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澹视线落在杨照揽着秦浅肩膀的手上,才强忍着情绪,又看向旁边害怕的已经泪流满面的秦知秋。
“将军,救我,求求你。”
“救我啊。”
秦知秋这是真的恐慌到了极点,因为她知道温时澹喜欢秦浅。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那温时澹肯定会选择秦浅。
她只是尝试着求救。
她不想死啊。
温时澹收回了视线,正好这个时候赵谦安排好了事情走了过来。
“主子,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
温时澹抿着唇,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我来放松杨照的警惕,你看机行事。”
“是。”
顿了一下,温时澹沉声说:“不要伤到秦浅。”
“属下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温时澹突然冷冷看向他。
赵谦顿了一下,然后点头。
“嘿,温时澹你还在犹豫什么?要不要我替你做决定啊。”
温时澹双眼微眯了几分,盯着杨照往慢慢往秦浅腰上挪去的手,他低哑着嗓子说:“秦知秋,过来。”
他嗓音不大,几乎被清源河的水流声冲散。
但这声音还是被秦浅捕捉到了。
他选了秦知秋。
意料之中。
但剧情也确实该这样。
但是,心口的位置好难受。
是因为被放弃的原因吧。
呵,狗东西,白救了他这么多次了。
她看了一眼温时澹就移开了视线,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滚滚河流。
“温时澹你他娘的疯了!”罗志鸿对着温时澹吼着。
虽然两条都是人命,但是如果让她选择,他肯定会选择秦浅。
安王震惊之后满眼失望,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
“两次,温时澹你放弃了她两次!”
大理寺天牢一次,这里又一次。
每一次他选择的人都是秦知秋。
他为秦浅感到不值。
拼了性命就要救的人这样对她,她很难过吧。
看着她望着河面的侧脸,安王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低声对旁边的温时澹说:“如果秦浅真的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温时澹依旧盯着杨照那边。
而原本绝望的秦知秋这会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神色一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浅,只是一瞬间的愧疚,但之后就是将要被解救的喜悦。
杨照也没想到温时澹这样的选择,他看看怀里的秦浅,再看看旁边的秦知秋,轻哼了一声松开了秦浅。
“哈,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说这么多不过是让河对岸的弓箭手做好准备罢了。
“行,你选秦知秋,那你过来把人带走吧。”
杨照嘴角露着得得逞的笑容。
相对于刚刚,现在的秦浅起码算是安全,温时澹暗暗松了一口气,单手背到了身后,即将要给身后的弓箭手做手势,秦浅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温时澹。”
她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秦浅视线落在温时澹身上,不知为什么,到了最后这一刻,她想再多看他一眼。
“你别过来,大胡子在河对面安排了弓箭手,他的目标是你。”
她平静的说完这句话,旁边的杨照样脸色大变,猛地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胡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
杨照再看向对面的温时澹等人,温时澹的一群手下听到这话已经护在了温时澹身前。
好不容易把温时澹引出来,杨照不允许任务失败,赶忙对着河对岸的人摆手。
与此同时,秦浅对秦知秋喊了一声“趴下”,然后转身用尽了所有力气推着大胡子跟她一起坠进了清源河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这边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温时澹惊吼一声。
河对面嗖嗖发过来几支箭,温时澹也不顾这些东西会不会要了他的命,他奋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往河边奔去。
有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这阻挡不住他的脚步。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他看着秦浅往涛涛河水中倒去。
他奋不顾身的想要冲过去抓住她,但连她衣摆都没碰到。
他扑倒岸边,秦浅已经掉进了水里,河水眨眼间吞噬了她。
温时澹双目赤红。
“浅浅!”
明明受伤的是肩膀,但心脏却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他不能失去秦浅啊。
他爬起来,想要跟着一起跳下去,但跟上来的属下们拦住了他。
“放开我!放开我!”
温时澹挣扎着,他踹开抱着他腰的侍卫,又有人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和腿。
他被赵谦按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浅被河水吞噬。
睚眦目裂,额头上迸发一道道青筋。
“秦浅,你们去救秦浅!”
“放开我,放开我!”
他没了以往的理智,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罗志鸿已经招呼着人顺着河流去救人。
安王站在宛如疯狗一般的温时澹旁边,冷眼看着他。
“温时澹,你是想让她死。”
她是有多绝望才那样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啊。
就是在这之前,她竟然还想着温时澹的安危。
温时澹停止了挣扎,跪趴在地上,用力的砸了两下地面,嗓子里面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低吼。
没错,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秦浅也不会被南照国的人盯上。
安王看着他这个样子拧紧了眉心,“你这副样又做给谁看?!”
他心烦意乱,心口闷痛,如果不是温时澹现在身份不一样,他恨不得把他拎起来扔进这清源河里去。
安王也转身骑上马沿着河岸往下游去了。
温时澹胸腔里那股浓浓的情绪无法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挥开了旁边的人站起来,看着滚滚河水,眼色深沉。
他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河水。
这里为什么要有一条河,河水又为什么这么湍急!
为什么他没能保护好秦浅?
一切都成了杀害秦浅的凶手。
心口的地方疼的他几乎快要站不直。
心痛到极点,就连四肢都是发麻的。
------题外话------
秦浅:老娘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