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晚上,终于算是把整个宅子的网络都给接通了。
别说,南时之前还觉得周管家搞得太严肃了,装个网线还得专门聘请个人回来,多大点事儿啊?
结果还真不一样,连网线买什么粗细什么牌子,宅子太大怎么加装wifi,增加可供充电的插头之类的问题,张河直接列了张单子,甚至还给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靠谱店铺,这头南时出门把东西买回家,那头他就展现了身为老网管的实力,分分钟搞定。
甚至还抽空给南时写了个全自动游戏挂机外挂,让南时躺着也能秒清手游体力,让南时直呼超值。
到了早上,南时再也不害怕走到外院就没网了!到了固定的几个房间,设备还能自动隔空充电!
对于一个现代成年人来说,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正所谓枯藤老树昏鸦,空调wifi西瓜,晚饭有鱼有虾,葛优同款沙发,夕阳西下,我就往那一趴!1
舒坦!
更令南时觉得高兴的是,他和张河两个人一拍即合。在南时的冥币(金钱)攻势下,说动了个侍从打算去地府偷渡两个最高级的66666ti显卡外加两套全息设备回来打游戏,张河则表示如何□□去地府打游戏他一定在半个月内攻克下来!
熬了一夜的南时回到自己的屋子,往床上一倒,决定今天就堕落的休息一天,店铺不开门了!
张河则是被带去了外院,周管家在那边给他分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还给拨了个婢女照顾起居,不过张河却拒绝了,说单身惯了不习惯身边有人,回头给他弄个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就行了。
张河因着算是合同工,无事传召不能进内院,他自己浑然不在意——害,这么大一个院子,算下来有两百平,瞎逛什么!待在自己窝里不爽吗?
池幽倒是没兴趣见张河,应了一声就算是知道了。
至于他们在家里的改造——反正池幽那个院儿走的是无线网,也不用进他的屋子,也就没惊动池幽。
南时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本来还磨叽着不想起床,结果晴岚来禀告说池幽让他过去吃饭,南时不情不愿也只好起床过去了。
南时一进门,池幽就皱了皱眉:“阿南,你穿的这是什么?”
“睡衣啊。”南时给池幽行了个礼,见池幽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便笑嘻嘻的坐到了池幽下手:“师兄,今天我难得在家休息,就懒得换衣服了。”
池幽皱着眉看着那件不伦不类半长不短毛乎乎的衣服:“不成规矩。”
南时打量着池幽:“您嫌弃我呀?”
“自然。”池幽点了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火烧眉睫,出了你的院门,也要干净整齐。”
南时也不多回嘴,面上毫无异色,当即回去换了一套家居服过来,这次池幽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饭菜就上了来,池幽倒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南时给池幽盛了一碗汤,突然想起了之前陈老给他的印章,扭头叫晴岚去取了来:“师兄,我从客人手上拿到的谢礼可以转手出去吗?”
池幽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这不是害怕人鬼有别,要是带着阴气之类的到时候害了人家客人就不好了。”南时笑了笑说:“毕竟我是想正当赚钱,又不是想谋财害命。”
“具体要看是什么。”
“说是自己刻着玩的印章。”南时话音才落,晴岚就回来了——没有南时在一旁的时候,晴岚也不必遵守什么行走有声,直接飘着就过去拿了。
晴岚躬身将木匣子奉上,南时随手挑了一枚拿给了池幽看:“师兄,就是这些。”
池幽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手艺不错……可以。”
南时笑嘻嘻的应了:“谢谢师兄……师兄有喜欢的吗?”
池幽随手挑了三枚还算入眼的,并不与他客气。
既然都说到了卖货这事儿,南时干脆就一并提了:“师兄,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一趟,大概两三天就回来。”
“去哪?”
“去一趟义乌,铺子里想要进一点新货,那些翡翠什么的得我亲自去看才行。”南时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上周我批了一批货,卖的挺好的……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再不去就得等到明年了。”
池幽问道:“与你同去的陪客可找好了?找不到的可以问周管家,他会安排。”
“不用啦。”南时笑道:“我有个哥们……就是同窗,他懂这一行,我跟他一起去。”
池幽没有多做犹豫,应道:“可以。”
“多谢师兄……回头看见好的小玩意儿我给师兄带点回来,虽说不如家里的值钱,但是看个新鲜也好。”南时正说着呢,外头周管家来报:“山主,少爷,有客求见少爷。”
“嗯?找我的?”南时有点奇怪,一般这种正经上门的找的都是他师兄。
周管家回答道:“是一位姑娘,说是来谢少爷的。”
南时看向池幽,见池幽点了点头,南时便向池幽行了个礼,跟着周管家往前厅去了——内院是不接外客的。
前厅里有个女子在客座上等着,那鲜红的嫁衣一入南时的视线,南时就讶然道:“是你。”
鬼新娘妹子神态平和,许是被人提点过了,起身和南时行了个礼:“奴家王莹莹,见过南先生。”
“姑娘不必多礼。”南时在主座落座,勉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的大佬气质:“我见姑娘神色轻欢,想来是心想事成了?”
“正是。”鬼新娘跪了下去,向南时磕了个头:“还要多谢先生指点……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找到何时。”
说着,她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物,晴岚上前接了送到了南时身边,南时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个翡翠镯子,成色居然还不错,就他这个破眼力都能看出来这镯子应该很贵。
鬼新娘道:“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奴家身无长物,这是我爹娘给我重新下葬的时候放进我的骨灰盒里的……我洗了八遍还用酒精消毒了请先生放心!”
得,还没说两句就崩了。
南时眉目间也溢出一点笑意,鬼新娘起了身,咬了咬唇说:“先生,如今大仇得报,我的报仇证也快过期了,接下来应该就会下地府去报道了,此去应再无相见之时,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南时自然不会拒绝,比起这个镯子,他更好奇了——他当时算出来卦象是大凶,他师兄也说他没算错,怎么现在这姑娘报仇是报好了,眼见着就要下地府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这算什么大凶?
难道他算错了?
不至于啊,池幽都说他算对了。
如果这一卦没有应在报仇上,那肯定是应在别的事情上了。
南时看着鬼新娘如释重负的神情,没忍住提点了一句:“待你回家拜别父母,便速速去地府,切勿节外生枝。”
“多谢先生,我知道了。”鬼新娘点了点头,告辞离去了。
南时低头拿起了手机,刷起了社会新闻:“她什么时候报的仇?”
晴岚回道:“前日她问过少爷后径自就去了。”
南时搜索了一下关键字,s市+船,果然很快就跳出来了相应的结果:s市某经典客船意外起火,烧死了两名流浪汉,下面则是两人的身份证,刊登了一个认领通知。
南时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继续让人跟着她,等她进了地府再回来通知我。”
“少爷放心,人已经跟上去了。”
“那就好。”南时把那个玉镯捏在了指间,慢慢的转动着……这一卦到底是应在哪里了呢?
早知道就不该装这个逼,随便用个理由套一下这个妹子的四柱八字,也好认真算一算。
他将玉镯交给了晴岚,吩咐道:“回头把这个放到店铺里去,过几天我要出门,你帮我看一下铺子,别让人闯空门。”
“是,少爷。”
南时眉目一动:“放心,不让你白做工,回头少爷给你烧两包元宝。”
晴岚闻言耐不住微微一笑,屈膝行礼:“那就多谢少爷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既然决定要去批货,又关照了晴岚帮忙看铺子,南时干脆正大光明的偷懒,连续在家猫了好几天,睡得天昏地暗,养足了精神又订好了高铁酒店,带着行李就出门了。
说是行李,其实就一个背包和一个行李箱,行李箱还是空的,这是打算回头用来装货的,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怎么讲究,冬□□服也不用怎么换,带条毛巾带两条内裤用来换洗就够了。
要是到了地方发现缺了什么,随便进个便利店去买就够了。
南时到了高铁站,还在东张西望的找人,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顿时一僵,这才回过了头——讲道理,要不是现在在人流如织的高铁站,还是个大晴天,他死都不敢转头!
人的左右两肩以及头顶各有一把阳火,一旦扭头,肩膀上这把火就会被摁得微弱,如果这会儿找是你的是‘好兄弟’,这把火变得微弱,‘好兄弟’就更好对你下手了。
这个说法以前南时以前也是不信的,后来就不得不信了。
不过他也学了个小妙招,感觉被跟上了就用手拍一拍肩膀,就能让阳火变得更旺一点。
过杏仙把手臂搭在了南时的肩膀上:“你看什么呢!在这儿呢!”
南时顿时嫌弃的推了推他的手臂:“去去去,你不知道你有多重吗?”
“屁,我明明瘦了五十斤了好吗!”过杏仙有个极为女气的名字,但是本人却是一个常年健身,拥有八块腹肌,还有一米八高的阳光青年——在大学那会儿,他还是个拥有两百斤体重的肥宅:“再提我黑历史你就没了谢谢!”
南时翻了个白眼:“黑历史可以不提,但是胳膊你必须得放下,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你。”
过杏仙这才将手臂放下了,他另一手还提着一袋子国民餐饮肯打鸡的全家桶:“吃的我买好了,你来得时间可真够准的,走了,打票了。”
过杏仙家里就是干玉雕这一行的,他毕业后就在自己家的铺子里打下手,严格来说和南时一样都是个体户,两人都没委屈自己早起赶车什么的,直接挑的接近中午的高铁。
反正s市距离义乌也近,他们到义乌应该是下午一点多,刚好能直接去看货。
两人打票上了车,买的是一等座,位置比较宽裕,东西一铺,两人先胡吃海塞了一顿,直到开始抹完了嘴才开始讲话:“老南,你最近过得不错啊!感觉都胖了!”
过杏仙打量着南时,南时开了个古玩店他是知道的,上一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那时候南时为了快要破产的古玩店奔波弄得脸色都蜡黄了,眉目之间全是焦虑,后来手机上聊过几句,说是铺子周转过来了,就是比较忙,不方便约饭。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南时看着精神奕奕得不行,连气质都变好了,可见铺子做的是真的不错,日子滋润着呢!
南时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得,本来就没有腹肌,现在摸着还多了一层肉,还真是胖了!
“还真是,回去我得多运动了。”
“对了。”过杏仙突然道:“上次你一个人晚上在路上瞎跑什么呢?我喊你你都不停,跟后面有鬼追似地。”
“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见你喊我?”南时立刻就意识到了是哪天,过杏仙他看见了他在跑?怎么看见的?他当时没有看见路上有其他人啊!
但是这事儿确实不能认下,免得打破了哥们的三观:“你看错了吧,我一般下班都挺早的,天黑我就关门休息了,怎么可能在路上跑。”
“估计是吧,我看那个人穿着长褂子,应该不是你。”过杏仙随意的道,没有再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还住在铺子二楼?”
“没,去和我师兄住了。”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说的:“我拜了个老师,老师有个宅子,我就去那边住了,平时就师兄在。”
“哈?古玩行当的吗?”过杏仙有点惊讶,毕竟到了二十多岁才拜师,师傅还让徒弟们住到一起,这也太少见了。他提醒道:“别给人骗了。”
“不会。”南时解释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是会算命的神仙了!”
他观察着过杏仙:“我看你印堂发青,想必有血光之灾!朋友,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你给我五千块钱,我帮你化解了这一劫!”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过杏仙有点惊愕的看着南时,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见前头坐的一对中年夫妻神色古怪的回头看了南时一眼。
南时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过杏仙推了一把南时,也笑:“给我爬!”
过杏仙面相很好,不看四柱八字都知道是个上好的命格,南时没事的时候也给身边认识的人算过一卦,确实和面相相同,卦象中还说他命中有一劫,在他九岁的那一年就渡过去了,此后就是三星临门,福禄寿俱全。
就是有一点不好,他命中没有后嗣。
不过这一点没啥好说的,万一他兄弟和他一样是个基佬呢?
不骗婚,不代孕,不突然转性向了,那就是没有后嗣的命。
当然了,也有可能过杏仙不孕不育。
南时思及此处,觉得作为兄弟有必要提醒一下过杏仙,虽然明着不能说,但是提点两句还是没问题的:“兄弟,你看手机。”
“嗯?”过杏仙掏出手机,就见南时给他发:【杏妞儿,回头回了s市,你去医院看看,有病就得治哈!不要讳疾忌医。】
过杏仙疑惑的看了一眼南时,发了个猛男专用的萌兔兔表情包:【[兔兔疑惑.jpg]】
南时头也不抬的抠字:【其实我师门是学中医的,你之前可能减肥有点凶,影响到身体了,爸爸不会骗你的~[爸爸爱你.jpg]】
过杏仙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南时的眼神隐晦的往他下半身瞄,顿时领悟到南时是什么意思,猛地翻了个白眼:“你妈的,瞎说什么呢!老子金枪不倒!”
前头的中年夫妻啪得一下,把原本向后靠的椅子调成了笔直。
过杏仙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南时:“你瞎说什么呢!我行得很!”
“那你是基佬?”
“你才是基佬!”
南时点了点头,非常自然的道:“对啊,我是啊。”
过杏仙:“……”
他竟然无以言对。
南时好整以暇的扭开可乐喝了一口,突然之间就猛烈咳嗽了起来,连带着一口可乐也从口中喷了出来,还好南时及时低头,可乐大多数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卧槽你怎么了?!”
南时一边举起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一边疯狂咳嗽,咳得自己气管子都疼了,这才感觉把那一口走岔了的可乐给咳出来了:“咳咳……没事没事……”
他师兄说给人算命有报应,南时其实不以为意,毕竟他少时孤露,应了五弊三缺中的‘孤’,以后如果不出意外也没有孩子,那就是‘独’,他也不从政,上头有个死了但是等到南时死他还在的师兄,算是应了的‘权’,不管是应哪一种,他都算是应了。
料想着报应早来了,没想到原来他师兄说的报应其实是这种倒霉?还来得这么快?
南时咳完了,对着外面天空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天道爸爸!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暗度陈仓瞎几把透露天机了!求您收了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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