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王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别无他法的他们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中年男子提出了由除了王囧之外的三人,轮流守夜,独目客生性凶残狡猾,焉知他不会折回来图谋不轨。
第四日晚上的方略此议定,四人各行各事,当然轮到各人守夜的时候,也会多看一眼,王囧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除了慕容缇娜守夜之时,王囧下了洞窟一次,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折了上来,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慕容缇娜心中好奇不已,有心想捏着他的耳朵,问问这徒儿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王囧一回到地表之后,就倒头呼呼睡去。慕容缇娜伸到一半的手,也是缩了回去,只是在其身上播撒了一层淡淡的真气,夜深风冷,希望他能有一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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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王囧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直起了腰,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差点吓了一跳,之见在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一尺的地方,三个人脸凑在一处,怔怔地盯着自己。
“诸位,众位,列位,你们这是作什么?”
慕容缇娜抢先开口:“你说今日就可见分晓,现在已然是卯时三刻了,还不快点把你葫芦里的药倒出来?”
“小哥,今日可是第五日了,我们可是耗不起了啊。”
“小子,你是不是想着有我和慕容姑娘两个大美人和你一起陪葬,所以才这么不在乎,告诉你,姐姐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鬼地方。”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地声音混在一处,让王囧有些不胜其烦。
“停!”王囧暴喝一声,停止了众人的逼问,随即从地上跃起,拍了拍屁股道:“走走走。跟着我去杀疑兽去。”
“我们就这么下去?”看着王囧一改昨日的谨小慎微,就要重新钻入陷空洞中,三人倒是犹豫起来。
“我都不怕,你们怕些什么!”王囧懒得理会三人,纵身一跃,进入了地下洞窟。
慕容缇娜咬了咬牙也是跟上前去,中年男子也是疾步跟上。只有商玉妍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自语道,这个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下到洞里的众人鼻子同时一抽,明显感到了洞里的味道与昨日的有些不同,在淡淡的腥味里面还糅杂着一丝香味,不过两相混合后。却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总之不会让人闻了心旷神怡就是。
慕容缇娜终于忍不住捏住了王囧的耳朵,怒声道:“小子,我的梦蝶兰香就被你浪费在了这里,你这个败家子,我多年赚下来的家业早晚要被你败光就是了。”
王囧吃疼地阻止慕容缇娜继续施暴:“男女授受不亲,将来我还要娶丰腴的成熟女子作老婆的。”
“你!”慕容缇娜闻言气急。正要加重几分力道。
王囧连忙正色道:“慕容,我们不开玩笑,若是你的梦蝶兰香能换疑兽的一条命,这算不算败家。”
三人闻言一怔,露出犹疑之色,看起来根本无人相信王囧的诳语。
王囧也不理会众人,只是一头扎进了洞窟深处,看着他一往无前的架势。好似真的洞窟里的疑兽已然毙命,三人越发好奇,加快了脚步跟上前去,但是同时却是将神识放出,准备一有异动,就能最快的作出反应。
可是这次在洞窟中弯弯折折了许久,竟然完全没有疑兽行动的踪迹。连那些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腥风也是不见。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动摇了几分,莫非这疑兽真的...
九曲十八弯之后。终于在王囧的引领下,众人和疑兽直面相对,那巨大的蛇头张着一座小山也能吞进的血盆大口,借着夜明龙珠的幽光,却是在疑兽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可是为什么疑兽对自己一行恍若未见,还一直让众人来到了此地。
三人想不清楚其中的究竟,下意识地就要发动神通异术符箓,王囧却是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用鼻子嗅了一下之后,方才小意向着疑兽走了过去。
“小心!”慕容缇娜见状,忍不住就要把王囧拖回来,却是被一边的商玉妍拉住了衣角,又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慕容缇娜心中犹自着急,但是转眼睛王囧已然到了疑兽旁边,作了一件让众人心惊胆跳之事,竟然狠狠照着疑兽的头脸踹了一脚。
“嘶呀——”一声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王囧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却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才发现根本就是不是疑兽嘶嚎的声音,而是背后的三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王囧拍了拍胸口,露出一脸无奈之色,这三人好歹也是练气期巅峰的修为,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若是自己没有死在妖兽的手下,却是被这三人活活吓死,那才真的是冤枉之极。
“慕容,这疑兽就交给你了,快些割下它的头颅,我们也好继续上路啊。”
“疑兽...真的死了?”慕容缇娜还是对这个事实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王囧只是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慕容缇娜只好无奈上前,直到她亲手将疑兽硕大的蛇头割下,胸口的石头才放了下来,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愈发不解。
待到四人从陷空洞中返身而出,慕容缇娜才终于忍不住道:“王囧,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疑兽毙命的,我方才看得仔细,疑兽身上可是没有任何伤口啊。”
王囧将一件物事抛给了慕容缇娜,却正是昨日那装着梦蝶兰香的玉瓶,王囧笑嘻嘻地道:“这就是我大发神威、英明神武,虎躯一震,霸气一显,一往无前杀死疑兽的无双利器啊。”
慕容缇娜带头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些有的没的卖弄关子,小心我们联手试一试你的霸气!”
在众人的催促中,王囧见状立刻讨饶道:“莫要严刑逼供,我老实说还不行吗?这疑兽是憋死的。”
“憋死的?”慕容缇娜略一沉吟,随即一块石头直接落到了王囧头上。脸上一片粉红“你当我三岁孩子不成!疑兽什么东西也没喝,怎么会被憋死!”
王囧心中呜呼哀哉一声,可怜巴巴地捂着额头道:“慕容,我说的不是那个憋死,而是喘不过气的憋死。”
慕容缇娜更是不信:“喘不过气?你还有办法堵了疑兽的鼻子不成?”
这时商玉妍则是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眼中露出异样的目光,惊疑不定地道:“难道是因为这香味?”
慕容缇娜闻言立刻凑了上去。急切道:“慕道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听着你卖关子,我先被憋死了。”
商玉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王囧,方才斟酌着言辞道:“若是我料得不差。王囧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让梦蝶兰香的香味飘散整个洞窟,因为洞窟里密不透风,所以香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可以经久不散。那疑兽闻到了香味之后...”商玉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自己也十分不确定的表情道,“然后疑兽就因为不敢呼吸。所以被生生憋死了。”
“什么?”慕容缇娜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看商玉妍,又看看在点头的王囧,终于惊诧地道:“这怎么可能,我的梦蝶兰香又不是什么毒药,疑兽为什么一闻到,就不敢呼吸了呢?”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道:“疑兽生性多疑。谨小慎微,怀疑一切,可是小哥却是抓住了这一点,将完全无害的香料散遍了洞窟。疑兽不知梦蝶兰香无害,那猜疑到极致的性子让它选了一种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屏住呼气,不再吸气。但也就是这样,却是让它活活毙命。”
慕容缇娜连忙打断,大声反驳道:“不对,人不可能自己憋死自己。就像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一样,到了临死垂危的时候,本能就会呼吸和松手,怎么可能会被自己憋死呢?而且慕道友说洞窟里密不透风,可是里面明明是腥风阵阵啊,何来不透风之说,若是腥风吹拂之下,这些香气恐怕很快就会被吹散吧?”
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王囧终于开口道:“造化古地的妖兽何时能用常理推断,贪兽宁可爆体而亡,也要吸收灵气,嗔兽宁可精力耗尽,也要冲冠一怒,慢兽轻慢托大,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而这疑兽,生性多疑,甚至尤胜本能,所以才会最终因为疑心过重,不敢呼吸,而生生将自己憋死。贪嗔痴慢疑,心魔五欲,若是无限放大,在**驱使之下,无论凡人修士、妖兽魔怪,均会成为行尸走肉,反受其害。”
王囧顿了一下又是道:“至于这洞窟本就是密不透风,至于里面飘忽不定的腥风,何尝是什么风,根本就是疑兽呼出的气息罢了。否则风向怎会如此不定,当腥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就是疑兽呼气的时候,风向改变之时,自然就是疑兽吸气之时。我也是一开始想明白了这点,才想着能不能从疑兽的呼吸入手,令它中毒,但是后来一想,这疑兽本就是一条巨蛇,呼吸之中又带着浓重的腥风,怕是早已是百毒无碍。不过后来一件小事给了我启发,为什么两次三番,明明有许多人可供疑兽攻击,为什么每次都上选上我呢?第一次我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当第二次只有我和慕容还有慕姑娘三人进去时,疑兽还是选了我,那时我才猜出了一点端倪,疑兽非是随意选择攻击目标,也不是我的肉特别可口,所以对我情有独钟,原因是我身上没有香味,而你们两人却有,所以疑心甚重的疑兽才没有攻击你们!那时候这条以疑制疑的计策,便从我脑中生出了雏形。”
王囧一番话尽,三人皆是听得目瞪口呆,至此为止,几人终于明白了王囧的全番谋算,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但是那静静拎在众人手上的头颅,却是让三人不得不相信这已然是一个事实。
细细回想,这造化古地的四只妖兽,若是要论实力,无论那只都是远超众人。但是结果却是接连倒在自己的面前。有欲则强,无欲而刚,欲之为物,若是扩展到极致,必然是遗患无穷。
疑兽之事尘埃落定,众人心情只是轻松了片刻,又是为之后的痴兽犯难起来。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昼夜不到,杀死痴兽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功夫,而且壁画中的天柱,至今也是未见,即便集齐了妖兽的头颅。若是来不及将头颅挂上,岂不是前功尽弃?
“还好,总算时间却是变慢了。”中年见众人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却是说出了一个还算令人振奋的消息,中年男子也不卖什么关子,说出了作出此判断的因由,“虽然我们不曾赶路。但是方才的三个时辰内,我计算了自己心跳,从今日醒来,知道现在,看日头,已然过去了三个时辰,但是我的心跳却是七千两百次左右,也就是平常跳动两个时辰的数量。所以时间比起之前缩短了一半,确是慢了一些。”
“大哥,你的心跳怎么慢?”
王囧的问题又被慕容缇娜无视,只是蹙紧秀眉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然了结,为什么时间还没有回复正常呢?”
商玉妍淡淡地道:“莫要忘了还有一条毒蛇在旁窥视。”慕容缇娜方才想起,这造化古地除了自己四人外,尚有不知所踪的独目客。本是轻松了一些的心情上又是披上了一层阴霾。
四人当下也不迟疑,离开了猜疑之窟,继续赶路,这次没有了道士的火眼金睛。众人只好沿着原来的方向,一路向前,只求不走回头路便好。
差不多又是走了一个时辰,走在最前面的慕容缇娜却是停了下来,众人也是一齐停步,映入众人眼帘的竟然是一根参天巨柱,莫非这就是撑天之柱吗?
众人立刻加快了脚程,飞速赶到了撑天之柱的下方,远远看着还不觉得柱子的高大,但是站在柱子的底部向上望去,却是让人生出高山仰止,不知尽头之感,目力尽处,确实如壁画上所画,只见飘散的云彩,而望不见柱子的尽头。
而在柱子离地差不多九丈之处,赫然正是一个缺口,缺口呈圆形,两侧还有两个角,赫然就是贪兽头颅的形状。
慕容缇娜当下便施展舞空术,飞上了半空,将贪兽的头颅塞进了缺口之中。那一刻,四人均是明显感到了一阵地震山摇的颤动,随即那参天的巨柱上面竟然现出了龟裂般的丝丝裂缝,这些裂缝不断扩大。
漂浮在空中的慕容缇娜大叫一声不好!随即招收示意众人飞速离开此地,众人也是暗暗心惊,哪敢在天柱崩塌之地停留,纷纷朝着来路而回,王囧一开跑错了方向,却是被一道无形的巨壁生生撞了回来。
难道天柱另外一侧就是天边吗?王囧脑中转过这个念头,脚下却是没命地奔跑,终于在一炷香之后,众人跑到了感觉不到震动的地方。
瘫坐在地上的四人,远远看着那崩塌的天柱,心中生出一种敬畏,这就是天地的力量吗?
终于天柱崩塌殆尽,王囧抬头看了看头顶,却是发现天还是天,并没有塌下来的迹象,随即想到天柱只是断裂了一根而已。
喘息而定的中年男子道:“方才我见小哥跑到另一个方向,却是被阻了回来,莫非说这天柱所在之处,就是天边,或者说是这造化古地的边缘。那么说来,岂不是前方再也无路可走,若是一开始的古城是这个造化古地的中心,我们一路行来,差不多是一千九百里。九乃数之极,也就是说应该是一千九百九十九里,我们一路而来遇到了四只妖兽,那痴兽想必应该就在另外三个方向了。但若是我之前的推算不错,这造化古地差不多方圆就有上百万里,我等只剩下了三日不到,如何要在这茫茫的百万里之内,找出痴兽的巢穴呢?”
经由中年男子这么一说,三人也是暗暗咋舌,慕容缇娜沉吟了一下道:“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将其余几个方向小心探查,不要漏过任何可疑的地形,即便找不到痴兽的所在,至少也能将其余三个头颅挂上。”
众人也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这个这个办法了。分兵是绝对不行的,且不说独目客还在一边窥视,而且找到了天柱,对应的头颅却在另外一方手里,那岂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当下几人并列而行,每人隔出数十丈,往一个方向扫荡过去。半日下来,总算又找到了第二根天柱,这跟天柱却是对应嗔兽的头颅,将其挂上之后,天柱再次崩塌,两根天柱崩塌之后。天地明显发生了变化,连肉眼也是可以看出天似乎倾塌了一角,一侧的天仿佛就是连接在了地上,这种天地奇观,若是平日遇上,自然要好生感慨欣赏一番,但是头上悬着大石的众人。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继续往另外一个方向探去。
可是半日之后,直到再次到了天边,除了一个天柱之外,还是没有发现痴兽的行踪,这次的天柱上是一个圆柱形的缺口,一望可知对应的是慢兽的头颅。
第三根天柱崩塌之后,大半片天轰得一击落下。若不是众人全力急奔,几乎就要被塌下来的天给压住。
几人此刻的心情已然有些烦躁,因为迟迟没有找到痴兽的行踪,而且天柱崩塌之后,造化古地的一些地方,已然不可再次进入,众人生怕方才不够仔细。漏过了如同陷空洞般的地形。
晚上天色昏暗,众人也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赶路,终于在第六日的辰时将第四个方向搜索完毕。除了一根对应疑兽的天柱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慕容缇娜这次没有再次去急着将头颅挂上,而是转身对着众人道:“这次天柱崩塌之后,天地怕是真的要闭合大半,若是痴兽的所在就在这闭合的大半之中,我们岂不是完全失去了希望?”
中年男子和商玉妍也是默然不语,只有王囧沉吟了一下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考虑了很久,虽然答案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却是最接近现在的现实。我们一开选准了一个方向而行,竟然接连遇到了四只妖兽,可见妖兽根本不是在造化古地内均衡分布。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那岂不是连续几日都遇不上一只妖兽?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从目前来看,造化古地并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每次在极度的危险之中,都会留有一线生机,就看我们自己能够抓住罢了,或者说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一开始无论我们往何处而行,都会一路遇到妖兽,直到顺理成章地走到天边,遇到天柱为止。所以这才是我们在另外几个方向苦苦寻觅,也是一无所获的原因。”
慕容缇娜怔了一下道:“这岂不是说,我们在另外几个方向寻找根本就是无用,那痴兽的所在就在一开始的方向,可是一路上明明没有遇到第五个不同的地形啊?难道是我们漏下了?”
中年男子也是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想回忆起前几日有什么线索和可疑之处。
王囧扳着手指头道:“贪婪之谷,嗔怒之林,轻慢之原,还有猜疑之窟,自我们从古城开始,我们确实没有漏掉任何地形。”
慕容缇娜脸上又是不耐,道:“你一下子说妖兽都在一个方向,一下又说我们没有漏下,分明就是前后矛盾之语,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王囧没有直接回答慕容缇娜的问题,而是忽得没来由地问道:“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片荒漠中来回奔波,而且从来不曾懈怠,你们有想过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来自然是为了寻到那神秘的造化之门,二来若是再七昼夜间无法杀死妖兽,所以我们千辛万苦,更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王囧点了点头,道:“没错,为了造化之门,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们无悔无惧,甚至付出了数人的性命,一开始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区区四人,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痴了呢?”
“这有什么...”慕容缇娜正要驳斥王囧之言,但是听到最后一个字,却是愣在了当场,随即眼中露出了然之色,恍然大悟般指着王囧,口中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是说,痴...”
“没错,贪婪之谷,嗔怒之林。轻慢之原,猜疑之窟,还有一开始的痴之古城!我们一个都没有漏掉,若是没有那些壁画的指引,怎么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古城就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有别于荒漠的地形!痴之古城早就在我们的眼前,只是我们不自知而已!”
商玉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痴之古城早就出现,那么痴兽呢?痴兽在哪里?”
中年男子和慕容缇娜也是将目光投向了王囧。本是显得莫测高深的后者,不好意思的搔了一下后脑道:“哈哈——这个我也是还没有想到!”
“切!”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鄙视了一下王囧。不过细细想来,王囧的推测,合情入理,应该就是最为接近事实的推测。当下几人也是不在天柱之旁耽搁。挂上头颅,待到第四根天柱也是崩塌之后。没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行,而是径自向最开始的古城进发。
九九归原,一切由古城开始,一切也应该由古城结束,痴之古城,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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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壁断垣,依然是是那座荒漠中的古城。壁画尤在,一切仿佛初来一般,但是众人的心境却是大为不同。
四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毕竟这些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玄妙,即便是对于见多识广的修行之人来讲,也有些如幻似真之感。
过了半晌后,还是慕容缇娜第一个回神过来。三脚并作两步走到了壁画之前,若是说之前的众人看这些壁画还是预言一般,那么现在大多数壁画中的事情已然在这一行人身上成为了现实。
王囧特意再次看了一下壁画中那个拿着短黑线的小人,又将火鳄吻拿出比对了一下,莫非这真的就是自己吗?
这只头上长角的就是贪兽了,之后那幅壁画中那只背上有很多竖起的是嗔兽,三根圆柱形的是慢兽。盘旋如线又按着一个大头的则是疑兽,果然啊,一切都是早就被刻画在了壁画之中。对了那么剩下的痴兽呢?王囧挪到了最后一幅壁画上,却是怔了一下。应该画有痴兽的那幅壁画竟然被划花了!
其余之人也是注意到了此事,互相对视一眼,脑海中均是想到了一人
商玉妍冷冷地道:“独目客!”
“他为什么要将痴兽划花?”慕容缇娜问了一句,但是没人可以给出答案。
想到后来,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道:“此人阴沉怪癖,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说不定根本就是拖死我们,好让我们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王囧眼中现出骇然之色,但是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世上真会有如此损人不利己之辈吗?
“你们快来看!”商玉妍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众人围上前去,只见商玉妍指的还是那几幅围战妖兽的壁画,慕容缇娜又是仔细看了几眼,却是没有看出所以然,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们看。”商玉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这上面每幅壁画上的人数。”
王囧瞟了一眼,终于明白了商玉妍如此惊恐的原因,原来第一幅壁画围杀妖兽的一共有九个小人,第二幅和第三幅图画也同样是九人,但是到了第四幅,小人的数目骤减到了七人,等到了最后一幅壁画,围杀痴兽的小人只有三个。
慕容缇娜、商玉妍还有中年男子,再加上自己还有窥伺一旁的独目客,应该还剩下五人才对,为什么会是三人?除非独目客已然身死,又或者是四人之中,有两个根本就不是人?
王囧头皮有些发麻,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慕容缇娜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但是却想不出究竟,最后声音有些犹疑地道:“说不定这其中的人数只是随手乱画的,根本做不得数。”
中年男子也是点头道:“没错,再说这第五幅围杀痴兽的壁画,被划花了一部分,说不定原本的小人就有五个,但是其中一个也是被他抹去了。”
王囧看了一眼斑驳的壁画墙面,上面本就有很多凹凸和坑洞,也很难分辨是否有人在上面涂抹破坏过,所以中年男子的推论倒是也有可能,不过独目客把痴兽划花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抹去几个小人呢?
王囧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一般,这团麻线纠缠在一起,不过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乱麻是太过纷杂,所以找不出解开线团的那根真相之绳,但是这次却是可以抽出的绳子太多,但是无论是哪根都有解释不通的矛盾之处。
慕容缇娜见王囧脸色涨红。生怕他用脑过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王囧,不要想了,既然这些壁画描画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就说明这幅围杀痴兽的壁画内容也会发生,我们再在这古城之内好好找一找。说不定就能发现痴兽的踪迹。”
王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觉得慕容缇娜之言也是有理,四人便四散开来,在古城里四处查看起来,他们四处查看,四面都是土壁,敲击了几下。显然是实心的,后面不会有什么别的空间。
慕容缇娜又将自己的神识延伸,也没有在地下发现什么空洞的存在,一切又是回到了原点,痴兽到底在哪里?
“会不会是独目客一人击杀了痴兽,已经拿着头颅去天柱那里了?”慕容缇娜忽然提出一个可能,其余三人也是心中一突。
商玉妍点了点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快些赶去第五根天柱那边。若是真的独目客真的杀了痴兽,又开启了造化之门,我等怕是要葬身之地!”从前面几根天柱来看,五根天柱应该平均分布在造化古地的五个角落,众人认准了方向,急急向着天柱给去,还不时地看一下头上的天空。生怕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天崩地陷。
幸好一路出奇地风平浪静,在迎来第七日的曙光之时,第五根天柱终于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巍峨擎天。天柱依然傲然屹立。
众人心下稍宽,仔细检查了一下天柱的方圆四五里地,却是没有发现有人曾经来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可以藏身的洞穴。
独目客没有来过,那他究竟在哪里?
连日来过渡紧张的众人,终于有些体力不支地在天柱旁边靠坐下来,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但是依然没有痴兽的踪迹,连独目客也是销声匿迹。
此刻破晓前朦胧的光线洒在大地上时,众人就这么看着一轮红日从我们的右方冉冉冒出头来,曙光照在眼前无尽无穷的荒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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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说话的荒漠最后似乎完全静止了下来,天地也像没有任何改变,所有眼前出现的景象,只是刚才景象的一个重覆,但是慕容缇娜知道时间正在悄悄的流逝。
永无休止的旅程,使人想想也感到气馁。可是发现好不容易到了终点,结局却是死亡。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死在这里吗?慕容缇娜回想过这几日经历的一切,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但是想到一切就要在这天际终结,心头还是如自己的双手一般,都是空空的。
慕容缇娜偷瞄了一眼王囧,发现他自从到了天柱之后,就一直很沉默,眼神也是呆滞地望往前方。
他在想什么呢?难道也在害怕吗?慕容缇娜心中苦笑了一下,也是猜不出答案。
慕容缇娜最终还是没有找王囧说话,而是和另外一边的商玉妍聊了起来。
“商道友,你害怕吗?”
“我?”商玉妍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慕容缇娜忽然会找她说话,想了一下道,“害怕是有一点,但是却没有遗憾。我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能在死之前捉到打扰爹爹陵寝的恶贼,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了。”
慕容缇娜看着商玉妍脸上解脱的表情,方才想起这个女子经历的一切,没有再说什么。
“商姑娘!”王囧的声音忽然在自己背后响起,让慕容缇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商玉妍,“商姑娘,这是我们在安葬你的徒儿慕天颜时找到的,她嘱咐我将这块玉佩交还给你,说是你收徒的那一天给她的。上次见面有些匆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我一直揣在怀里。”
慕容缇娜看着王囧手里的玉佩,不知道两人的这段经历,但是商玉妍玉手一伸,将玉佩接了过去,玉容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柔声道:“谢谢。”
在最后的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商玉妍的脸上闪着光,一刹那间,有着令人侧目的美丽。
“你真漂亮!”
商玉妍怔了一下,偷看了一下身边的沈慕容缇娜道,“你慕容会吃醋的。”
王囧洒然笑了起来。“哈哈,我慕容虽然心眼小了一些,但是也定然不会吃你的醋。”
商玉妍闻言有些愕然,中年男子也是觉得这几个年轻人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还有空下打情骂俏儿女情长。
王囧却似乎很沉浸在这种氛围里,言语中继续带着几分暧昧:“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商玉妍的脸上更羞。那丝粉红甚至爬到了雪白的玉颈上。
王囧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娇羞无限的商玉妍,道:“不行,方才那句词还要改一个字,只有如此这般,方才是妙到极处!”
商玉妍闻言也有些好奇,忘记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忍不住问道:“要改哪个字?”
“嗯——”王囧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作妙手偶得之状地道,“应该是梦里寻她千百度,那兽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此才是贴切,你说是不是啊,慕姑娘,也许应该叫你痴兽才对!”
王囧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色陡然一变。下一刻两根藤木忽得从沙地中窜了出来,牢牢绑缚住了商玉妍的手脚,而一块巨石也是在她头顶蓦地出现,生生砸了下去。
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突然。方才还是男女间的打情骂俏,忽然却成了生死之斗。中年男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他也是习惯性地站在了王囧的一边,他相信这个年轻人,言出必中,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修为比自己低了不知多少的年轻人,有了一种盲从。
所以中年男子也是极为配合地将两道威力十足的符箓砸到了即将被巨石压顶的商玉妍身上,红兰两色真气闪过,随即噼里啪啦地迸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一种如熔岩般炙热,一种则是如寒冰般刺骨。
中年男子清楚看到在两道真气间,商玉妍的身子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生生将她的下半身砸得血肉模糊,最后,巨石落下,已然奄奄一息的商玉妍的气息全然不在。“为什么?”中年男子方才出手果然,丝毫不留情,但是此刻却是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不过他的语气并不是质问王囧,而是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商玉妍就是痴兽。这就是原因。”王囧望着巨石,淡淡地道。“她就是痴兽?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认识她吗?”
“没错,她看起来确实和一名名叫商玉妍的女子一模一样,但是她的行为实在太过怪异,唯一能够解释这些怪异的答案只有一个,她并不是商玉妍,而是痴兽。”
“虽然我不知道痴兽是用何种方式便成了商玉妍的模样,但是她露出的破绽却是最终让她遁形。”
“什么破绽?”慕容缇娜怔了一下,“除了你把一块普通的玉佩当成徒弟的信物给她,之前的她根本就表现得极为正常啊?”
“不!她的表现非常不正常!我们可以回想她说过的那些话,几乎每一句都是包藏祸心。在道人提出时间变慢的时候,她用走过的路变短来做作证,在我们参详时间快慢的原因时,她又装作对我们的一些分析不屑一顾,但是往往最后又是话锋一转,处心积虑地引导我们找出了时间变快的原因。”
两人细细一回想,发现的确如此,可是中年男子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说她的这些话是包藏祸心呢?”
“哼哼!她是痴兽,自然就是为了守护造化古地,若是让我们知道了众人间的因果恩怨是导致时间变快的直接原因,那岂不就在我们之间埋下了一颗种子,要想时间变慢,只要杀死你的队友就好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互相残杀,就是在那时埋下的祸胎!”
“慢着,可是小哥你莫要忘了,如果说她是为了阻止我们杀死妖兽,可是杀死慢兽的就是她啊!”
“没错。这一点咋看之下确实令人迷惑。其实这也只不过是她精心挑选的时机罢了,看似没有她的一击,慢兽就不会身亡,但是别忘了当时书生就在慢兽的嘴里,以书生奋不顾身的性子,到了最后关头,定会舍身取义。修行之人不是都能自爆吗?书生当时若是没有轻慢之原的神奇力量,早就是奄奄一息,所以他肯定会以自爆砸掉慢兽的牙齿。痴兽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现身而出,看似成了杀死妖兽的英雄,其实除了让书生多苟延残喘了一日之外。却是没有任何帮助。她的心思更多的只是想取得我们的信任罢了,毕竟对于一个突如其来的新来者,若是没有这样一份投名状,怎么可能不让步步惊心的我们起疑?”
中年男子露出恍然的表情,没有想到痴兽的心思竟然埋得这么深,从出现的时间,再到之后的一言一行。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却是包藏祸心。
慕容缇娜忽得道:“你就是凭借这些疑点,然后就决定出手用玉佩刺探她吗?”
王囧摇了摇头道:“其实之前我只是觉得她的言语多有不妥而已,也不能排除她就是无心之言,真正让我起疑心则是等我们回到了古城之后。那幅画着痴兽的壁画竟然被划花了,这次痴兽第一时间说出了独目客,她的猜想看起来顺理成章,这么多日来。众人都是一路而行,除了后来离去的独目客,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在壁画上动手脚。但是真的是这样吗?痴兽在和我们会和之前,不也是一个人独行,她同样有充足的机会划花壁画。所以她看似顺理成章的说出独目客的名字,其实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也就是从那里开始,我对她真正动了疑心。最后在遍寻不到痴兽的下落时,我便想出了要用玉佩试探与她。”
中年男子吁出了一口长气:“竟然是这样,小哥,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哈哈。要不是你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出了痴兽的破绽,那我们岂不是永远对近在眼前的痴兽视而不见,最后七日时限一到,便只能饮恨而终。呵呵,痴兽在一旁冷眼旁观我们的焦虑和绝望,她一定觉得非常过瘾吧。”
王囧也是觉得这次胜得极险,若是痴兽不仅能幻化人形,连人的记忆也能看透,那么自己就真的毫无胜算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造化古地的每一种妖兽均是以五欲作为自己的最强处,那么痴兽呢?原以为还要经过一场苦战的王囧陷入了迷茫,为什么痴兽看起来一点也不强,而且她的那份痴究竟表现在哪里?
慕容缇娜不知王囧的所想,却是一运真气,将那块巨石化为无形,可是她握紧后土剑的手却是停了下来,因为巨石之下根本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痴兽?
王囧和中年男子也是瞠目结舌,还未来得及细想,背后却是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想不到最后还是让你们看穿了呢。本以为不用花力气,就能让你们在绝望和迷惘中死去,想不到还是功亏一篑,不过你们的好运气也是到此为止了。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外人能打开造化之门!没有任何人!”
痴兽!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们是亲眼看着痴兽被中年男子的符箓炸开,然后被慕容缇娜的落石术压得没有了生息,可是现在痴兽又是俏生生地立在了众人的背后,身上完好无损,连一丝伤痕也是没有。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三人心中虽然震惊,但是却没有太多的犹豫,火鳄吻到了王囧手里,他的眼中精光一闪,浴血决战的时刻到了!
现今的结局只有一个,不是你生就是我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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