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生日,凌七下厨。
殷夫人难得留了一夜,翌日清晨方才依依不舍和哪吒告别,启程返回要塞。
望着殷夫人远去的背影,哪吒再也忍不住,突然就掉下泪来。
“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话你。”凌七将手覆在哪吒头顶。
“谁哭了,是沙子进眼睛了!”哪吒低头抹泪,却越抹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凌七望向朝歌的方向,道:“徒儿,你降生之时,那一剑是为师让你爹劈的,不劈你出不来,他并非想害你,这一点你必须明白。”
“那又如何?说不定他在朝歌流连忘返,早把我和娘亲忘了!”提起李靖,哪吒顿时满腹怨气,挡开凌七的手,跳出院墙朝东海边跑去。
凌七无奈,不过李靖这么久音信全无,实在有点奇怪。
“不知道这个小世界地图多大,有没有朝歌,如果没有,李靖应该正在被边界控制器控制,再等些时日,我抽空去看看。”
心中暗暗思忖定下计划,凌七没有去追哪吒,正好太一外出办事,就当给哪吒放几天假吧。
却说哪吒,一路飞奔来到东海边,取出海螺用力吹响。
殷夫人匆匆来去,让他感觉更加孤独,迫切想找个人陪陪自己,而少女龙芮儿无疑是最佳人选。
低沉悠远的海螺声在海面上悠悠传开,哪吒抱着海螺,怀着期盼的心情四下张望。
等了好一阵,周围静悄悄的,别说人影了,连只兔子都没有。
“或许是她没听到。”哪吒想起少女说过的话,将海螺凑到嘴边继续吹。
这一口气格外长,足足一分多钟才松开,整个海岸线都是海螺声在回荡。
“这回总该听到了吧?”如是想着,哪吒再一次开始了等待。
可是足足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看到少女的影子。
哪吒有点心急了,第三次吹响海螺,一口气接一口气,不停不休,一副吹到少女听见的架势。
半个时辰后,哪吒终于坚持不住,眼前发黑跪伏在沙滩上大口喘气。
“她不是没听见,而是骗你的。”
“她根本不会来。”
“她当时急着走就是想打发你。”
“你蠢不蠢,她连住哪都不肯说,你还真信了?”
“白痴,活该被骗。”
心中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声音接连响起,吵的他头大如斗愈发烦躁,小手抓紧沙砾,猛然一声大吼:“闭嘴!”
“你说谁?”身后突然有人应声。
哪吒猝然一惊,急忙爬起来转过身,这才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长身而立俊逸非凡,额角顶着两根短短的珊瑚状犄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
“你是谁?”哪吒警惕。
“西海龙宫三太子,敖夜!”敖夜完全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哪吒心情不好,闻言随口就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海里的长虫。”
敖夜脸色都沉:“你再说一遍试试!”
“试试就试试,怕你啊!”哪吒也是杠上了,立刻又说了一遍。
小时候被人群围攻的心魔已在凌七的帮助下解除,现在的他除了凌七,还真就天不怕地不怕。
“你找死!”敖夜勃然大怒,脚下微动中宫直进,右手并掌如刀凶狠劈落。
哪吒天生肉身强横,再加上已非首战,自然不会畏惧,一声冷笑灵巧翻身闪过掌刀,高高跳起小拳头砸向敖夜英挺的鼻梁。
敖夜的反应也不慢,仰头让过哪吒的拳头,膝盖如炮弹般轰出。
哪吒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根本躲不开。
既然躲不开,那就硬刚好了。
只见哪吒头发炽亮燃起,凌空翻身一头撞在敖夜的膝盖上。
砰!
火花四溅气劲横扫,哪吒飞旋而起摔进树林里,敖夜则是脸色微变,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他万万没想到哪吒的脑袋居然这么硬,不过也就如此了,这一下足以让哪吒晕厥。
谁料念头刚起,哪吒便爬了起来,捂着额头指着敖夜:“好好好,除了师父,敢敲小爷脑门的你是第一个!”
敖夜脸一黑,是你自己用额头接的,关我屁事?
“现在小爷我要认真了,一会你可别哭!”哪吒是真的生气了,说完大喝一声变,原地火焰升腾,化为少年站了起来。
红兜化为绸带缠在身上,赤发朝天烈烈燃烧,气势和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敖夜脸色一肃,终于明白为什么红毛夜叉会被打成那样,对方的确不是易于之辈。
“你伤我海族在先,辱我龙族在后,今日我必不和你善罢甘休!”敖夜面冷如霜,压低语气双手虚抓,掌心金光闪烁,拉长形成三尺锐芒。
哪吒心中微动,问:“伤你海族?那红毛夜叉你认识?”
“正是!”敖夜答。
“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今天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哪吒勃然大怒,火焰汇聚双拳,卷起一道热浪直扑敖夜。
转眼间,二人缠斗在一起。
哪吒恼火红毛夜叉差点吃了人还跑了,满腔怒火全发泄在了敖夜身上,拳拳凶狠一副要捶死人的架势。
敖夜也是一肚子气,锐芒如灵蛇狂舞,角度刁钻招招致命,摆明了要把哪吒大卸八块。
二人一边打一边移动,所过之处火焰轰鸣树木倒塌,鸟兽四散而逃。
不多时,二人便从海岸打到了渔村。
渔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栅栏为墙,土块做屋,茅草盖顶,虽然清苦了些,但每天捕鱼晒鱼卖鱼,闲下来老人抽带烟,妇人织张布,男人打几只野味,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然而宁静祥和往往是最经不起摧残的,就好比美丽的肥皂泡,轻轻一戳就碎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火球将栅栏炸得粉碎,周围的栅栏、船模、房屋纷纷跟着燃了起来。
“是哪吒!”
“哪吒发狂啦,大家快跑啊!”
“妖孽,老夫和你拼了,松开我,松开我!”
虽然哪吒变了身,但还是被认了出来。
村民们惊呼着四散奔逃,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童,则由青壮年男子扛起来跑,至于家当那是万万来不及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