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云飞大大咧咧躺在床上。
看着手里的赤胆石。
一共两块儿,一块儿是先前施子实手中的,杏仁大小。一块儿是从那只黑狼身上掏出来的,当时也是想看看这么凶悍的黑狼身上。有什么值钱换钱的宝贝,结果就发现这块赤胆石居然长在了黑狼胸腹中,这才费劲将它挑出来。两块儿都差不多大。
云飞仔细想想从川城那会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的狼群。两次狼群袭来似乎都是有意而来,第一次在城中察觉不到什么异样,第二次就蹊跷了。
要想吃东西填肚子对狼群来说川城才是最好的目标,最后却在官道上堵截自己和施子实仅仅两人。回想起施子实催动这赤胆石的场景,多半是因为这两颗赤胆石了。但是自己没有真气去催动,也就不了了之了,仅仅拿在手里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
躺在床上一翻身疼的云飞龇牙咧嘴,自己也是有伤在身,十三岁的身躯能坚持那么久已经是万幸了,真是惊心动魄。
按道理来讲现在云飞已经不会再轻易做梦了,没有几个人能够一心二用,就算能也不可能同时造成两个梦域。
这注定是有所代价,有失便有得,有得便有失。云飞也想象不到在自己的梦域再次做梦是什么样的感受。难不成还能来个梦中梦?
云飞胡思乱想着。睡觉之前不忘多去凝聚观想两把趁手长剑,不然打着打着兵器消失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次的事情给他长了个教训。云飞这次大概估计了一下凝聚一把长剑用了多长时间,一把长剑将其观想出形态就要足足用时接近半个时辰。观想得越是细致,就越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只观想个大概形态拿出来几乎没法用,不够锋利,持续时间也不长。观想的长剑越是细致越是经久耐用,锋利度不凡,又轻巧。
观想个石狮子凝聚出来就简单多了,也就用个一炷香功夫。但是这东西太不靠谱,从哪掉出来自己还没法很好的掌握,所以一有空得多凝聚一点,到时候真砸不中可以一口气放出去十几个,不死也残废,哈哈。任你修为再高反应再敏捷,一口气扔出去十几个石狮子也得掂量掂量。之前怎么就没想到石狮子还有这么大作用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玩意大小正合适,分量也足。总不能扔出几十个木头娃娃去,就算能云飞也干不出这事儿啊。打着打着扔出来一片娃娃,那不让人笑掉大牙。到时候那人满头包气还消不了,想想就好笑。
但是活的东西云飞发现根本凝聚不出来,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根本完不成,构造太过于复杂,自己也不精通医术病理。活人那就更不可能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学医吧,至少现在不可以。
在先灵境里忙活完这一切,云飞也累了,还想着去看一看梦里城中央的那片宫殿,也一时忘记了。
至于那颗蜃珠,云飞也是一直放在先灵境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这几天也查了不少典籍,根本没有对魇的记载,只有蜃精的几则鬼怪杂谈。那老者所说的什么魇术就跟天方夜谭一样,毫无头绪。
就此沉沉睡去,从先灵境退了出来。
……
一处悬崖绝壁上。
一名暗随单膝跪地,双目紧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面前那人一丝一毫。
“罗圣使,之前用于试验的赤胆石在晴国丰城附近消失了,那头精心饲养的狼王,已经被人开膛破肚了。”暗随只说了这一句便欲匆匆退下,却是迫于这人的威压无法退后哪怕半步。接到任务的时候这名暗随还是吃了一惊,丰富的经验告诉自己不能插足这趟浑水,可是想到那丰厚的报酬实在令自己动心不已,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两辈子了。可万万没想到一番努力,最终任务的接头人居然是……圣使,还是五位圣使中最神秘的那位,血仙教立教之前这罗圣使便是元老级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名暗随为血仙教拼搏多年都未能见过一次这罗圣使,传闻此人修为已经到达了那传说中的“山海境”。更为可怕的是,见过此人的,都死了。
“很好,”悬崖边上的人影仿佛一杆定海神针矗立不动,衣袍也不动半分。声音在呼啸的山风里来回,“哼哼哼哼,神智大失,相互融合,赤胆石……哈哈哈……那头老魔果然也是有自己的心思,以为能瞒住我么?也罢,等到时机成熟,教主复活,想来那头老魔也不会那么舒服的。”
“你说是也不是?”
“是。”暗随恨不得现在几百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把自己拍醒,后悔却已经太迟了。
“此等关乎我教兴起大事,自然要小心谨慎,嘿嘿,”罗圣使突然笑道,“只希望时光再慢点,慢点。”
罗圣使的身影慢慢消散。
那名暗随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过气机已然全无,皮肤龟裂,像是被火焰烤干了一般。随着吹起的劲风一点点儿破碎、消失在天地间。
……
云飞睡去不久。
先灵境里那颗蜃珠就放在云家大院里。云飞把比较重要的诸如灵符、蜃珠之类看不懂但是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自己小时候经常玩耍的这处大院里。
那两颗赤胆石也一并收在了这里。
只见那颗蜃珠缓缓飞起,像是有性灵一般,丝丝缕缕的紫色蜃气将那两颗赤胆石包裹了起来。
……
血仙教总坛。
到处弥漫着灰暗。看不清其中摆设。
只能看到一座巨型石壁屏风摆放在主厅,石壁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是化石的样子。
其上画的不是山水或者其他。而是一个黑影状的东西,类似一个人盘膝而坐的模样,却是背生六臂。整个的画面都是模糊不清,粗犷线条,古朴大气。
只有一个地方的刻画还能看的清晰,便是黑影的头部。
头部整个的周围地带,被一圈儿金色梵文禁锢住,像是佛国真言。一个狰狞的头颅跃然,獠牙根根可数,三只血红眼睛极为醒目,头顶盘踞着黑气。
黑气此时缓缓蠕动,竟幻化成了这只怪物虚影,用着古老的魔语低低自语。
“嗯?血玉凭空少了两颗?难道这世间还有懂得用古法使用血玉的存在?不可能,定然是这些小虫子搞得鬼,”魔语低沉,“血,足够的血,只要打破这老僧的禁制,这天下迟早是我的!这些小虫子就算发现了血玉的真实作用,也不可能完全催动。”
……
云飞感觉到身上一阵燥热,兴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睡到半夜热汗直流。
越来越热,云飞迷迷糊糊地擦拭脸上的汗水。
根本不是汗水!云飞慌乱下摸到桌上点燃一颗蜡烛。
一滩鼻涕一样的红色液体覆盖住了自己身体,脸上也是,油乎乎的。相当恶心。
云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整个要燃烧了起来。
“呼。”
强大的热浪袭来,不停刷新着云飞的痛觉。疼的云飞在地上打滚。
有心查看一番自己的身体状态,可是没有真气使用,云家心法根本无法使用,只能硬撑着,只是感觉到从脚底到头皮整个人要被烧死。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一刻钟,那滩黏糊糊的液体彻底褪去了颜色,从鲜红变得透明。
灼烧感也在一点点退去,云飞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不知所以,急忙忙查看。
经脉寸断。
之前的丹田还是可以感应到的,就算不能用但是能感觉到一直在小腹,现在则是完全感觉不到了,就像从来没拥有过。
云飞就这样瘫在了客栈客房地板上。
突如其来。
经脉寸断的撕裂感让云飞现在抬起一根手指头都不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动手指头都能疼的要死要活。
自己如果一直瘫在这里不被疼死也要被饿死。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只能硬撑着将身体挪动了一点点。
“桥骨碎了就碎了,这是要……”云飞没想到灾变来的这么突兀,天不怜我?
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云家心法里所说的走火入魔,真气倒行,冲破了穴窍。
可是自己睡的好好的,这红色液体是什么东西?被人下毒了?
还在发懵的云飞突然听到有个声音从脑海传来。
“速来梦中。”
声音软软糯糯,是个女孩子声音。
怎么会???难道自己魂游天外的这几十年身体里住了一个女鬼?这几天一直伺机而动,想要抽取自己一身精气?然后发现自己是个连真气都没法催动的小鬼大失所望今晚直接坐不住了?终于发狠要取自己性命了?
云飞脑子已经成了浆糊了,丝毫没有发现声音是从自己的先灵境中传来的。下意识说了句:
“女鬼姐姐,我不好吃,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我所剩时间不多,我在你的先灵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