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走!”
赵远的喊声不小,屋里正躺着的吴贵,听到喊声,立马从炕上弹起身来,一把抄起架在炕旁边的长刀,一脚踹开炕上窗棂,翻身从窗户钻了出去。
另外三人也赶紧放下酒杯,取了武器跟上吴贵的脚步。
沈宽已经计划妥当,又哪会给他们留口子?几个段家家丁早已爬上了院子的墙壁。
吴贵一翻身出来,就看到墙上的这些段家家丁,还有他们手里持的弓弩,他心头顿时一震,想都不想往地上就是一滚躲闪。
与此同时,他耳边就听得几声弓弦震响,弩箭呼啸着激射而来。
因为他反应够快,这些弩箭没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紧跟着他身后钻出来的人就倒了霉,几支弩箭瞬间射穿了他的身体,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倒地了了帐!
看到同伴倒地身亡,紧跟在后面的一人差点没给吓尿,也是慌忙往一旁翻滚躲避。
另外一人见此情形,哪还敢出来,慌忙缩回屋子里边去。
这时房屋正门被大力踹开,老泥鳅和王化贞的两个护卫,还有两个持弩的段家家丁鱼贯进入屋子。
躲在屋里那人面对强弩哪还敢做什么,连忙将手中武器丢掉。
老泥鳅等人立刻一拥而上,将这人五花大绑,随后沈宽才从外边走进来。
“沈班头,怎的是你!”见着沈宽,被绑下的这人大惊。
沈宽看了这人一眼,也是皂班衙役中的一员,名字叫陈刚。
别看他去到皂班时间不长,但皂班人员底细,他已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这个陈刚和之前那个赵远,都是当初孙季德上任带来的人之一。
显然,孙季德是把他在皂班的那一干心腹,派出来监视王化贞,现在倒也方便了他一网成擒。
沈宽来到被五花大绑的陈刚面前,开口问道:“屋里都有谁?”
“有吴头,我,赵远,魏疤子,胡二。”这家伙可就没赵远那边硬气了,很是光棍地把自己的同伴卖了个精光。
沈宽点了点头,他没有猜错,这五人都是孙季德上任一起带来的。
这时,后院方向传来一声惨叫,沈宽小心地凑近窗户一看,只见是那个叫胡二的皂隶被射穿大腿,发出的惨叫。
而后院门大开着,不见吴贵其人,沈宽眉头不由得一皱,要是让这吴贵跑了可就麻烦了。
眼见得后院已经没了危险,沈宽从窗户钻出去,才出来就见倒在地上,已经丢了性命的魏疤子,现在就剩下一个吴贵了。
随后他迈步往后门那边去,老泥鳅和铁塔则快步上前,护在他的前面。
来到后院门口,就见吴贵被七八个段家家丁围着,被八张强弩指着,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吴贵,别作无用的反抗了,白白送了性命。”
听到沈宽的话,吴贵转过头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沈宽道:“沈班头,你这是何意?等县尊老爷回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宽冷笑了一声道:“吴贵,我既然敢动手,你难道还不明白原因?”
吴贵闻言,眼瞳顿时一缩,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之后,长叹了一声,松手丢下手中长刀不再挣扎。
“绑起来。”
眼见吴贵放下了刀,段家家丁的头领吩咐了一声,两名段家的家丁立刻放下手中弩箭,抓起麻绳上前绑缚。
吴贵冷眼盯着这两人上前来,等到两人靠近,他突然暴起一个旋身,一抹刀光闪过,两人瞬间就被刀光划开了脖子,鲜血顿时从脖子伤口涌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吴贵手里多出了一柄短刃。
抹了这两人脖子,吴贵迅速往地上一滚,翻滚的同时抓起地上的长刀,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滚地葫芦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灵活地往一个段家家丁头领脚下滚去,一时间周边的段家家丁都没能反应过来。
“滚躺刀?!”能作为段家家丁的头领,一看就看出了吴贵的招数,惊呼了一声,快步就往后退,同时厉吼了一声。
听得他的命令,一众段家家丁立刻射出了手中的弩箭,随后丢下弓弩,拔出腰间佩刀,一拥而上,朝吴贵扑了过去。
“嘿!”
铁塔一看就兴奋了起来,提起手中铁棍也想加入进去。
沈宽一把拉住他,这群殴混战的,他可不想让铁塔去冒险。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吴贵就是武艺再高强,也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在砍到两名段家家丁之后,他就被剩下的段家家丁乱刀砍死。
……
县衙,冯兴正快步往典史衙署赶。
段伯涛突然召他相见,段伯涛毕竟是典史,他的直管上司,下令相召,他也不好不去。
一路来到典史衙署,进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他顿觉气氛有那么几分诡异,眯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就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少说有十几人。
而就在这时,衙署后堂方向鱼贯钻出十几名衙役,这些衙役,正是麻杆等人所领的步快衙役,段伯涛也跟在这十几名衙役后边现身。
同时冯兴身后大门也围上十几名衙役,这些人则是马快的精锐。
“段大人,不知这是何意?”冯兴迅速瞥了一眼门外的马快衙役,手缓缓握上腰间刀柄,同时快步往墙边靠,免得腹背受敌。
段伯涛冷哼一声道:“冯兴,尔等贼匪,居然敢窃居县衙,还不速速就擒?”
冯兴一听这话,就知道怕是不能善了了,也不再多言语,‘锵’地一声抻出腰间长刀,身躯微弓提着刀眯着眼,目光不停在两边衙役身上流转,同时顺着墙根,以极快的速度往段段伯涛所在的方向去。
门口是更为精锐的马快衙役,无疑步快这帮人要比那些马快要好对付得多,只要能抓到段伯涛,那就好办了。
这会的冯兴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哪还有以往那笑呵呵的模样,长着一脸笑相的脸上变得戾气逼人,那股子凶悍的气势,看着就令人心惊。
眼见冯兴带着惊人的威势越逼越近,段伯涛有些怕了,连忙撤步快速后退,一边冲众衙役厉喝道:“愣着作甚?快给我将他拿下!”
听得他的吩咐,众快班衙役也没再迟疑,纷纷朝冯兴围了过去。
见众人围过来,冯兴凡是咧嘴一笑,眼见凑得够近了,他脚下猛然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往离他最近的一名步快衙役扑过去。
“死!”
眼见冯兴扑来,这名步快衙役怒吼一声,举起手中刀,用尽全力往冯兴砍去。
只见冯兴身形忽然一顿,仿佛惯性对他毫无作用一般,就这么止住了身体的冲势,当头砍来的刀刃,就以那么不到一厘米的差距砍了个空。
同时冯兴手中一动,刀光一闪,这名步快衙役惨叫都来不及惨叫,半个脖子被利刃砍断,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死尸也遂即扑倒在地上。
一刀杀敌,冯兴也没有停顿,脚步一撤,又闪过一柄砍来的刀,躲开之后手中刀又是一闪,惨叫声响起,半跟拿着刀的手臂落在地上。
冯兴没去管受伤这人,一个转身躲过身后刺来的长枪,手头发力将枪杆扯过来,当下另一个方向砍来的刀,同时右手挥刀,砍伤被他扯过来的枪手,左手顺势将长枪投出。
又是一声惨叫,不远处一个步快衙役腿部便被长枪穿透,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丢出长枪,冯兴使刀往后一架,架住后方劈来的刀,再一推将使刀之人推开,接着转身一个加速撞进一人的怀里,一刀将这人捅了个透心凉。
他也没去拔刀,捅出刀之后,接过对手手中的刀,一手抓着尸体,用尸体作为武器,逼开四周围攻的人,另一手持刀格挡另一方攻来的武器。
顷刻的功夫,已经是二死五伤,冯兴甚至都没有被人伤到。
众衙役可是被他吓到了,一时间不敢再去近身围攻,只是操着兵刃将其围在墙边。
段伯涛哪想到冯兴如此厉害,他这会早已退出衙署之外,嘴里大声呼喊:“快调弓兵,快调弓兵!”
听到段伯涛的喊声,冯兴脸色一惊,以他的武艺,应对这没什么章法的围攻,勉强还能应对。
但要是再有弓弩兵进行长短配合,那就算是武圣附身,他今天怕是也难逃一死。
“死!”遂即冯兴四下扫量了一番,猛然间脚下发力,飞速往麻杆方向扑去。
麻杆在他眼力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这种人绝不会跟他同归于尽,是最好的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