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条生命消逝。
灵舒脸上的怒意反而消失,重新恢复平静,只是眼中酝酿的恐怖雷意更甚。
她将手中法剑尖朝下,松开剑柄。
嗡~
法剑低鸣,凭空悬浮于灵舒身前,剑身神秘繁复的符文从上到下逐次亮起,以法剑为中心,生成了一张湛蓝光幕,将灵舒守护其中。
灵舒站在法剑保护范围之内,画向东方,双目紧闭,左右手掌心向上,手指自然伸直,两手中指和无名指分别向上竖直,左右手姿势一样,然后右手食指和小指分别重叠在左手食指和小指上,左右中指和无名指并排相靠贴,左拇指里侧压在右食指尖指腹,右拇指尖内扣放在右食指根部横纹上。
冷漠的音色道出一段咒语:“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
“你想凭借天气接引天雷?”
欧澜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经历,眼中却露出恐惧之色,指骨分明的一双修长手掌变得粗壮狭长,指甲越来越尖,最后变为一双冒着红光,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利爪。
嘴角泛起狰狞笑意,带起道道残影,眨眼消失在原地。
裹挟着腥臭之气的利爪狠狠拍打在光幕之上,犹如倾盆暴雨倾泻而下,爪尖每次挥击都会溅起大片蓝白光点。
随着光幕剧烈波动,灵舒身前的法剑剑身之上的光芒如呼吸一般明灭不定,剑身以极小的幅度高速震动,一枚枚符文亮度愈来愈盛。
灵舒睁开双目,上千握住悬浮的法剑,将法剑高举,剑尖朝天。
“……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誓於未来世,永颺天尊教,敕!”
这话音刚落,欧府上空云层之中雷光奔涌,一束刺目耀眼的雷光,从半空中,蔓延下来!
轰隆隆。
欧澜的脸上显露又惊又怕之色,仰头一看,只见一道道如张牙舞爪的叉形雷电,从头顶的天空,向他当头劈落。
意外发生了。
在雷电劈到欧府数十米的上空之时,一层薄薄的红幕挡住了它的去的路。
雷电与红幕互相僵持,随着红幕的光泽逐渐淡化,欧府各处响起惨叫,接着一缕缕血雾自四面八方升起,汇入红幕。
红芒再度充盈,雷意劈散红芒,如此反复数次,最终雷电泯灭,而后化为一阵轰隆巨响,在上空蔓延,传遍整个榕州内城。
灵舒见到蓄势已久的雷法并未得手,当即向后连退数十步,与欧澜拉开距离。
……
潘烨在灵舒冲入大厅内之时,便回过神来。
赶忙拉着一旁呆住了的林依,连连后退。
祖唯自半空降落,跃下桃木剑,来到他身边,语气急促道:“阿烨,咱们赶紧得带着在场宾客撤退,不然等他们打起来殃及池鱼,咱们连余波都挡不住。”
林依紧紧抓着潘烨的绣袍,担忧道:“欧府内院的下人和其他宾客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潘烨周围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无奈道。
自己小命都快不保了,哪还能顾得上其他人。
“大伙儿赶紧往院子外头跑,此处有妖人作乱。”
祖唯向周围瑟瑟发抖的宾客大声呼喊。
“娘,我怕。”
“天杀的,哪里跑来的妖怪,大家快跑啊。”
“快,快跑!”
“他娘的,臭老头子别挤老子。”
凡是受伤之人,其体内的鲜血都会被无形之力牵引上空,这一现象再次引爆了大伙的恐慌情绪。
哭喊声,惨叫声,喝骂声混作一团,人性的复杂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时辰前还彬彬有礼,尊卑有序的年轻人推开头发发白的老者独自逃跑。
与爹娘走散的孩童被奔逃的人群撞到在地上,无助大哭。
第二进院子里的宾客就约莫有上百人,更别说整个欧府的下人,客人加起来更是达到了数百之众。
时间紧迫,若是再不逃命,不久后此地将化为血肉炼狱。
祖唯临危不乱,望了眼厅内不断亮起的蓝色光芒,朝在场宾客大喊道:“都往欧府外头撤!”
通向外头的通道过于狭窄,情急之下潘烨化为无情压路机,将挡路的院墙全部锤塌,供大伙通行。
挤压踩踏的现象才明显好转。
很快,两人带着第二进院子的宾客队伍与第一进的人群合拢,两百余号人浩浩荡荡来到欧府大门口。
潘烨再次把欧府大门以及周边围墙全部推倒,漫天烟尘之中,两人带着众人正欲走出欧府。
一面猩红巨幕,如倒扣的巨碗,挡在大家面前,拦住去路。
“祖兄,有办法破开吗?”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啊,不然咱们今天真的都得交代在这了。”
祖唯手持桃木剑,喷出一口鲜血,剑身上立即亮起橙黄光芒。
“去!”
桃木剑带起厉啸,斩击在红幕之上。
然而木剑仿若泥牛入海,陷入红幕,失去动力。
祖唯勉励召回木剑,飞入手中,摇了摇头:“不行。”
“我来试试。”
未雨绸缪,在傍晚来到欧府的时候,潘烨就把伪装成礼品的银沉枪带在身上。
他手握银沉枪,使出吃奶的力气聚集全身劲力,用出奔雷枪法之中,最具威力的一势。
“覆海!”
枪尖变为层层海浪,不断击打在红幕之上。
红幕微微凹陷,很快恢复原状。
“到底是能和灵舒道长拼斗的妖人,以咱们这点实力怕是难以破开这红幕。”
祖唯眉头紧皱。
“祖兄,你先前的破阵符有没有用?”
“境界差距实在太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在此之前,我得先布好阵法,防止他们的斗法余波扩散到这。”
两人低着头一阵交谈,祖唯转过身看着一双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大捧符箓,砚台,箓笔,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石子。
“你先帮我看着,防止意外发生。”
祖唯穿过人群,捡起一棵树枝放在众人前方,说道:“等会儿你们千万别踏出这颗树枝之外的范围,否则后果自负。”
交代了一句,他右手持箓笔,左手持符,在规划好的分界线上,布置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