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息后,不知道是之前吃得糕点太饱还是刚才骂得太累,辛幼慈居然觉得自己开始犯困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半梦半醒中,她好似闻到了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窗外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和泉涌声,静谧安详,催人入睡。
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待她的呼吸声趋于平稳,那男子慢慢睁眼,凝眸注视,身体却是半分也不敢动,生怕她被惊醒,扰了这片刻的安宁。
几千年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即使吃了再多的苦,遭受再多的罹难,都在遇见她的那一刻有了全部意义。
小病秧子,真好,男子的唇畔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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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几天了,她日日跟这位哑巴绑匪不亲不近不尴不尬的相处着,辛幼慈都要抑郁了。
“你把我放开好不好,或者把蒙眼的布去了也行啊?”她开始了单方面日常交流。
这位哑巴绑匪死活不说话,倒是把她憋得够呛。
谁不知道,她辛幼慈最讨厌的就是纯白颜色和冷若无人的安静了。
“……唔,”嘴里被塞了一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海棠酥,嚼吧几口她就直接咽了下,“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换一种糕点好不好,我都吃腻了……”
递上一口温热的白水,男子端着盘子出去,没过一会儿盘中就换了一种糕点。
发现这个认知的辛幼慈好像找到了新大陆,她之前闲扯的时候,一直想要让他给她解开铁链或者蒙眼布条,所以这人总是特别难说话。
原来只要不触及这两方面,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辛幼慈在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之后又开口了,“我也不想吃糕点了,明天我要吃蜜汁金枣、灌汤包、干炸小黄鱼、豆腐箱……”
她一点就是十好几样,还样样跳脱,既麻烦又难做,就是想好好为难一下他,看他是不是还会答应。
“……”
他不说话,辛幼慈也不在意,总归明天就知道了。
有缺口就好,最怕的是油盐不进。想到有逃脱的可能,她死寂的心又重新复燃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辛幼慈就“如愿”的吃上了这十好几样大菜。
不过鉴于她点的实在太多,每道菜只吃几口她就已经撑得不行了。
对方正用软帕为她擦嘴,辛幼慈酝酿好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弄一下蒙眼的布,要掉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确定她只是随口一说,才半信半疑的放下软帕,近身想要为她调整一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感觉到布条已经解开,就是现在!
忽然,辛幼慈猛地向后一仰,撞开他手上的布条,然后借着铁链的力量朝他的手臂猛甩,成功摘下了布条。
那男子显然也意识到蒙眼布条被摘,急急的就要去捂住她的眼睛,但辛幼慈策划已久,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她成功的看到了绑架囚禁她的人的正脸。
那一瞬,时光好像凝固停止,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男子抬眸,目光直视她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些情绪,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