这个改革,作为急欲打开局面的陆渐红来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在来此之前,他也分析过,如果站在陆渐红的位置上,将会启用哪位副省长来兼任公安厅厅长。
“我觉得副省长陈亮比较合适担任这个职务。”石风林道,“陈亮出生于警察世家,他的父亲、叔叔以及他的堂哥都是从事公安工作的,个人的素质非常高,刚正不阿,也正是因此,在上嘉被边缘化,我想,由他来兼任公安厅长,将会对整顿公安系统的工作秩序和作风起到巨大的作用。”
陆渐红不由笑了,道:“石主席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啊。”
而此时的郝初禾也正跟候笑方等人一起,唯一不同的是,郝初禾的情绪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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