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只写着八个字。
“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他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豆粒大的眼泪落下,砸在字上,那黑墨顿时四处晕染开来,将宣纸濡湿一片。
少年红着眼看着那四个字,反反复复的看,看了很多遍,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他手一松,那纸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身子一软,哐当一声,坐在了椅子上,少顷,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口鲜血喷在了桌上,他脸色煞白,最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郁声鹤寻到他的时候,原本沉稳的父亲,情绪轰然崩塌,他拉着郁明深的手,红着眼,念道:“云海......”
郁明深再醒来的时候,神色如常,他甚至问:“我怎么了?”
众人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到了。
寻了大夫来看。
大夫说是受到严重的打击,失忆了。
众人吓得不行。
可第二日,郁明深又什么都记起来了。
但他唯独记不得那个戏子。
那个喜穿白衣,眉眼冷清,拿着一把伞的戏子。
天儿热了起来。
郁明深和霍漾定了亲。
郁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给孩子绣衣裳,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一个失神,那针便戳在她的食指。
霍庭玉一见便心疼得不行,“可是很疼?”
他忙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拿过来,放入口中,轻轻吮吸。
郁姝心尖儿一颤。
她看着男人,一双眼里皆是不解,“大哥和阿漾定亲了?”
霍庭玉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
郁姝蹙眉,“大哥他不是......何况阿漾也知道这件事,她怎么会同意。”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她的手指,说道:“阿漾的确是知道,我问过她,她说她不介意,何况云海也失忆了,将谈倾与忘了。”
“话虽如此。”
郁姝抿了抿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忘了,再者,或许也有记起来的一天,而且大哥心里有人,阿漾嫁过去,岂不是会受委屈?”
“这件事我们没有办法。”
霍庭玉耸了耸肩,“阿漾愿意,且非常愿意。”
那姑娘就是一根儿筋。
郁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当下,也只有盼着他们能好好的过日子了,再不要像......”
她本想说宋明辜和郁菱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干预。”
霍庭玉搂过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知道谈倾与去哪里了吗?”
郁姝好奇的问他。
男人懒懒的嗯了一声,“他走的时候,来见过我,见过阿漾,告诉我他要离开东都了,说他要领略各地风光,一辈子游山玩水,没钱了就去唱戏,有钱了就喝喝酒,看看山水什么的。”
“他找阿漾说了什么?”
“他让阿漾待云海好。”
“......”
郁姝一愣,旋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郁明深和谈倾与的爱情,实在是太凄惨了些,她听着,心里都十分不是滋味。
她见过郁明深为了谈倾与卑微的一面,也明白他们二人的不容易。
是以,当她听到他们之间结局的时候,心里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