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顾西楼搁下手中狼毫,眼看着宣纸之上一女子活灵活现,仿佛就要跃出纸张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
还算愉悦的心绪在看到画上女子未被点睛之时,顾西楼嘴角的笑意倏地收敛。
第32幅画了。
不计上在凌江国时候画的图,这已经是他在古蒙国宫中画的第32幅图了。
32幅画中皆是一人。
那人在他手下惟妙惟肖,唯独缺了双眼睛,叫整幅画看上去唯美又带着恐怖色彩。
并非是他不愿意画上她的眼睛。
而是他始终没有想好该怎么画。
桌上狼毫拿起又放下,顾西楼最后还是没有替她画上那双眼睛。
那双灵动的眼睛,只是看上一眼便叫他酥了骨子,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入腹中才好。
窗外日暮西沉,有宫人进殿掌灯,顾西楼很少关注殿内的宫人是何模样,唯独今天注意到了一丝不对劲。
“站住。”
殿内顾西楼低沉的嗓音响起,叫停了宫人正要出殿门的双脚。
宫人闻言收回脚,躬身向他行礼,“顾公子。”
顾西楼看着宫人只露出额头和头顶的模样,双眸微微眯起,“新来的?”
站在殿门口的宫人点点头,“陛下见顾公子您身边无人伺候,特意安排了奴婢前来。”
宫人说的话看似没有漏洞。
可她不知道的是今日午时,顾西楼才与蒙濛吵了一架。
至于吵架的原因。
顾西楼不自觉抬起手在唇瓣上轻抚,那里还有蒙濛挣扎时候撕咬留下的痕迹。
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看向宫人时候眼底却是一片阴鸷。
目光转向被摆在烛台上的油灯,察觉到掌灯之后殿内气息陡然转变后,他看了眼宫人,旋即挥退对方。
宫人侥幸逃脱,脚下一刻不停地疾冲出启明宫,生怕顾西楼觉察到不对劲,届时别说是她的小命,祸害邻国质子,也是个抄家重罪。
宫人离开,顾西楼已然没了再给画上点睛的心思。
踱步走到烛台边上,就瞧见那宫人未擦拭干净的烛台之上留有一丝白色痕迹。
似是粉末。
顾西楼捻起些许,送到鼻尖处细嗅了一番后,一双本就黑得极尽的眸子顿时深沉得不能见底。
没有唤来其他宫人去把那掌灯之人抓回。
顾西楼回到书桌之前,任由油灯继续在殿内燃烧。
感觉到有人靠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顾西楼下意识伸手就要把人推开。
只是这次送来的人身手不错,手臂挥了个空,顾西楼抓紧手边的锦被,被体内那把火烧得发红的眼眸倏地睁开。
饶是如此,因为药物在体内沉淀了许久,殿内的油灯不停地在燃烧,混合着合欢散的气息不断被他吸入体内,两者混合之下,他甚至连眼前的景象都瞧不清。
以为又是蒙濛替他安排的那些女人,顾西楼感知到那人的气息,声音嘶哑地吼了句‘滚’。
反观来人,并没有被他这副似人似鬼的容貌吓着。
陈公公就站在不远处,听见自家殿下冲陛下怒吼的时候,吓得心肝儿都在打颤。
捏紧手中拂尘,陈公公惊恐道,“陛下,大臣之女皆已入宫,可顾公子他不愿啊。”
何止是不愿。
那些大臣之女每一个都是哭着出来的。
且出来后说的话几乎相同。
“顾公子疯了。”
最后一位大臣之女衣衫不整地从启明宫中跑出来,精致的小脸上哭得涕泪横流,全然没了以往大家闺秀的端庄。
蒙濛的到来更让她不断哭诉顾西楼是如何虐待自己的。
“顾公子险些掐死臣女,陛下何不请太医前来。”
蒙濛看着她脖颈间青紫淤痕,双眸微微阖上,“陈渊,送宋小姐回府。”
话毕,蒙濛再不看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迈开步子重新回到了启明宫内殿。
殿内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满地的碎片,却无一人敢进门收拾。
所有人都在殿外翘首,生怕顾西楼出事的同时,也在害怕自己会不会一进门就丢了小命。
直到蒙濛到来,这才让众人松了口气。
遣散所有宫人,蒙濛带着陈公公进了殿门。
顾西楼的四肢用绸布分别系在四角安立柱之上,此时的他除了脑袋能动之外,四肢皆不能动弹。
蒙濛看着他不断朝自己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扭头看向陈公公。
“你出去。”
陈公公身形一顿,蹙眉道,“陛下,您乃九五至尊……”
蒙濛的手已经搭在龙袍束腰之上,闻言眉头一挑,道,“朕不行,你上?”
此话一出,陈公公不仅身子僵硬,连眼角都跟着抽搐起来。
跪地磕了个头,陈公公道,“奴才不敢。”
蒙濛没有那么多耐心,眼看着捆绑顾西楼四肢的绸布有要被撕裂的迹象,她默默收回了视线,“既如此,那便滚出去。”
等到殿门被悄声阖上,蒙濛才终于抬起双眸看向床上正用赤红双眼瞪着自己瞧的顾西楼。
全然没了心智,可见那下药之人对他有多恨。
束腰被解下丢在一旁,蒙濛缓步上前,脑海中再次跳出午时这人对自己做出大逆不道的行为。
眼下他的四肢被捆绑,全然不能做出反抗。
低头捧住他的脸,蒙濛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想要解毒,就不要反抗。”
上一瞬还在发狂的顾西楼猛然安静下来。
一双赤红的双眸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看到眼前这张放大的脸,顾西楼哑声道,“陛下?”
濛濛细长如白玉般的手指解开盘扣,闻言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唇角轻抿。
“既然神志恢复,那便更不要动弹,朕……”
第一次主动做此事,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算得上是野兽撕咬的吻一个接一个,哪怕蒙濛是主动那一方,不论上脸上、唇上、还是颈间,无一不被野兽撕咬的不成模样。
蒙濛身子轻颤,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顾西楼脸上肩上。
最后也不知他是如何解开四肢上的绸布,抱着蒙濛的腰肢换了两人之间的位置,以下犯上一次又一次侵犯了她的领地。
夜已深。
启明宫中的油灯早已枯竭,白色粉末混合着的油灯也已经失去效果。
可殿内之人的状态依旧处在中毒最深那一刻,不眠不休折磨着怀中之人。
【作者有话说】
小远:我吃饱了,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