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千灵准确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正准备问这小家伙是怎么了,便听见了屋外的动静。
她快速换了身衣裳,过去打开房门。
“小姐,您醒了?”吉梦惊讶地问。
她刚刚才进去过,明明人不在的。
千灵看了眼景旭和他手里提着的人:“进来。”
吉梦为几人沏好茶之后便退了出去,当起了合格的守门员。
景旭喝了几口茶,这才开口道:
“小姐,我去沈府查过了,沈言之这些时日一直躺在床上,未曾出过府。
“他的伤势我看过,不知是因何缘由,当初被板子打伤的地方竟一直没有愈合,甚至有溃烂的迹象。
“这副样子,也是出不了府的。”
“所以在故曲楼出现的这位沈家小少爷并非是真正的小少爷。”千灵笑了笑,“这就有意思了。”
景旭:“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沈家不应该没有任何的察觉才是。
“他们无动于衷,更甚至还有着配合之意在里面。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位假扮者是他们所熟悉却又无法掌控之人,只能顺着。
“要么就是这人就是他们自己找人扮的,至于目的为何,尚且不知。”
“呜呜呜......”
被扔在地上的女人发出呜咽之声。
景旭上前拿开蒙住她眼睛和堵住她嘴的黑布。
“你们到底是谁?”女子一脸愤然的模样。
千灵品着茶,慢悠悠地问:“你就是夜风?”
“如果你们找夜风的话,想必抓错了人,我不是夜风。”女子并未承认。
千灵:“是么?”
女子紧闭着唇。
千灵:“请你来此,有几个问题想问,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你想问什么?”女子谨慎地看向她。
千灵弯起唇角:“你不是说你不是夜风么?”
女子:“......”
默了片刻,她解释道:“现在,我确实不是夜风。
“故曲楼的四大花魁向来都是换人不换名的。
“新的夜风,一舞成名,令无数人追捧,而我早已无人问津。”
千灵:“你是三个月前来的故曲楼?”
夜风:“是。”
千灵:“马尚书之子马元明被杀之时,你在何处?”
夜风:“在我自己的屋里。”
千灵:“在做什么?”
夜风:“那天我身子不舒服,加之又无客人需要陪,便早早地歇下了。”
千灵:“有谁可以作证?”
夜风:“伺候我的丫头阿香,她还给我熬了一碗姜汤让我喝下。”
千灵:“你在撒谎。”
她平静的眸光之下多了几分凌厉。
夜风不做思考便否认:“我没有,我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找来阿香对峙。”
千灵:“在你歇下之后,阿香可有一直在你的房中看着你?”
“这位小姐,你有所不知,我这人素来不喜欢睡觉时有人盯着。”夜风神色平静,“屋子分里间和外间,我睡在里间,阿香在外间守着。
“虽是未在一处,但里间的任何动静外间都能听得清楚。”
千灵:“也就是说,并没有证人能够证明你当夜一直在屋里。”
夜风抬眸,眼中有着不耐烦:“我说了,里间的任何动静外间都能听得清楚!”
千灵勾起一抹浅笑:“告诉周守备,将这位阿香请来问上一问。”
夜风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旭你留下,让吉梦去。”
景旭看了眼地上的女人,点了点头。
他正想提醒小姐,小心这女人有诈,小姐倒是自己想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阿香被带了来。
解开蒙住眼睛的布之后,她看到被绑在一处的夜风,惊讶地问:
“夜风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你就是阿香?”千灵慢悠悠地问。
阿香这才看向坐在前方的少女。
哇......好美!
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下意识地点头回应:“我是,不知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千灵:“马元明被杀的当夜,你身旁的这位夜风姑娘都做了什么?”
阿香转头看向夜风,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千灵的身上:
“那日夜风姑娘说她身子不适,正好我记得她的月事是那几日,便给她熬了姜汤让她喝下,看着她睡下了我才到了外间。”
这说的与夜风之前所言倒是吻合。
千灵:“之后,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阿香摇头:“并无。”
千灵:“她睡下之后,你在外间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因为夜风姑娘是楼里花魁头牌,她这里的来客向来较多,一般在她的歇息的时候,我也会跟着歇会儿。”
阿香顿了顿:“不过我的睡眠向来很浅,稍稍有些动静便会醒来。”
“你确定她当日夜里没有客人吗?”千灵问。
“我的记性很好,很确定,不会有错的。”阿香笃定地道。
千灵微笑:“那为何有人看见祥瑞郡主在当夜从她的屋里出去?”
阿香震惊了一小会儿,看向夜风又看向千灵:
“这不可能的,我明明记得,当夜是没有客人的!”
千灵:“如果你并非是正常入睡,而是被迷晕了呢?
“你还能这般肯定没有人进出她的屋子吗?”
“这......”阿香迟疑了。
千灵面带浅笑看着夜风:
“夜风姑娘,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何当夜祥瑞郡主会从你的屋里出去?
“而过后不久,便在大厅中杀害了马元明。
“你一直都否认有人去过你屋里,你在袒护她!
“你可知,包庇罪犯的罪名为何?”
世间见过祥瑞郡主本人的少之又少。
她此时头发随意披着,一身白衣,与那精心装扮的模样看上去大有不同。
加之她们被带来此时,皆是蒙着面的。
是以夜风并未瞧出眼前的这位少女究竟是谁的小姐。
阿香狐疑的目光看向她伺候了三个月的夜风姑娘。
夜风一脸沉静,并未因此慌乱:“我说过了,我当夜早早便睡下了。
“我听不明白这位小姐在说些什么。
“官府抓人也是要讲求证据的!
“您这不明不白地将我带到此处逼供,还硬要我承认见过那什么杀人凶手祥瑞郡主。
“我倒是想要问问,这位小姐,您安的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