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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决堤与克制(1 / 1)

傍晚时分。

僻静街道,迎来两幅陌生面孔。夕阳迟暮,匆匆拉出斜影,无声落幕。

光芒不再,但温暖并未远离。

漫无目的地散了会步,等步闻回过神来,他和风间越信已经走到了东城区的最东面,城市的边缘。

道路两旁,大多都是二至三层的商铺、便利店、五金店,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作坊。这里白天看不到人,晚上见不着光,各式店铺,除过有着售卖某种商品或提供某种服务的盈利性质,剩下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挣不着钱、大白天也闭着门、不论哪处都非常安静。

安静到让人怀疑这里成排成排的房子,是不是鬼在经营、鬼在交租。

仅和繁华的北城区相距十多千米,东城区就已凄凉到如此境地。南城区步闻家以南的地方,西城区以西的地方,都是这样。

时代变化更迭的速度实在太快,稍有松懈,普通人就可能迎来再也追赶不上的绝望。

步闻和风间越信,走在这里,像走在死去城市的内脏管道,他们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饮品店出来后,与风间越信结伴而行的步闻,边闲聊以制造声音,调节气氛,边整理自己的想法。每当他考虑到闻和风间越信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避开风间越信的事情,刻意忽略她对他已经造成的影响,而去强化闻和自己的关系,但,很快,他遇到了问题,那就是,自己怎么也绕不过和风间越信几十年的“独处”岁月,以及先前那股砰然心动的感觉。他无法否认她给自己带来的触动,怎么也没办法仅仅只把她当成一个朋友,当成一个,在她看来还不算熟悉的朋友,但这正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想法和目的,产生了矛盾。

步闻喜欢用含糊其辞的手法,模糊地带过和省略一些事情,从而“自欺欺人”,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但,他试着用过去的方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欺不了自己,那股感觉,鲜明到连移开注意都很难做到,忘记则更不可能。

只剩下一种办法,那就是走过去看看,于是,步闻就这么做了。

他接受了在乎风间越信的自己,认可了自己不久前的确动了心的事实,并且,果断的解剖了自己的灵魂,把里面全部的心思都赤裸裸地暴露无影灯之下。

他要审判自己。

不清晰地把每根线挑明,就会坠入暧昧的阴霾,而步闻要的,是清晰明朗的现实,是可以把控的未来,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和追求的幸福。

“我喜欢闻,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想保护她成长、给她新生的喜欢,是想和她相依为命的喜欢,同时,我是个萝莉控。”

“我在乎风间越信。她单方面的促成了我和她的缘分,把我置于记忆医院,和她产生羁绊牵连的,就是她自己,虽然,过程上来说,她是无辜的,她是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强行把我拉入记忆世界,我还是诱因之一,但从结果上来说,她利用了我的好心,用自救的本能,拯救了她自己。拯救本身,一半是我的自愿,一半来自她的强迫。”

“但,她拼尽全力地想要活下去,这没有错,耗光最后一丝力气,走投无路前,遇到了能解决问题的我,也只是巧合,唯一的问题是实现的手段太激进,让我对这份羁绊是否值得认可,产生了怀疑。”

考虑良久,步闻得出最终结论。

不该怪罪无辜的主观和自救的本能。

这在他能力范围内。

羁绊,值得认可。

他放不下风间越信。

那份心动,真实不虚。

他和风间越信的关系,已经回不到单纯的朋友关系了,但要说喜欢,还不到那种程度,总而言之,目的不可行,作废,他和风间越信,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步闻开始思考,闻对自己与风间越信的发展会怎么看,三人以后该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层层剖析之下,他找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顾虑的事情——闻、自己、风间越信,三人的关系。

呼~

步闻轻出一口气。

他总算搞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这时,风间越信扯了扯步闻的衣角,“星星。”

步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后,抬头望向繁星密布的天空,片刻后,由衷地发出感叹:“真多啊。”

一直在思考的他,忽略了头顶的美景。

城市边缘的死寂街区,少了喧闹的人和晃眼的灯光,静谧广博的星空得以显现。

人行道旁,二人不约而同地驻足停步。

啪。

步闻打了个响指,熄灭了最后的障碍:昏黄的路灯。

方圆千米内的街区,沦入黑暗。头顶的星光,成为世界一角的唯一光芒。

风间越信侧目望来。

“我断了电。”步闻理直气壮地答道,而后仰头望天,数秒后,抬手指向星空某处,“那颗是北极星,嗯...下边的就是北斗七星吧。”

“嗯。”风间越信应了声,侧步贴近步闻,伸手轻柔地握住步闻的手腕,指向一旁不远处,“那是猎户座。”

被突然握住手腕的步闻,心跳猛地快了几拍,他压根没想到,就连碰一下都会脸红的风间越信,居然会对自己主动出手。四周黑漆漆的,他看不清风间越信的表情,于是,他只好先循着风间越信指示的位置望去,暂时把揣摩心思的功夫转移到这。

“猎户座...?”发现自己分辨不出哪些是猎户座的星星后,步闻尴尬一笑,“我就认识北极星和北斗七星。”

但风间越信,就像没听到似的,握着步闻的手腕,移向另一处,“那是大犬座。”

“这个...我也不认识...”步闻愈发尴尬。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因为风间越信忽然的主动才尴尬的。以他的厚脸皮,怎么会因为认不出星座而感到尴尬?他只会理不直气更壮地强调说,“那肯定是北斗七星,你看错了”。

风间越信说完,稍微移动了一下步闻的手,“那是大犬座的天狼星。”

“犬里怎么会有狼?装哈士奇混进去的?”步闻试图用吐槽缓和尴尬。

“天狼星,是全天最亮的恒星。”风间越信没有和之前一样,用“嗯”来应对步闻偶尔的吐槽,“它有一颗伴星。”

听到伴星的“伴”这个字,步闻明白了点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接话,还没来得及验证自己的“明白”其实压根没明白,风间越信做出了一个让他怎么都想象不到的动作。

她把步闻上抬的胳膊,往下拉了拉,拉到合适距离后,掰开步闻松散的拳头,颤抖但却坚定地牵住他的手,“你就是我的天狼星。”

风间越信突如其来的告白,把步闻心里的算盘打了个粉碎,他木然地侧头看向风间越信,脑海一片空白,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双叒叕超纲了。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

但这只是个开始。

在步闻全力考虑三人关系的时候,风间越信已经做出了决断。

借着浓郁的黑暗,她顿了顿,吐露心声的同时,解答了步闻的所有疑问,“昨天到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你的声音。”

“你在我的心里,重复你的名字,一遍遍的告诉我,你来了。”

“你为什么会来?为什么我会听到你的声音?”

“为什么...你的声音来了,“它”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你在梦里,陪了我很久。梦醒了,你才消失。”

“那个你,一直在看着我。一晚上,‘它’都没来找我。”

“我明白了。“

“是你治好了我。”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赶走了‘它’。留下的声音,是你来过的痕迹。”

“今天上午,我去你家,就是想问这件事。”

“但是...我...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么谢你...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风间越信低着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崩溃地哽咽起来,牵着步闻的手攥紧了几分,“为什么啊,明明保护了我那么久,但你装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骗子。”

“步闻,你是个大骗子!”风间越信抬起头,啜泣着朝步闻吼道,眼前一片模糊。

步闻默不作声,侧步朝前,抱住了泣不成声的风间越信,虽然,他还是没从接二连三的冲击中完全回过神,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

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步闻本人。

不一会,风间越信放开攥着步闻的手,生怕他离开似的,用力抱住步闻。

熄灭的路灯下,无人的街道中,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二人相拥而立,数分钟后,逐渐控制住情绪的风间越信,挣扎着离开了步闻的怀抱,而步闻,在她离开的那瞬,牵住她的手,变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好点了吗?”

“嗯。”风间越信低声道,又把帽子拉下来遮住了眼睛,“好丢脸...我不想哭的...一定是你的问题。”

“污蔑!不知道是谁主动抱了我!”步闻义正词严地调笑道,试图缓和气氛,他看得出来,哭过以后,风间越信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她压抑情绪的意识,被锻炼的强到连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地步,想让她敞开心扉,自如地表达,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这段哭泣,就是个良好的开端。

步闻会陪她走到底,在他主动去抱风间越信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负责的准备。

而且...重要的是,他有得选,但风间越信没有,她已不可能忘掉步闻、忘掉步闻的声音,心知这一点的步闻,愿意成为她唯一的选项,成为她的支柱。

二人的关系,离“友人”愈发遥远,但要说已经成了恋人,则还不够,风间越信喜欢步闻,但步闻只是心动了几下,多了的感情,类似对闻的感情,不是纯粹的喜欢。

“是你,我没有。”风间越信争辩道,头偏向一侧。

“没有?”

“没有。”

“行吧,就当没有。”步闻叹了口气。

“诶?”风间越信把头转了回来,但帽子遮住了眼睛,她看不到步闻脸上的小表情。

“开玩笑的。”步闻大笑。

“...骗子。”风间越信头埋得更低,声音也比刚才小。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路上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嗯。”

风间越信提起帽子,步闻牵着她的手,二人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二人前行的道路。

...

晚上十点半,步闻迈入自家的居民楼,他证实了风间越信的猜测,告诉她,自己确实花了不少时间,但具体多少,他没详细说明,怎么花的,也只是大略讲了讲,消减了残酷性。

有些事,知道就行,详细了解,反而不好。

解释为什么没有那段记忆的时候,步闻部分地坦诚了自己做了些什么,和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他略去了记载之神的小插曲,而是告诉她,是自己消除了她的记忆,反正结果也没差,现在还不到引入“神”这个概念的时候,而且,就算引入,路上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不如留在以后详细解释。

至于做的时候的想法,步闻倒是没删减,他告诉风间越信,一个是为了避免留下心理阴影,一个则是为了抹除自己的存在,他很直白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做第二件事,,告诉了她,自己原本想将朋友关系保持下去的想法,当然,他也同时委婉地告诉了她,自己现在的想法、自己对她的态度。

听完全部回答的风间越信,一声不吭地上楼回去了,真相比她想象的残酷得多。步闻关于第二件事的说法,则和她的猜测一致,而关于步闻对她的想法和态度...和她自己的想法,有不小的差距。

她希望步闻成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恋人。

只是心动的步闻,希望成为近似于知己的关系,恋人的话...他没有明说,只是留下了可能。

比起风间越信决堤的情感,步闻更多的是克制,他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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