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小心小心再小心,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纰漏……”
老教授一边走出发掘坑,一边皱着眉头冷声道。
身后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个面沉如水的中年人。
“小刘也不是有意的,您老也消消气,我们立刻联系文物修复方面的专家,看看是否可以补救!”
跟在老教授身后的其中一位中年人,轻声的解释道。
“丝绸类的文物在接触到空气之后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变化,身为一个考古工作者,难道连这点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
显然,对于身边人的解释,老教授并没有妥协。
“余教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结谁的过错了。
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跟在最后的中年人走上前前,随即对着还在跟老教授解释的工作人员说道:“联系京都博物院的文物修复师,看看那东西是否还可以修复。”
“是的,组长!”
那人见组长发话,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老教授,这转身去联系文物修复相关的人员。
“我要是没记错,你的专业好像是文物修复……”
荣鲲和赵御都听到了几人的谈话,而当那几人频繁的提起文物修复的时候,荣鲲看向一旁的赵御。
“是。”
赵御点点头。
“那……要不你先去看看?”
荣鲲有些期待的看着赵御,别人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他荣鲲还是了解一些的。
别说一个万历年锦衣卫千户的墓葬,就算是举世瞩目的黑曜天目盏,这家伙都经手过两件。
只是荣鲲也知道,赵御虽然是文物修复师,但是修复种类的专业还是划分很清楚的。
刚才老教授也说了,是绸缎类的损坏。
而赵御之前表现出来的修复能力,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陶瓷器的。
“呵,你不要忘了,我还只是一个文物修复专业的在读研究生而已!”
赵御轻笑一声,将‘而已’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荣鲲也不是傻子,微微一思量,就明白赵御这话是是什么意思了。
相比起荣鲲,赵御其实看的更加透彻。
那个让文物不小心出现损坏的‘小刘’,身份不简单。
如若不然……
一来,一个能让工作人员称之为小刘的人,年纪不可能太大,而考古这一行,和中医差不多一个意思,年纪越大,经验和知识越丰富。
这样一个经验和阅历都不足的人,能接近主墓室本就是一件怪异的事情。
二来,京都大学的教授可不是一般的角色,面对余教授的怒火,周围的这些家伙居然还在不停的给那个小刘开脱。
这就足以说明问题的关键了。
一个能让所有工作者都同时讲情面的后生,说没有点依仗,打死赵御都不信。
这个时候凑上去,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余教授,我看您还是先组织学生,观察一下墓葬的规格和一些出土的文物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了!”
领头的那个组长,对着还在生气的余教授建议道。
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
“不就是一件锦缎长袍嘛,至于弄的如此紧张兮兮的?!”
就在余教授打算带着学生们先了解墓葬规格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
别说余教授,就连那考古队的组长脸上都猛地一变。
“小刘,不要胡说,你先出去!”
陈组长立刻转身,声音略带责备的说道。
不过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想要让这个‘罪魁祸首’脚底抹油啊。
“你说什么?!”
余教授本来已经压制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在老教授的眼中,工作失误可以理解,即便是造成一些损伤,也可以原谅。
但是他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在考古学者的眼中,这墓葬中的一丝一毫,都有可能填充空白的历史,或者了解一些历史发生的真相。
而这个嘴上乳毛都还没蜕干净的小子,居然敢如此的大言不惭!
赵御闻言也是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背后。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防护用具,却神情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从墓葬当中走了出来。
对于余教授的痛心疾首,似乎很是不屑一顾。
“一件锦袍而已,能值几个钱?”
面对余教授怒气冲冲的脸,那家伙却直接半死不活的回了一句。
别说余教授,就连赵御都差点没忍住给他一嘴巴子。
这特么是值不值钱的问题?
虽然在市场上,一件完整的飞鱼服也就几十万的市场价,好一点的上百万。
但是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古玩和文物,虽然都是同一个东西,但是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对于考古学者而言,每一件出土的文物,从来都不是以市场价为测量标准的。
很显然,这个穿着看似专业的年轻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你……”
余教授本来就年纪大了,再被这狗东西的言语一激,瞬间脸色涨红,脚下都一阵虚浮。
赵御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余教授。
“先生,没事吧?”
顺手扶住余教授,右手掌心缓缓的流转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能量。
原本血气上头的余教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清流从背后传入,向上涌入的气血都被平复了下来。
“小题大做!”
可是,那狗东西居然还不闭嘴,在一旁一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一边还最忌嘟囔着。
“你最好闭嘴!”
荣鲲不紧不慢的走到那家伙的面前,慢条斯理的冷声说道。
“你算哪根葱,敢威胁我?!”
姓刘的年轻人眉头以竖,上下打量了一眼荣鲲,随即抬手就朝眼前的年轻人推搡去。
他既然在考古队中,自然也知道今天会有一群京都大学考古系的学生恒过来。
而眼前这个对自己放狠话的家伙,十成十的只是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学生而已。
京都大学的学子,那些上的台面的大佬知道厉害,轻易不会招惹。
但是眼前这个很明显不入流的二世祖,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而且,他面前站着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京都大学学子,而是掌管新月楼的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