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止深拿起,那是一张化验单。
‘妊娠七周’的字样,令他瞳孔一缩。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余止深的脸。
慕晴很认真的盯着他的表情,妄图猜出他心底的想法。
很可惜,他神色里平静无波,一口深井般,望不到底。
一时间,慕晴竟看不出他高兴还是生气。
慕晴仍是笑着,吐字清晰的提醒他,“我怀孕了。”
“哦?”
放下化验单,余止深挑了挑眉。
他一边点着烟灰,一边问道,“你想怎么办?”
他像是挺开心的,慕晴松了口气,绕过大班台走在他面前,丝毫不胆怯的坐在了他大腿上,手臂揽上男人脖颈,撒娇道,“当然是听你的。”
顿了顿,她又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不自觉流露出一个为人母的喜悦,反问他,“不过,这也是你的骨肉,你想我流掉他吗?”
余止深沉默不语。
………………
余宅。
钟晚刚吃过午饭,从餐厅里出来。
余小三晃着尾巴在边上,特别的欢脱。
元九处理了琐事从外面进来,他手里捧着个盒子,叫住钟晚,说,“钟小姐,这里有一份寄给你的快递。”
钟晚接过快递,拿到客厅里拆开。
女孩子在拆快递这件事上,都天分极高。
没找到剪刀,也硬是给撕开了。
钟晚发觉,自己还挺彪悍的。
怀抱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盒子,下一瞬,钟晚惊叫一声脱了手!
盒子掉在地毯上,余小三扒着钟晚的腿叫了几声。
元九听到声音,走进客厅。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快递里的东西,那是……
他连忙过去,重新阖上了盒子,语气镇定的对钟晚说,“钟小姐,您别怕,我会查出寄件人的。”
钟晚仍有后怕,只看了一眼,她就把里面的东西记得那么深刻……
是谁,这么恶作剧?
钟晚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心跳声狂乱不止。
余止深回到余宅,时间已是晚上八点。
他换了鞋,没有在一楼看见钟晚的影子。
见元九从客厅出来,他随口问道,“她呢?”
元九知道他问的是谁,答道,“在楼上卧室。”
余止深朝楼上走,元九忽然喊住了他,“先生。”
“钟小姐下午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快递,没有寄件人署名……”
元九说着,手指向客厅茶几上的那份快递。
他脸色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难看。
余止深眯了眯眸子,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走过去,打开盒子,眉眼平静淡然,没被这东西吓到。
这是一封用血迹写满‘死’字的恐吓信,还有一个被砍掉了手,挖掉了眼睛,满身是血的布娃娃。
余止深扔了那东西,声音凛然,“查,把人给我查出来!”
元九,“是。”
二楼卧室,余止深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沙发里,白嫩的小脚丫调皮的搭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一点一点。
余止深不禁弯唇。
整个沙发都被她占了,他只好站在她面前,随意的扫了眼她手机屏幕,问道,“在做什么?”
钟晚早就听到了他进门的声音,却实在腾不出精力来理会他。
这会儿,游戏正是逆风,她已经1-5了,好惨。
钟晚烦躁的回了他一句,“别打扰我。”
然后,小身子一翻,将脸对着另一边。
余止深倒是耐性不错,单手撑在她头顶,沉声问她,“下午收到了恐吓信吗?”
“嗯。”
她不走心的应着,刘海挡住了她的小脸,余止深抬起手,帮她轻轻地捋到耳后。
他又问,“不害怕?”
钟晚白皙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按着,心不在焉的说,“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肯定和你有关系呗。”
余止深倒奇了,“为什么如此肯定?”
“能做这种事的,多半是女人。我和你关系亲密,你身边又有数不清的情人,那些人嫉妒我,当然要吓一吓我了。”
见她的状态,倒的确不像是被那东西给吓着了,余止深稍稍安心。
他低笑了一声,“伶牙俐齿。”
见她玩的入迷,丝毫不理他,余止深就有些生气了。
一个游戏而已,难道还有他好玩么?
他皱了皱眉,不由分手抢过她分手,态度强硬道,“别再玩了。”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一声系统音——defeat!
输了!!!
钟晚怒急,“都怪你!”
她说着,攥起小拳头去打他,小脸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余止深将她的手机丢在边几上,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到怀里,哄她,“怪我。”
他顿了顿,“以后,我帮你赢回来,嗯?”
呵呵……
钟晚在心里嘲讽的笑,余止深这种人,怕是连消消乐第一关都过不去……
她扁着嘴气恼的样子,倒是分外可爱。
余止深喉结微动,忍不住去吻她。
她躲了一下,他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颈侧。
余止深有意逗她,用牙齿轻轻地研磨着她锁骨。
被他咬着的那一小块肌肤,渐渐地发红,有点疼了。
钟晚挣扎时,他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余止深不耐烦了,这个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
他暂且松开了钟晚,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令他眉心微皱。
余止深看了钟晚一眼,然后起身走到阳台外去接电话。
“什么事?”
接听后,他冷声问。
那头,女人的嗓音格外的酥麻,像是在床上和他说着缠绵情话。
她说道,“今天的事,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深,我很心急。”
余止深勾了勾唇,冰冷的弧度竟含着几分残忍。
他几乎是笑着说出来,“既然怀孕了,那就把孩子生下来。”
慕晴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需要我再重复一次?”余止深顿了顿,冷嘲,“或者,需要我改变主意?”
慕晴闻言,忙说,“不需要,不需要!”
她笑了,“深,我都说了,一切听你的。”
简短的通话结束,余止深转身回了卧室。
钟晚恰好从沙发里起身,见他看过来,立刻防备的喊道,“我要去洗澡了!”
说着,小碎步朝浴室跑。
“一起洗。”
余止深走过去,一把扯住钟晚的手腕。
钟晚挣扎不开,忽然不想洗澡了!
浴室里,温度层层攀高,暧昧的气氛让人心醉。
钟晚不敢挣扎,睫毛都在颤抖,这样的坦诚相见,她实在害羞……
温暖的水流从肩膀向下,余止深第一次这样伺候一个女人,他感觉不错,甚至以后会乐此不疲。
钟晚的皮肤很白,身材匀称,这样一具年轻的tong体
,对于余止深来说,是诱huo。
他下腹一紧,身体里被点燃了一把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灼着他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他忽然停了动作,放回了花洒,然后将钟晚狠狠地推在墙上。
男人的手擒住她的下颌,炙热的吻压了上来,钟晚连惊呼都来不及。
背脊贴着冰冷的墙面,唇上是他灼热的温度。
冰与火的交织,令钟晚深深颤栗。
情到深处,余止深掐着她的腰肢,缠绵的吻落在她脖颈,低声说,“晚晚,给我生个孩子。”
“嗯……”
水流细密中,钟晚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也不知是回应他的话,还是回应他的情动。
一场情事,余止深神清气爽,身心格外欢愉。
可钟晚却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身体也很酸软,最后还是被余止深给抱出了浴室。
钟晚气的咬牙,她瞪着男人愉悦的神色,小手攀上他的肩,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小牙齿十分锋利,磨着他的皮肤。
余止深吃痛的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半晌,钟晚松了口,满意的看着他下巴上的牙齿印,忿忿道,“你个变态!”
他心情大好,掐了掐她的脸,“嗯,我是变态。”
钟晚,“……”
……………………
……………………
钟晚再一次因为余止深的折腾,而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全身骨节都跟散了架似得,好疼,好无力。
余止深,他是吃了药吗?每次都要把她弄到快昏倒?
变态,大变态!
钟晚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
今天是周末,约了姜思危一起逛街,她已经睡了太久,可不能迟到了。
钟晚看到元九在院子里给余小三梳毛,想起了什么,便走过去询问,“元叔,昨天那个盒子呢?”
元九站起身,回道,“先生吩咐,已经扔了。”
“哦……”
其实,她还想再看一眼,没准能猜出,是谁寄的东西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如此幼稚……
恐吓物品,除了吓一吓人,还有什么用呢?
钟晚和元九说了几点回来,便开车离开了。
刚坐进车里,钟晚的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翻出手机,见到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
犹豫了一下,接听,“你好,我是钟晚。”
“是我,钟晚。”听筒那头,响起一个张扬又稍显尖细的女声,她问,“记得我的声音吗?”
“慕晴?”
钟晚几乎是本能的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和你见一面。”
钟晚眉头微皱,慕晴是从哪里弄到的她电话?
钟晚对慕晴实在没有好感,甚至,很烦她。
钟晚果断的拒绝,“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见一面!”
然后,迅速掐断通话。
谁知道她又想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经病!
嗯……
没准那份快递,还是她寄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