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来我能吃上饱饭一定不浪费,现在我能过上每天烧四块煤球的日子,一直贯彻这个理念。”
你就扯吧,迟青松才不信,“鸿福商场一直在流传你和朱如意斗富的传说,你在好多版本里头都是座山雕。”
迟耿耿无语,她哪里像座山雕。
不过她想买只雕。
现在国内还没有雕的售卖点,三年之后雕才会征战国内市场……
既然都被迟青松掌握了,她索性承认。
“不错,我确实买了两支手表,一只是1982年款欧米茄星座系列表,一支就是现在我手里戴的这支1987年款卡地亚山度士系列表。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你别看它现在只有几年历史,五十年后它就是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表。
我戴的不是手表是升值潜力,虽然买了表,钱却没有少,它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
十年前咱们的人均工资才多少?现在的人均工资多少?
50年代,100块钱能买135斤猪肉。
60年代,100块钱能买125斤。
70年代,100块钱能卖108斤。
80年代,就变成了100斤。
进入90年代猪肉已经涨到2块多,100块钱只能买40斤左右。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手里的钱最不值钱,得换成能储值的东西才划算。
比如房子。
改革开放已经初见成效,第一批人已经先富起来了,人们的工资也提高了,生活水平水涨船高,物价会上涨,房价自然也会上涨,现在买房,不亏!”
经济腾飞的九十年代,远远超过你们的认知,抓住机会就有房子住,抓不住就买高价房,“当然也可以买值得收藏的手表,邮票,酒什么的。”
迟青松:你是真会败家啊。
大家都对迟耿耿的话没什么反应,房价还会涨?他们都没听过。
她唤不醒一个不想醒的人,随他们去吧,迟耿耿不纠结,“迟娇娇今年都18岁了,不是三岁孩子,该知道的得让她知道。
咱们不能护着她一辈子,总有一天她得自己扛起所有风雨,过度保护对她不是好事儿。
青松哥,你把迟娇娇放下。
人家要考北都大学,脑子已经够笨的了,倒控那么久更笨以后考不上会赖你。”
迟青松指指在空中倒栽葱的迟娇娇,“就她还考北都大学?考吃饭大学还差不多。”
不过他还是听迟耿耿的把人放下了。
一直倒栽葱,有些头晕的迟娇娇扶着门框对迟青松吼,“我就是要考北都大学!我气死你!”
迟志田捂脸,没眼看啊!
高中都是垫底的,她的成绩一直很稳定。
倒数第二。
上次班上倒数第一的那个孩子生病了没去参加考试,她就成了倒数第一。
就这样的水平,还考北都大学呢,可别丢人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康健媳妇去家里送大哥大那天,迟娇娇跟耿丫头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耿丫头她们为她保密的。
考北都大学,亏她想得出来,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要不是他亲自从产房抱出来的,当时又没有别的产妇,他都不信迟娇娇是自己亲生的。
钱秀华也觉得丢人,“你可别嚷嚷了,在自己家里人面前丢人不算啥,让外人听到你以后咋好意思回胡同。”
迟兰程夫妻和向红雪没说话,不过那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们不看好迟娇娇。
迟娇娇是被耿耿/小九逼上梁山的,以后考不上北都大学可怎么收场。
迟娇娇被家里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都看不起我是吧,都看不起我是吧,我偏要考北都大学让你们开开眼!”
“行了行了,你小点声儿,大半夜的把别人家孩子吓哭还得花钱治。
自己不挣钱,得大伯大伯娘给你擦屁股。”迟耿耿一脸掩饰不住的嫌弃。
迟娇娇都气完了,她错了。
家里不是迟青松最损,是迟耿耿!
迟青云捂嘴偷笑,迟娇娇霸道惯了,以前尽欺负耿耿姐。
现在她被耿耿欺负,风水轮流转啊。
迟志田抛出了一晚上的疑惑,把这一页翻篇,“耿丫头,你跟靳所长……”
虽然迟志田说一半藏一半,迟耿耿也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是!我和靳所长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迟耿耿举起右手发誓,“我们不能说不认识,只能说毫无关系,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他几次。
第一次是我离婚之前,他带着大宝二宝三宝来家里买了一顿饺子。
第二次是他买饺子第二天来家里,请我帮他和三个儿子做饭被我拒绝了。
第三次是前阵子我去医院给大宝送晚饭,在病房门口见了一面。
然后就是我去看电影,他顺道带我回来。
以及为了王戈手下安置的事情去找我沟通了一下。
还有今天晚上这次。
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没超过五句,只是纯洁的邻居关系。
大伯,我未婚生子又离异的一个草根跟人家正值妙龄出生好,能力强,有前途的,是北研一枝花靳所长八竿子都打不着,这次他会出面帮忙应该是大宝求来的。
大宝跟我约定,他护住我的房子,我帮他做饭,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迟志田释怀了。
靳所长厉害,耿丫头也不差,假以时日肯定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赵丽娟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靳所长找个会做饭的还不容易,怎么就轮到了耿耿?
不过靳所长那么好的条件不可能看上耿耿,她也有点糊涂了。
迟娇娇扶着墙回去,在向红雪身边落座,“靳所长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长得像个女人?”
不然迟耿耿也不会说他像一枝花了……
迟耿耿挥挥手,“少打听,靳所长跟你隔着一个太阳系,你这辈子都够不上人家。”
迟娇娇冷哼,回头她去看看就知道了。
……
出城的路上,王戈靠在副驾驶位上想起那只苍蝇神色有些凝重。
“百川,北都虽然关系错综复杂,但秦州的内部不安全,我到现在都没抓到那只苍蝇。
你现在研究的项目比以前哪次都重要,回秦州不是最好的选择。
大宝他们刚适应北都的环境就换环境对他们也不好。
夏银打入了你家内部,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只有猜测还没有落实,你回去后这边的调查也会中止,前功尽弃。
临走前我通知盛和调查迟耿耿,如果调查结果没问题,那……
我觉得你还是想想吧,小李靠边停车。”
小李看看后视镜里的靳百川,把车听到了路边。
靳百川深吸几口气,打开车门下去,走到路边望着眼前无尽的夜色。
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王戈走过去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燃,自己也掏出烟点了一支,站在靳百川身边抽。
一支烟还没就听到了引擎声由远及近,他浑身紧绷进入警戒状态。
靳百川丢下烟头,先上了汽车。
王戈跟小李换了位置,亲自驾车奔逃。
他带出来的队伍也进入了戒备状态,开车迅速跟上。
两辆汽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后面的汽车赶上来,闻到了空气中的烟味儿。
付院长停下车,打开车窗嗅嗅,“是三五的味道,百川他们刚才在这里停留过,估计是发现咱们了才动身的,咱们追不上王戈,我给附近检查站打个电话?”
“也只能这样了!”尤院长点点头。
……
王戈把车开成飞机,在路上狂奔。
老远看到前面的检查站灯火如簇,检查站的工作人员穿着夜光服举着小旗子站在路边示意他停车。
“百川,尤院长派人给咱们设卡了,咱办?”
“冲过去!”
“好勒!”王戈加油,向离弦的箭一样撞过去。
设卡的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他疯了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地滚了一圈。
“刷——”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
王戈开出去一段路后,发现前面警灯闪烁,十几辆汽车把公路堵得结结实实的。
领头的拿个大喇叭站在警车边喊话,“靳博士,我们奉中心研究院尤院长的命令在这里等候多时,请原路返回,或者等待尤院长过来。”
王戈看看前面两排汽车并列排在路上,一边五六辆,他们后面还是个陡坡,这样子冲不过去,只好把车停下来。
靳百川揉揉太阳穴,到底没逃脱。
十几分钟后付院长开车赶来,拍拍靳百川的汽车顶,让王戈调头。
王戈看看后面的靳百川,不甘不愿的调头回去,星夜奔逃计划宣告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