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闻声快马加鞭地跑出来的老板娘,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幕:地上到处都是步闻散落的衣服,酒保压着侧躺在地,楚楚可怜的步闻,步闻下身的裤子已经没有了,他上身的衣服则只剩衬衫,刚被“扯下来”的内衣的一角,在他手里,另一角在使劲扯着内衣的酒保手里。
听到接近的急促脚步声,酒保和步闻齐刷刷侧头望向老板娘,此时祂脸上的表情真可谓非常之精彩,拍下来每帧都能成表情包的那种,酒保完全相反,祂跟木头似地杵在那,别说表情了,就连“扯”这个动作,都僵硬了数倍,看起来...则给人种“虽然被吓到但还是不甘心因为还没到手”的印象。
步闻跟祂一比就自然多了,他脸上接连闪过数种代表着负面感情的表情,其中以“惊恐”最为直观,附带的“无助”最为动人,当然,这对打娘胎里就知道怎么用频率不一的踢脚调戏自家母亲的步闻来说,只是基本功,厉害的还在后头。
他啜泣着放开内衣,捂着自己的脸,挪动身体,一件件地收集掉在地上的衣服,同时身体还在小幅度地颤抖,一副受惊过度的小兽模样。
所谓见者落泪,闻者动容,说的就是登顶演技之化境的步闻这会呈现给外界的样子。有些本已举起手机,打算录制视频,作为日后谈资的客人,瞧见他这副天见尤怜的悲惨模样,也目不忍睹地放下了手机,侧头长叹,心有戚戚,就差掬一抹同情泪,增添现场的悲哀气氛了。
酒保哪能不知道,己方的局势正以恐怖的速度落入下风?瞧见步闻挪开,祂呆了两秒不到,立即放开内衣,起身说道...啪!
酒吧内荡起一声震响。
不远处有人下意识地捂了下眼睛。
有人手机掉在了地上。
酒保迎脸挨了老板娘的一巴掌,整个人转了四百零四度,啪唧一声倒在地上,没能在死前把解释的话说出口。
老板娘看见步闻那套表现力极强的动作时,这一巴掌就已经免不了了,因为,酒保就算解释也不可能立马解释清楚,再加上步闻还会从中作梗,继续发出哭哭啼啼的声音或做出更能引人同情的动作,干扰祂的解释,让祂越说越不清楚,而如果真要强行解释,被当成心虚辩解的概率陡然增加,刚才酒保的转体度数,说不准还能再高个百分之二十。
看见酒保躺倒在地,不省人事,步闻侧目望向走来的老板娘,一句“你终于来救我了!”还没说出口,就被老板娘揪着头发拎了起来,“是你在搞事吧?”
“我...”步闻的心凉了半截,这位女神大人莫非准备各打八十大板?他委屈地嘟起了嘴,用力从眼眶里挤出几点泪水,试图用自己的凄惨模样和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博取最后一丝同情,然而,这种小技俩,对早已对步闻知根知底,现在甚至连他下面的长度也都知道了的老板娘来说,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你...还想接着演下去吗?”老板娘虚眯着眼,步闻又装了两秒,见老板娘就这么拎着头发等自己露出本来面目,干脆地叹了口气,表情和肢体动作恢复正常,跟条咸鱼似的垂下双臂,眼睛恢复为平常的死鱼眼,任由祂就这样拎着自己,对祂道:“不演了不演了,放我下去。”
“我容易么我。”
“哼...我看倒是挺容易的,而且还很熟练,最近新学的?”
“没有。”步闻瞟向老板娘一侧上方的天花板,扭断了脖子酒保这会慢慢站了起来,一直踮着脚尖的老板娘,这才把比她高很多的步闻放了下去,“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去‘观潮’。”步闻双手挡住双腿之间的某物,他发现老板娘好像总往下看...话说,这算是占自己便宜吧!
为老不尊!
“理由。”老板娘移回视线,双臂抱胸,感觉不远处旁观的客人,视线扎眼扎的厉害,祂转头便用一记老板娘之吼,结束了客人的围观,并成功震碎了某位无辜客人的眼镜。
步闻的嘴角疯狂上扬,皱着脸勉强地抿出一个微笑,他极力告诫自己,现在不能吐槽...现在不是吐槽的好时间,强行忍住了蓬勃的吐槽欲,而后,正色道:“我不想等死,潮不一定对抗不了,可能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你想‘出去’?”
“对。”
“怪不得...”老板娘瞥了一脸讪笑的酒保一眼,祂知道步闻为什么会撒泼了,“我准了。”
步闻睁大了眼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不怕我不小心作了大死?”
“年轻小伙子嘛,总要有点冲劲,我看好你,别让我失望!”老板娘笑呵呵地拍着步闻的肩膀,踮起脚尖凑过来低声道:“发育的不错哟。”
步闻当即汗毛倒竖,平移往后退了十步,捡起裤子利索地穿好,言不由衷地道:“嗯嗯,是的呢。”
熟女难道都这样?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还是说,就祂一人是这个样子?步闻忽然觉得,自己的年龄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难不成,我其实是个特别纯洁的人?”步闻无端地联想到了闻。
莫非,对闻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也从没像调戏其他女孩一样,调戏过她,就是因为这份保持到今天的纯洁本性?!
步闻如此想到。
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高贵了不少。
暂且不提忽然产生了严重幻觉的步闻,酒保快步走过来,拉过老板娘,附在祂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大意就是千万不能放步闻出去、放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解决不了怎么办云云,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步闻没有能力在不牵连这层叙事的情况下,有效地观察潮,也不可能从中得到什么有效的经验,对抗潮这一行为,更是蠢到不能再蠢,完全不具备可行性。
然而,老板娘还是一副对步闻满怀期待的样子,酒保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被祂听进去。
万般无奈之下,酒保只好同意了祂的决定,不再限制步闻。
酒保想和老板娘一起尽可能地多活一段时间,但同时,酒保并不排斥和老板娘一齐突然暴毙的结局。
总归,二人是在一起的,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