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谢谢老同学!”
彦波希结束了通话后,面带喜色。
这已是他和郭青云通的第三次电话了。
第一次,是彦波希主动打给郭青云的,提出了请他帮忙邀请上海最权威的脑科大夫徐晃的请求,而且反复强调“不惜代价!”
“波希,你告诉我,这个人对你,十分重要吗?”
郭青云非常重视彦波希的请求,因为他知道,彦波希向来是最不愿意为了个人私事麻烦别人的,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向自己开口,若不是他自己没有办法了,若不是这个人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向自己求援的。
“是的!她若不醒,我入空门!”
彦波希一字一顿地回答了他。他相信,这个回答足以让郭青云全力以赴的去请到这个人。
第二次通话是郭青云打给他的,说是已经托人找到了这位顶尖的专家,但是人家太忙,时间安排上比较紧张,还得再等几天。
“人命关天,她已经无法再等了,郭兄你再想想办法,拜托你了!”
第三次电话同样也是郭青云打过来的,说是启动了自己在上海最高级别的人脉关系,终于说服了这位大夫来香洲出诊。救人如救火,没等人家开口,郭青云已经把一张二十万元的现金支票,巧妙地送到了这位专家的府上。
“明天下午五时到达你那里的机场,你得派个好车去接我们!”
郭青云的言下之意是要陪着专家一起来,这让彦波希十分的感动,看向满庭芳的目光泪涔涔的。
“好,一定!”
他把这个可喜的消息,告诉王三丰,王三丰总算是给了他一个好脸,这让彦波希如释重负。
“请专家的钱,我来出!”
王三丰说道,看向彦波希的目光,不再那样怨恨。
“这个先不用管!我们暂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小满,不要让她出现任何意外,等待专家的到来!”
“好!”
王三丰答应的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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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收拾收拾,我们去看看波希吧,他遇到大麻烦了,给我打电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郭青云对妻子说。
再次想起彦波希的那句“她若不醒,我入空门”的话时,郭青云的心头还是不免一震。
这样的托付,让他感到字字千钧。
波希这是拿命相托,和以死相逼有何不同?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口罢了!
她的这个妹妹是个何等样人,值得波希这样以身相许?
难道波希开始了第二段感情?
他口口声声称为妹妹的小满,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波希这个痴情的种子,把目光从那个死了十几年的人身上挪开?当年面对着慕容秋这样标致的人儿的追求,波希可都是心坚如铁的啊!
“是怎么回事啊?”
妻子懵懵懂懂地问。她觉得老头子的表情有些怪异。
“他的一个朋友被歹徒所伤,至今昏迷不醒,我帮他请了专家,我们也趁机去看看波希吧!”
“好吧!”
温婉的妻子向来都不多嘴,得了令,马上收拾了行囊,和郭青云一起来机场找到了专家,一起飞向彦波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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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郭青云夫妇一样急着往回飞的,还有满庭芳的女儿王冰。
爸爸没有过多的叙述母亲的伤势,但就昏迷不醒这几个字,已经让王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向爷爷奶奶隐瞒了这个消息,只说是自己要开学回去了。
几天前,妈妈还是好好的,怎么说受伤就受伤了,而且伤的这样重?
“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这个家,再也经不起变故了!”
王冰在心里暗暗祈祷,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妈妈对自己笑吟吟地那张老脸。
眼泪再次溢出眼眶。
“小姑娘,你怎么了,我可以帮你吗?“
邻座的是一个外国白人,用美式英语对她表达着关心。
“我没事,谢谢你!”
王冰也用了英语回答。
“怎么没有事?你的眼泪告诉了我真相!”
这个外国人还真执着,王冰以沉默对待他,她不愿意和陌生人讲什么,这是她自己的防范之术。
王冰对外界的防范之心,源于这世界给她的骚扰。
无论是各媒体报道出来的还是自己的亲身经历,都告诉王冰像她这个年龄又年轻貌美的女孩,在许多空间里是不安全的,时不时都会面对骚扰,这让她常常在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感受到恐惧隐隐袭来。
她甚至多少次都发下祈愿,如果真有来生,千万不要再托生个女人,哪怕是阿猫阿狗啊草阿树都行,甚至不惜做一粒沙子,就是不要再做女人。
除了少有的安全感,还有一个让她来生不愿意做个女人的原因,那就是在很多方面存在的对女性的性别歧视。
就业时,有许多的单位,明明白白注明“仅限男性”,尽管政府三令五申不能对女性存在歧视性的要求,而且也出台了相关对女性权益保障的法律,但是现实中,用人单位总是会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女性。
甚至还有的单位,在选择的时候,会问到“有没有生完孩子”,因为他们不愿意为女性生育而付出时间成本。
这个时候,他们都忘记了母亲这个角色对社会和家庭的贡献,也没谁再去讴歌母亲的伟大。
女性被需要时可以拿来讴歌讴歌,不被需要时就会被无情的丢弃!
这是她的观点,当然这些观点在妈妈那里是被视为“异端邪说”被批判的。
她谆谆教导王冰,看事情不能光看一面,要再看看另外的一面。
母亲甚至拿画画来开导她,说素描的一个立体,都是用黑白灰三种颜色来表达的,更何况是复杂的人生。
人生虽然要面对一些不公平,但是还是有它的美好,男人虽然有一些优势,但是他们也面对着更多的挑战,面对那些挑战的艰难是她看不到的。她希望王冰不要太极端了。
也真够难为她的,这样挖空心思地来劝诫自己。
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王冰还是坚持在自己的感受里,对世界保持着自己的怀疑。
邻座的这个外国人不再来打扰她了,王冰总算松了一口气。
心思又回到妈妈的身上,而这件事也被她拿来佐证自己的观点,倘若妈妈是个男的,那个歹徒或许就不敢来侵犯她了吧!
王冰禁不住再次落泪,她这一哭,已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这悲戚的感觉来的如此猛烈,似乎是为了天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