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蛰伏之季,也是风华内敛,大音稀声的季节,所以也称之为蕴。万物尽然,而以为相蕴。
西南的边际微微泛起了一层的白,漫在晨间的雾凇似乎有些疏松,也有些飘渺,上官淳耳将官袍仔细着收拾齐整搁在了床头,换了一身厚实的棉布衫袄常服,素发也用了素簪绾在了头顶的中央,脚底上多套了两只棉麻厚云袜,结结实实地将她自己给裹得暖暖和和的。
将太医院内的事宜朝着小李子交待妥当之后,她这才锁了寝殿的门栓,奔着正阳宫去了。
李公公未在,只留了小顺子在殿门前候着,小顺子一瞧着上官淳耳的身影,立时迎了上来,给她打了个千儿,“上官大人安好,君上吩咐若是大人你来了,自在此处等候。”
她点点头,小顺子没摆在明面上头的话,便是君上昨个儿晚上有所劳累,若是她到了,自是要在这里吹吹冷风多等着一会。
正说着话儿,李公公高呼了一声君上驾到,上官淳耳忙着给君上行礼,“微臣上官淳耳叩见君上万安。”
“起来吧。”她告了谢,这才恭恭敬敬地站起了身来。
“如今本王前去巡视将营之地,不宜露出真实身份,你且唤着本王一声公子便是。”君上的言语中多是清冷地曲调,她深知其间的缘由,若是让着歹人知晓君上的真实身份,恐有血光之灾。
“是,公子。”她口齿灵便,言语张嘴就来,挡在她面前的并不是那暗红色的龙纹,而是一袭及着脚踝处的墨紫色衣袍下摆,脚下踩了一双白鹿皮靴,君上未开口,她是不敢抬起身来,只垂着头首,等着君上的吩咐。
君上唔了一声,自她的跟前儿抬脚便走,上官淳耳侧过头瞧了一眼李元碌,只见李公公嘴唇轻笑,将君上的安危全权交付给她的手上了。
皇城之外已由着马夫备好了三匹胸廓深广,体形高大的好马,色泽呈棕黄色,套了马鞍,正四下里闲跺蹄。
上官淳耳吞了吞口水,即便她性子有些野,但阁中女儿家几时能学着骑马的,眼下里这不是难为她么。
“君,君上,咱们要骑马同去么?”她的腿脚已有些发抖,这大马如此高大挺拔,她一个小女子怎能驾驭得了。
君上未回头,只轻飘飘地吐了一句出来,“莫不是你还让着宫人备着马车,游玩着出去不成?”
“是,是。”她吞吐着应了两声,两只眼瞳直直落到正朝着她发出嘲笑哼声的马匹上,连这畜生都要欺负她了。
侍卫将她同着君上的细软,药箱一应拴在了最后一匹马的背上,马夫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捏着马鞭,等着上官淳耳一踩上马蹄铁就交还回去。
哪晓得,上官淳耳一踩上马蹄铁,手上又未攀附到马鞍上头,整个人一仰头,刚巧撞到正缓步前行的君上一侧。
君上眉头一皱,眼急手快,一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将险险差点栽倒在地的上官淳耳扶正,上官淳耳心下一冽,吓得魂飞魄散,立时就地给君上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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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