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宴!她一定要替自己争取一个光明的前途。只要她有了名门佳婿,苏府上下谁还敢点着她的鼻子说她只是一个庶女?只怕老太太也会主动着把她记成嫡女。
苏如碧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要嫁入名门世家的决心。
被苏如碧那一句话膈应了,谁都不好意思去挑东西了。卢老夫人干脆自己来给她们姐妹分衣料。苏如瑾得了一匹朱红一匹湘妃色的,苏如璃得了一匹海棠红和一匹樱草色的,苏如珂两匹是胭脂红和湖蓝,苏如瑛得了桔红和鹅黄色,石榴红与湖绿的两匹给了苏如碧。
桌上还留下了四匹最好衣料,卢老夫人又从匣子里拿出一朵赤金垂菊分心出来,吩咐红玉道:“你亲自将这衣料和首饰送到五福居去,她们自己做也好,送到针线房做也行。”
红玉将分心放在托盘里用软布盖上,亲自托着,再叫个小丫头抱上布料,去五福居送东西。
“她穿什么都是那个胖样,真是浪费了……”苏如珂不满的抱怨,那四匹衣料可是她一眼就相中的,要不是苏如碧打岔,她怎么也得弄一匹到手。
“闭嘴,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卢老夫人瞪了苏如珂一眼:“五姐儿现在可是县主,出门得有县主的样子,不然丢的是我们苏家的脸面。”
“是。”苏如珂不甘不愿的应下。
卢老夫人又从匣子里给每人挑件头饰,苏如瑾得了支镶南珠的赤金步摇,苏如璃得了朵金丝牡丹娇的分心,苏如珂得了朵并蒂莲花簪,苏如碧和苏如瑛各得了一支密花色的琉璃发钗和两朵珠花。真正是嫡庶有别,一碗水端平。
苏如碧的眼角再一次红了。衣料是她素来不穿的颜色,首饰也比不上苏如瑾她们贵气。她真想将手中的发钗衣料砸在地上。
她不知道,卢老夫人实际上是在为她着想,相亲宴上,哪能穿得太素净,一看都不像是个有福气的当家主母样。首饰上要是跟嫡女平齐,外头会笑苏家没有规矩,也会认为苏如碧跟她姨娘一样是个不安份的,顺便将苏如碧看低了三分。
卢老夫人没有查觉到苏如碧的小心思,看着一屋子娇柔的孙女,环肥燕瘦各有风彩,卢老夫人很是满意道:“你们姐妹在家争强好胜都是小事,一但出了府门,都给我记住,你们同气连枝,共荣共损,可得要相互扶持。”
这是头一回卢老夫人这样对她们说,别说苏如珂,连苏如瑾都楞了,一个个对后日的桃花宴也更警惕了三分,老实的齐声应下:“知晓了。”
祝姑姑看到红玉拿过来的东西有些惊讶,上还真做好了五福居被正院忽略的准备。
红玉放下东西,笑意盈盈:“这次老夫人还特意请了六位绣房的绣娘进府专门给姑娘们做衣服,姑姑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去针线房叫两个绣娘过来给五姑娘量身绣衣裳。”
祝姑姑打赏了红玉一个银角子。红玉走后,祝姑姑与梁姑姑仔细的检查了布料。不得不说卢老太太下了血本,四匹都是上等的去缎,没有一丝瑕疵,颜色也适合五姑娘这个年龄穿。
“姑娘的衣裙我们自己做?”梁姑姑瞅着祝姑姑。祝姑姑白了她一眼:“你来做?”她们两个的针线都平常,做个家常服没问题,但要做个能趁宴的华服就差了点。可是送到苏府的针线房去做,万一被人做了点什么手脚该怎么办?
祝姑姑想了想:“去,把沈嬷嬷请来。”
屋外,枣儿脆生生应了,一路小跑着去后罩房叫沈嬷嬷。
听说祝姑姑叫,苹果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跟着起身:“我也去。”她自从被祝姑姑拘在屋子里替姑娘绣衣服,就没再见过姑娘。这人啊,见得少了,也就陌生了,她可不愿意就被姑娘遗忘了。
“可是,姑姑并没叫姐姐。”枣儿有点认死理。
苹果气坏了,伸手拧了枣儿一把:“你个死妮子,连你也想作贱我不成。”
枣儿吃痛,依旧犟着:“我也是为姐姐好,姑姑的规矩可严了。”
被枣儿这么一说,苹果又犹豫了,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想去的念头占了上风:“姑姑也没说不让我去。”
枣儿一跺脚:“反正我就是个传话的,到时候姐姐别赖我传错了话就行。”说罢转身就走。
沈嬷嬷整理了下衣襟,带着苹果去姑娘屋子,在门边就被看门的桔儿给挡下了:“沈嬷嬷,您来了,祝姑姑正在左厢房等您呢。”
沈嬷嬷一把拦住了桔儿:“我先见姑娘。”
桔儿笑着:“可是姑娘不在房里。”她指了指门帘:“你看,荔枝姐姐也不在。”
沈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自打姑娘成了县主,五福居就重新立了规矩,只有姑姑与一等丫头才能进姑娘的房,二等丫头有一等丫头姑娘带着才能进屋,其它人,除非姑娘亲自点名,否则不能迈入屋子半步。她以为,她是奶嬷嬷会例外,没想到,连个小丫头都提醒她,她没这权力。
沈嬷嬷去左厢的路上隔着窗望了眼正屋。还是那间屋子,沈嬷嬷却格外的看着陌生,重新摆设过,好多东西都挪了地方,再寻找不到之前熟悉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不由的悲凉起来。
桔儿先到左厢门口打起帘子道:“祝姑姑,沈嬷嬷来了。”听到祝姑姑说进来后,沈嬷嬷和苹果才进门。桌上摆了四匹华丽的云缎,祝姑姑与梁姑姑正在挑选花样,见她们进来只是随意的点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祝姑姑她们终于挑出了几个合意的花样,递给沈嬷嬷:“姑娘要去长公主府上做客,需要做四套新衣。老夫人已经将姑娘的那份布料送了过来,回头你去针线房挑两个绣娘回院子里来,按姑娘平日里穿的款式裁制四套新衣,衣服上的花样就按这个花样子绣,可千万别出岔子。”
听到若伊要去长公主府,沈嬷嬷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得意,她可是姑娘的奶嬷嬷,姑娘好了,谁不得说她一声福气。
“这是我份内的事。”沈嬷嬷不客气的应下。
祝姑姑不与她一般计较,倒也提点了一句:“可大意不得。”
沈嬷嬷不认为然,叫过桔儿进来抱着布料去后罩房,自己匆匆去针线房挑绣娘,被甩下的苹果见祝姑姑仿佛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也只得咬着唇不甘不愿的出来。
到了三月二十六那天,一大早,祝姑姑硬将若伊从床上拉了起来梳洗。若伊的坚持不让祝姑姑没给她涂脂抹粉,祝姑姑只给她抹了一层的香脂,带着一抹如有如无的花香。
早膳后,沈嬷嬷高高兴兴抱着四套新做的华服过来,摆在大桌上:“姑娘,你要穿哪一套?”
若伊扫了一眼,大红、月白、绛紫、鹅黄,件件都很漂亮。
她随手抓起月白的抖开,傻眼了。
奶奶的,这是给她穿的?
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苏如意好欺负啊。就她现在胖胖的身材能这种特意收过腰的小袄长裙?肚子定会分毫不差的显露出来,甚至会勒出一圈圈的肉肉,像游泳圈一样。
她立即头摇得向拨浪鼓,“跟平常的不一样,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