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大厅中的电灯熄灭了。
这个时候,已经天黑了好一会,灯一灭,大厅中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窦仕骁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些受伤的人心里本就不痛快,立时就趁机向着打伤自己的人出手。
其实他们也不管打中的人究竟是谁,反正黑暗中看不见彼此,能够揍到谁就是谁,纯属是为了发泄。
一时间,惨叫声再起,现场第三次陷入混乱之中。
好在窦仕骁已经冷静下来,当即大骂一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跌跌撞撞的摸向卫生间,也就是电闸所在方向。
同一时间。
陈佳影关掉电灯后,毫不犹豫又混入大厅,躲藏在无人的角落,焦急的等待着于京回来。
事实上,陈佳影并不知道,就在她关掉电闸离开时,刚好与于京错过。
于京从楼上下来,直接就潜往卫生间。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窦仕骁等发现自己离开过,询问起来,自己也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没曾想,陈佳影正好在此时关掉电闸,他只好摸黑进入男卫生间,却遇上了内尔纳。
一般人在黑暗中,或许看不清什么,但于京可是针类暗器术精通者,视力之强,常人无法比之。
“靠!”看满头包裹着医用纱布的内尔纳,于京眼睛一瞪。
心道这内尔纳还真倒霉,在原剧中,他就是被王大顶在卫生间暗算的,现在居然又碰上了自己,难道说,此人注定有此一劫?
“既是如此,不如……”
念头古怪的转动间,眼睛蓦然一亮,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
对于这些心怀不轨的老外,他是半分好感都没有。
嘭!
他直接出手一拳,将内尔纳重重的打晕,拖着人就飞快转移。
无巧不巧,恰好又与黑夜中摸向卫生间的窦仕骁错过。
很快,于京就来到饭店中的厨房,将昏迷的内尔纳丢在地上,拿出腰间的两把16式自动手枪,退出一把枪里的子弹,学着原剧中王大顶的方法,把子弹放入煤气灶里。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制造一场爆炸,以让饭店中的局势更加混乱。
可惜,他不是王大顶,身上随时都准备有作案的家伙。
好吧,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火柴。
只得在厨房中迅速翻找。
但毫无意外,厨房里根本有他需要的东西。
最后,还是昏迷的内尔纳,为他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从其身上摸到了一盒火柴后,抽出十几根火柴,排成一条直线放好,并引入煤气灶中。
相当于是安放一根导火索。
唰!
他点上了火柴的一头,坏笑着自语道:“要乱就再乱一些吧,如此,我到要看看窦仕骁和日本人,最终能查出什么来。”
说完,转身离开了厨房。
按他的估计,再有两分钟不到,十几根排成直线的根火柴,就会燃烧到尽头,从而点燃煤气灶。
届时,子弹在高温下,就会爆炸开来,将弹头瞬间弹射出去,威力不下于一般的盒子炮。
加上爆炸的力量,无异于是一颗炸弹。
还是安放了弹片的炸弹。
嗖!
黑夜中,于京使出“鹰爪手”中的粗浅轻身功,向着混乱漆黑的大厅全力潜行着。
与时间赛跑,也是与窦仕骁赛跑。
此时的窦仕骁,两眼麻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总电闸处。
这一刻,他只需把关掉的电闸打开,就会看到正在黑夜中飞快潜行的于京,当场将其抓个正着。
这就意味着是宣布了于京的死期。
时间放慢数倍,只见窦仕骁的手正一寸寸的向电闸摸去。
由远而近,七寸……五寸……三寸……
快了!
还有两寸……一寸……
呼!
终于,窦仕骁摸到了电闸。
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一到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之时,就会忍不住想一些事情。
窦仕骁也是如此。
“哼!”窦仕骁一手摸着电闸,冷笑着暗道,“待我打开电闸,我到要看看,什么牛鬼神蛇会跑出来。”
“于京于大少,还有陈佳影?这一次,看你们还能如何自圆其说,如何再敢给我演戏!”
咔!
他打开了电闸,第一时间就向大厅中大喝道:“便衣队和警察署的兄弟,还有宪兵队的人,都给我听着,立即全面封锁大厅,并主力给我搜寻卫生间、厨房等地。”
“快!都给我快点!”
他是警察署的第三把手,在这和平饭店中,所有满警都要听他的,因此那些满警自然不敢迟疑。
多数人二话不说,立刻选择了自己熟悉的工作,开始封锁大厅,不让任何人有丝毫动作。
倒是石原那边,在听到窦仕骁的命令后,因为不愿听从一个华国人的差遣,故而迟疑了一下,目光则看向满脸阴沉的日下步。
“大佐!你看……”
“听他的!”日下步微微点头,冷着脸道,“立即带人去搜查!”
“嗨!”石原应了一声,带着两组人,分为两路,一组去卫生间,一组冲向厨房。
不得不说,这些日本特工与宪兵队的步兵,行动之迅速,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暗暗咋舌。
然而。
轰隆!
一声巨响从厨房的方向传来,随后就是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响起,还夹带着用日语大骂的声音:“八嘎!”
“是石原!”窦仕骁听出了骂声的主人,脸色微微一变。
刚要冲向厨房去看过究竟,就见石原已灰头土脸的出来,开口就向他怒声喝道:“八嘎!窦仕骁,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便衣队和宪兵队的人,死伤了十数人,要是你不能为自己解说一切,那你就只能以死谢罪!”
“笑话!”窦仕骁怒怼石原道:“你们的人死伤多少,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蠢,看不出凶犯的阴毒陷阱,怪得了谁?”
“你……八嘎!”石原怒喝道,“窦仕骁,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刚才为什么不是你带队?你的人为什么不去搜查厨房和卫生间?”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厨房里安放了炸弹?”
“石原队长!”窦仕满脸透着暴虐之气,“你这是怀疑我?”
“还是你觉得,我的人可以与你争功,抢着去搜查凶犯?”
“你……”石原无话可说。
因为他曾经多次向窦仕骁说过,除了日下大佐的命令外,这里的一切,都要以他为主。
“行了!”日下步喝止两人继续争吵,脸色极是难看。
随后瞪了一眼窦仕骁,一句话不说,带着人就往厨房走去。
石原和窦仕骁,只得紧紧跟着。
其实两人心里都害怕被日下步责罚,刚才的一番激烈争吵,不过是他们互相推卸责任罢了。
现在日下步不提责罚之事,两人也就消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日下步等一群人又回到了大厅。
“窦警长!”日下步挥了挥手,让人开始清查人数后,转头向窦仕骁冷声道,“我知道,你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窦警长在厨房中有什么发现?”
“另外,我要提醒窦警长,我们在广场抓获的那人,现在虽然还在重伤昏迷中,但他身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和平饭店的座机号码。”
“也就是说,那位文编绩逃入饭店,极有可能是要与他的同党接头,他能逃出饭店,应该也是得到了他的同党相助。”
“什么?”窦仕骁一惊,“日下大佐的意思是……文编绩的同党,现在依旧还潜藏在和平饭店中?”
“没错!”日下部冷声道,“这些反日分子,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活动猖獗。我对你和石原在此期间的工作,非常的不满意。”
闻言,石原沉默不语,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倒是窦仕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是自信的道:“日下大佐,我想,我已经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抓到文编绩的同……”
话未说,他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陈佳影,却不见于京。
“日下大佐,我先失陪一下。”说着,脸色一冷,大步走向陈佳影,阴沉的道:“陈小姐,我想知道,刚才你去了什么地方?”
“不要说谎,在大厅中的电灯熄灭之前,我就发现你没有在此,那个时候,你去了何处?”
“你的那位未婚夫于大少爷,他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又是去了哪里?”
“我……”陈佳影心下暗苦,于京的消失,就是一个最大的窟窿。
纵然是她冰雪聪明,机智无双,也无法自圆其说,滴水不漏的将这个窟窿补上。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她用上最大的底牌,将自己是南铁机构二把手的事实说出,恐怕也于事无补。
在她的潜伏身份中,还有一位上司叫野间平二,那位野间科长平时看似对他跪舔,实则心机深沉已极。
若是她没有明显的嫌疑,野间平二或许会为了南铁机构的声誉,极力为她洗脱嫌疑。
但现在,野间平二要是来了,说不定反而会帮助日下步审讯,将她的嫌疑坐实,尽量减轻其身边潜入卧底而不察的责任。
思绪转动间,陈佳影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只能无助的保持沉默。
窦仕骁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陈佳影,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也不急着下令抓人,他要欣赏陈佳影绝望的模样。
“窦警长,这位陈小姐是谁?你怀疑她就是文编绩的同党?”
日下部这时也走了过来,目光看了陈佳影一眼,转而又死死的盯着窦仕骁。
只要窦仕骁一点头,日下步会立即命人抓捕陈佳影,然后以最严酷的审讯手段,迅速从陈佳影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的情报。
现在的日下步,太需要一个突破口了。
窦仕骁阴冷一笑,就要点头。
千钧一发之际。
“呵!真是可笑。”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语气中带着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