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召颇觉头疼,这段时间没有去看望董白和貂蝉,每天太过忙碌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还没怎么考虑好。虽然暗地里雇佣了个老婆子照顾,不过看来董白这丫头老婆子哄不住。
只好先歉意地冲王宝笑笑:“王宝兄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你见笑啦!”
挥手招来一个仆人:“你带这位贵客去客房洗漱休息,再找人去买一身新衣服给他。不得有半分怠慢!”这才匆匆跟着丫鬟赶往后堂大厅。
远远的就听见董白清脆的童音:“张妈妈,我知道他很忙。但是半个月不搭理我们,闷都闷死人了。是他带我们来的,总之是要他负责!”
老婆子柔声劝解:“大人刚到沔阳杂事太多嘛!再说这一路上鞍马劳顿,也是希望你们多休息几天。”
董白道:”我们也可以帮忙的!再说,任姐姐说了,我们在这里没名没份莫名其妙的,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伍召一看心中慌乱,急忙远远的高声搭话:“渭阳君,伍召来了。”
董白看他小跑过来,堵着小嘴不高兴:”什么渭阳君不渭阳君的,叫我董白。你终于肯露面了,要不是我们来你想躲一辈子么?”
伍召只好苦笑。董白大马金刀地坐着也不起身:“你不是姓秦吗?怎么样子变了?你把我们从郿邬带出来,到底准备怎么安置我们呢?我知道,爷爷是大恶人,天底下人人都恨我们董家人。他死之后你带走我们,是救了我们性命。但是你也不姓董,我们天天住在你家也不是回事。要不,你送我们回凉州。”
伍召道:“实不相瞒,我不是秦谊,在下伍召,乃是伍孚之后。”
接着道道:“凉州是不能回去的。如今长安吕布已经占据了优势,数日前有消息称郿邬已经被他派人一把火烧了。吕布如今自称诛董英雄,等他消灭李傕、郭汜,必定会出兵凉州,追杀所有董氏族人。你们只能是留在我这里。”
董白撅嘴:“就知道你不会答应。那好,那你也给我官做。我是我爷爷唯一的后人,我要把董家撑起来。”
伍召乐了:“你才多大?再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做官?胡闹,哈哈哈哈!”
董白一伸手扯过一个人来:“我是年纪小,但是我已经找了帮手了。再说,女孩子做官不方便,带上面具不就可以了?你看,貂婵姐姐在这里站半天了,你还不是不知道她是女的?”
貂蝉?伍召瞪大眼睛看着董白右手牵着的人,这人穿着男子服装,身高大概六尺七八寸左右,五官非常普通。一张脸木呆呆的全无表情,透着几分怪异。“这是貂蝉?你怎么认识她的?”
董白得意地笑了:“你不知道吧?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偷偷坐一辆马车谈天了。要不是貂婵姐姐说你不是坏人,我们在路上就已经逃跑了!貂婵姐姐最擅长假扮男人了。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呢!看不出来吧?“
伍召目瞪口呆:”你们还真是精灵古怪。看不出来。“
貂蝉也双手抱拳,对伍召施了一个男子的礼,粗声粗气道:“伍大人,貂蝉本名任红昌,原本在宫中也曾担任管理宫中头饰、冠冕的女官,因执掌貂蝉冠才更名为貂蝉。貂蝉有信心协助董白姑娘为官,还望大人成全!”
伍召张大了嘴:“声音也能变成男人!你在哪里学到的这种本领?”
董白得意洋洋:”怎么样?厉害吧?貂婵姐姐当初就是靠着这一本事才从宫中逃出来呢!她说是跟着一个老宫女学的。“
伍召叹服:”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好,本县正好今日空出一个廷掾之位,负责管理沔阳县下属各个乡的春夏播种,秋冬税赋、祭祀等事,你们愿意么?“
董白道:”还有别的官嘛?“
伍召想想:”暂时没有,你们愿意等等的话可能过段时间会有。“
董白跳起来:”别等了,等死我了。我现在就想带着貂蝉姐姐去上任。伍召,你出钱去给我单独买个大宅子,我带着祖奶奶和貂婵姐姐,还有我的乐正司小护卫搬出去。再在你家住下去我都要闷死了!“
这小丫头一句话撂下转身就走。忽听得”嚓“地一声,一个轻轻巧巧的身影从梁上落了下来,瞪了伍召一眼才跟着董白走了。是乐正司。伍召不由得抬手捂住自己胸口:“妈呀这神出鬼没的,吓死人。”
董白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回来把伍召拉到一旁低声道:“我知道你在郿邬带了好多钱过来。虽说那些是洛阳富人们的钱,但是没有我爷爷你也得不到。所以,我以后找你要你可不能抠门儿!否则我让小司来揍你!”说完“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离去了。
伍召心中叫苦,这小萝莉非常聪明,心里对很多事情门儿清,而且看样子是准备把自己当作一辈子的摇钱树了。哎,不能小看女人呐!
丫鬟看董白她们走远了,施礼后说道:“老爷,我去做饭了。”
伍召挥手命她去了,大喊:“王宝兄弟,你在哪里?我要来找你,我要远离女人!“
跟董白她们纠缠了一会儿,司马光他们已经请了五六个大夫来了。司马光见他来了起身介绍道:“大人,这几位都是城中有名的外科大夫,尤其善于冶铁器之伤。不知王宝在何处?”
伍召让仆人找来换洗一新的王宝,找了一处僻静的厢房,下令几个大夫即刻开始冶伤。这一脱衣服众人都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王宝背上琵琶骨处的伤口都已经在腐烂了!背上腰上也有着多处钝器的伤痕。伍召心中酸楚,问道:“王宝兄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你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王宝满不在乎地一笑:“前任县令担心老百姓不服,所以不敢让我死。宋双吉就买通了狱卒在狱中对我下手,指望让我变成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废人。只是我王宝自幼习武,这具身体恢复能力极强,没能如他的意。各位大夫,能冶么?不能冶也不要紧,我王宝就算是这个样子也死不了的!”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道:“能冶,能冶。只是会非常疼痛。传说沛国有位神医发明了一种神药麻沸散,服下之后能够全身麻醉,老朽却没有这个本事。不知壮士能忍疼么?”
王宝点头:“王宝平生第一不怕死,第二不怕疼。来吧!”
伍召也伸手入怀,掏出七星宝刀:“我这里有宝刀一柄,削铁如泥。你们拿着帮他斩去身上的铁钩,以免他多受痛苦。”
七星宝刀刀身镶嵌七宝石,一看就名贵无比。那大夫拿过去手都有些发抖,王宝更是感动得眼睛里泪花直打转。
那老大夫临时做了一群医者的首领,一声令下各自忙碌了起来。先是斩断了钩住琵琶骨的铁钩,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接着割去伤口中的腐肉,让后止血。王宝口中咬住医生们准备的一块毛巾,几乎把毛巾都咬穿了,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发出声来。
忙碌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终于完事儿。王宝居然没有晕过去。那老大夫擦擦头上的汗:“大人,老朽幸不辱命。老朽行医四十余年,头一次看到如此强健坚韧之人,真乃豪杰也!”
伍召掏出银两赏了他们,收回宝刀后又详细问了问术后的养护工作,这才放一众医者离去。王宝疲惫已极,但还是低声说道:”大人,你不仅要为王宝洗去冤屈,又替王宝疗伤,实在是如同再生父母。王宝恨不能结草衔环以报!”
伍召指挥仆人们将他抬上床榻:“客套之言就不要说了。你好生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兄弟再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王宝再也支撑不住,疲惫地睡去。之后的几个月里,伍召白天与司马光雷厉风行地彻查前五年的各类案件,晚上则亲自端汤送药照顾王宝,基本上收服了王宝之心。其他人表现各不相同,裴宣逐渐发力几乎把沔阳的县令属官们查汰一空,毛文龙等三人则在伍召强大的财力支持下暗暗招兵买马,将骑兵规模扩大到了5000人,步兵扩展到了8000人。西门庆和王五则表现不佳,除了招纳了许多流民之外,一个能力强点的人才也没找到。看来汉中缺少人才,还是要靠多赚功绩召唤才行。
这一年结束,伍召等人基本上在沔阳牢牢占住了。用金银打通了往上的关系,用勤奋理政收获了百姓民心。伍召如愿以偿地将沔阳县中各个紧要位置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司马光任县丞,是伍召的主要副手,既担任军师,也掌管钱粮;裴宣任功曹史,主管考察记录业绩,是他最喜欢和擅长的职位;毛文龙任县尉,总掌一县军事;冯子材任门下游缴,负责守卫城池;西门庆任主簿,掌管文书;王五任门下贼曹,负责城中冶安;张世杰、张保皆跟随毛文龙,在军中担任副将;董白依靠貂蝉的易容本领和伍召的最大力度支持在廷掾的职位上做得风生水起;邓飞则担任伍召身旁护卫官,其麾下最厉害的兵就是伍召新结交的兄弟,王宝。王宝康复之后自愿投入伍召门下,在数次剿匪战斗中以一敌百,勇冠三军。因其勇猛和超强的恢复能力,号称兵王铁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