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见万重山进来,诸人顿时俯身行礼,厅堂中除了唐明生一干人外,正中还跪着一个老媪。
“侯爷请看,此人便是那荀夫人。此番要少夫人殉葬的话,便是出于这老妇之口。”唐明生向着万重山开口,言毕眸光向着荀夫人看去,眸心满是怒火。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荀夫人面无人色,她本已连夜离开京师,哪知不曾走远,便被万重山的手下擒住,她心知自己犯了大罪,只拼命的向着万重山磕头,盼着他可以饶自己一命。
“妖言惑众!”万重山冷眸蕴着寒意,倘若他在路上耽搁一步,轻舟此时哪还有命在?而这一切尽数拜此人所赐,一想起轻舟因着此人差点失去性命,万重山眸心深敛,周身蕴满了杀意。
见万重山拔出宝剑,荀夫人大骇,失声道;“侯爷,这不干老身的事啊!是侯爷夫人,是侯爷夫人指使的老身,要少夫人去给小侯爷殉葬,这些全是您夫人的主意,和老身毫无干系啊!”
万重山眸心暗沉的可怕,他举起宝剑,手下没有丝毫犹豫,锐利的剑锋已是刺进了荀夫人的心窝。
荀夫人肥胖的身躯倒在地上了,扭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侯爷!”唐明生见万重山径自将荀夫人刺死,遂是言道;“这老妖婆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当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万重山没有多语,只撂下了一句,“把尸首抬下去。”说完,他便是离开了前厅,向着后院走去。
“唐将军,侯爷这是去哪?”有侍从上前,不解的开口。
“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找温夫人了。”唐明生想起荀夫人方才的话,便是微微皱起眉头。
“要说,温夫人的心肠,也真够狠的。少夫人也不曾得罪过她,她何至于.....”
“够了,”唐明生斥道,“这是侯爷的家事,岂是你我在背后能说得的?”
听得唐明生训斥,那侍从顿时垂下头,抱拳道;“属下知错。”
唐明生不再吱声,念起万重山至今膝下虚无,唐明生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夫人,侯爷来了。”春红慌慌张张的走到温敏懿身边,一句话刚说完,就听男人的脚步声已是在外面响起。
接着就见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踏进了屋子,万重山已是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侯爷。”春红与一干丫鬟看见他,顿时俯身行礼。
“全都下去。”万重山声音低沉,对着众人吩咐。
“是。”屋子里的嬷嬷和丫鬟尽数退下,并将房门为主子关上,屋中只剩下万重山与温氏两人。
看着丈夫,温氏心中有慌乱划过,面上却勉力维持着平稳,她上前两步,刚唤了一声;“二爷”,万重山已是挥起手,向着她的脸上掌掴下去,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温敏懿身子不稳,竟被那一巴掌打在了地上。
“二爷?”温敏懿眸心大震,她捂着那半张脸,近乎惊恐的看着万重山。
夫妻十年,他从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万重山眸心透着戾气,他缓缓走到温敏懿身边,蹲下了身子。
“二爷,妾身究竟做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温敏懿的眼泪涌上了眼眶,被万重山打过的脸蛋火辣辣的疼,她却丝毫不觉,与心痛相比,这一巴掌压根算不了什么。
“你我十年夫妻,我由着你,纵着你,温敏懿,你是觉得我真不会杀你?”万重山捏起了温敏懿的下颚,他的眸心暗沉,声音冷漠,周身满是寒意。
温敏懿微微笑了,她的泪水从眼眶中滚滚而下,她也不曾理会,只与万重山道;“妾身知道,二爷是因着轻舟的事,妾身胆大包天,向着二爷的心上人下手,也难怪二爷会气成这样。”
万重山加重了手上了力道,一字字的与她开口;“我不论你之前做过什么,唯有轻舟,你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会跟你念夫妻之情。”
温敏懿眸中缓缓浮起一丝绝望,她望着丈夫的面容,颤声吐出了一句话来;“二爷,你明明知道,轻舟是我和你的侄媳妇,她是梓安的妻子!”
万重山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妾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爷犯下这等错事,让二爷背上与侄媳乱,伦的名声,被天下人耻笑!”温敏懿眸光清亮,每一个字都是十分清晰,“二爷恨我也好,气我也罢,妾身自己犯下的罪孽,妾身甘愿承担,哪怕日后要妾身坠入阿鼻地狱,妾身也不会后悔!”
万重山闻言,便是一记冷笑,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了身子。
“二爷!”温敏懿攥住了万重山的衣角,她竭力忍着泪水,只盼着丈夫能回心转意,“妾身无用,多年不曾为二爷诞下子嗣,二爷若喜欢谁,想要谁,您只管讨回来,妾身绝不会难为她,可只有轻舟,只有她不行!她会害了二爷,她会害了您啊!”
“够了!”万重山挥开了她的身子,他的目光如电,手指向着温敏懿指去,“不必找诸多借口!”
“妾身所言全是肺腑之言,”温敏懿眼底含泪,轻声道;“二爷,您难道要为了轻舟,您的一世英名,王侯之位,您全都不要了吗?”
万重山没有理会她,他转过身子,离去前只撂下一句话来;“你给我待在此处好好反省,若再敢起害人的心思,休怪我无情!”
语毕,万重山便是头也未回的离开了温敏懿的院子。
“二爷!”温敏懿望着丈夫的背影,凄声的唤着丈夫,万重山却终是不曾回头,只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转过弯,在消失在月洞门后。
堂屋。
看着儿子进来,万母心中一紧,她让人搀起了身子,唤了声儿子的名字,“重山.....”
万重山向着母亲看去,看着她垂垂老矣的站在那里,因着孙儿的早逝,更是显得苍老不堪。
万重山掩下目光,终是向着母亲行了一礼,“儿子见过母亲。”
“重山....”万母已是知晓了儿子救下了轻舟的事,此时面对儿子,万母只不知要如何是好,她顿了许久,才颤声说了句;“你不要怨娘,娘也是为了你好。”
“母亲要杀了儿子的心爱之人,便是为了儿子好?”万重山目光雪亮,笔直的看向万母的眼睛,他的声音清冷,眸底却蕴着淡淡的苍凉。
“她怎能是你的心爱之人?”万母攥着拐杖的手指剧颤,失声道;“她怎可是你的心爱之人?她是你的小辈,她是你侄儿的妻子!”
“母亲,”万重山声音沉稳,“轻舟年纪还小,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母亲有气,尽管往儿子身上撒。”
“重山,你是大齐的大将军,你是皇上钦封的镇远侯,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连伦理纲常都不顾了?”万母眼见儿子执迷不悟,只觉心如刀绞,忍不住老泪纵横。
“恕儿子不孝,”万重山向着母亲跪下,一字字的开口,“今后,她不会再是您的孙媳妇。”
万母闻言,顿觉眼前一黑,幸得身后的嬷嬷牢牢扶住了胳膊,方才稳住身形,她看着堂下的儿子,唇角的笑意满是悲凉,她点了点头,一连道了几个“好”字,“从孙媳妇变成儿媳妇,万重山,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恳请母亲保重,待儿子打完仗,再回府像母亲请安。”万重山声音低沉,说完,他便是站起身子,离开了母亲的屋子。
轻舟仍是沉沉睡着,还没有醒。
连翘守在一旁,见万重山进来,连翘顿时一惊,连忙站起了身子,不等她行礼,就见万重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连翘会意,只静静退了下去。
万重山放慢了脚步,走到轻舟床前坐下,眼见着轻舟睡得香甜,只让他舍不得出声,去将她唤醒。
他静静地守着她,见她的被角有些不整,他站起身子,刚要为她盖好被子,眸心不经意的一转,却见轻舟的衣衫中,隐约露出了丝帕的一角,
他心下有些疑惑,只伸出手指,将那方帕子抽了出来,打开一看,就见在丝帕下方,绣着万重青山,青山脚下,则是一叶弯弯的轻舟。
万重山望着那方帕子,只觉心口大震,他向着轻舟看去,眼见着她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只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她的睡容。
“隔着万重山水,我只想拥你入怀。”男人微微俯下身子,在轻舟耳旁低声念出了一句话来。
他的情深似海,怎能说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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