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和宋南屿两家是世交。黎默早早就接手黎氏,纵横商场几年,已经不输于黎家老爷子了。宋南屿却终日浪荡不羁,留恋花丛,愁的宋家老爷子白发丛生。
两人虽性格行事迥异,但多年来的相处,早已兄弟情义深厚。
“我家老爷子还年轻呢,风流事迹不输于我,让他再多奋斗几年吧。”宋南屿说起风流,心里又想到陶灼美目生辉的样子,啧了啧舌,“他们也是厉害,从哪里找到这样漂亮的女杀手,难不成是专门训练的霹雳娇娃?”
黎默心里也想不通,又不是拍电影,现在哪里还能找到不顾性命的杀手,还是女人。难道真是专业培养的杀手?
看她手脚功夫确实利落,但也不是能以一敌三的那种,凭什么就有勇气来杀他。
因为钱吗?
黎默思索不通,转过身来,不经意抬头间,瞥到电梯里出来一个男子,穿着灰色风衣,戴着帽子。
男子出来时眼神快速的环顾了下四周,压低了帽檐,匆匆往病房方向走去。
黎默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陶灼还一个人留在病房!
思及此,黎默便快步朝男子追了过去。
宋南屿看黎漠突然跑起来,吓了一跳,本能的追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一个端着药品的小护士,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发出不小的响动。
黎默听到响动稍稍回头看了一眼,宋南屿正手忙脚乱的帮小护士捡东西。黎默皱起眉头,再回转头时,男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黎默心中的担虑浓重起来,加快步伐跑到陶灼的病房前,猛的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只有陶灼安静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黎默走到床边,注视着陶灼。
陶灼呼吸匀称,兴许是太累了,睡得正沉,连黎默走近都没发觉。小脸依旧苍白着,英气的眉在梦中也紧锁着,嘴唇干裂,发出轻轻的呓语。
“清红…”
黎默听不清,把脸凑到陶灼嘴前想听仔细些,陶灼却缓缓睁开眼睛。
黎默偏了偏头,正好和陶灼四目相对。
两人挨得极近,黎默看到陶灼的眼睛微微发红,眼底氤氲着雾气,不由看的定住,没有动身。
陶灼睁开眼看到黎默俊脸放大在眼前,心里一惊,手起就是一掌朝着黎默劈下去。
黎默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皱起眉,“你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吗?”
陶灼小脸一皱。
身份?他好像说过,是什么来着…对了,贴身保镖,自己是他的贴身保镖。
陶灼手上松了劲儿,黎默仍旧抓着她的手不放。他离得那么近,她甚至看得见他眸中的万千星辰大海。
陶灼脸色微红,别过脸,挣了挣被抓住的手,“你离我太近了,我是本能反应。”
黎默冷哼一声,松开手,直起身来,“脸红也是本能反应吗?”
语气有些轻佻。
陶灼闭眼假装没听见。
黎默心里却有些满意:这女人,脸上总算有点血色了。
宋南屿匆匆推门进来。
“你突然跑什么呀?为了追你我这一路撞了三个人了,还撞了个扫地阿姨,脏水泼我一身。”
黎默无奈的摇摇头,“你的腿是刚长出来的吗,走路都能撞到人。”
宋南屿拍着身上的水渍污渍,名贵衬衫和休闲裤都被染的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还不是为了追你嘛!你到底跑什么呀。”
黎默没说话,俯看着陶灼,陶灼眨了眨眼,也不明所以的看着黎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黎默沉声开口,“这里不安全。”
说完俯身,双臂稍稍用力,就横抱起了陶灼。
陶灼瞪大眼睛低呼一声,刚要挣扎,黎默冷声呵斥,“腿不能动!”
“你放我下来。”陶灼声音充满着抗拒,她确实不敢乱动,但也不想被抱着。
她还没被男人抱过。
可能没被抱过吧,反正从她此刻的记忆里,她还没被抱过。
而且她不想被这个男人抱着。
“我说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黎默声音淡漠,却不容拒绝。
宋南屿凑到黎默身边,“不是女人,人家就是个小女生而已。”。
又凑到陶灼跟前,“他其实不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而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你不用紧张。”
黎默和陶灼都冷眼瞪他。
宋南屿缩缩脖子禁了声。
黎默看着陶灼,她咬着下唇,皱着小脸生着闷气。
陶灼全身都烦起来。
怪就怪她失忆了,除了眼前这人,她也实在没有别的依靠。
断胳膊断腿都认了,为什么偏偏是失忆。
“你既然是我的保镖,就好好听我的话。”
黎默看她这样,也烦起来。
你若是没有失忆,能说明白幕后的人,我自然懒得管你。
陶灼不吱声,但也不再反抗,只不过身体还是僵僵的,两只手就这样垂着,脸使劲儿向外偏。
黎默气极。
要不是她身材还算纤细,就这样不使一点儿力气,连脖子都不知道搂一下,他还真是抱不动她。
黎默大步抱着陶灼离开病房,宋南屿跟在身后,却被黎默挡住,“你去办出院手续,然后看看医生有什么叮嘱。”
“还得我跑腿是吗?”宋南屿不满极了,嘴型都夸张起来。
“我在车上等你,动作快点。”黎默扔下这句话,抱着陶灼离开。
宋南屿一脸不愤,关上了病房门,随后而去。
许久。
病房的卫生间里闪出一个人,正是黎默先前追的那个穿着风衣,戴着帽子的男子。
那人从房门玻璃处看了看,又走到窗边,向下看去,黎默已经到了楼下。
男子把手中的注射器缓缓揣入怀中,压低帽檐离开了病房。
*
瑞国酒店。
施瑞城手中握着半杯红酒,站在窗前,向外看去。
从这里能清楚的看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而他的瑞国酒店就在这条街道上。
施瑞城不禁浮起一丝骄傲的神色,而看向瑞国酒店斜对面时,刚刚的骄傲即刻便被愤怒取代。
瑞国的斜对面,便是廷际酒店。
而邻街,还有一家廷际。
瑞国已经是历经风雨多年的老字号了,廷际只不过是初生牛犊,凭什么势头如此之盛,仅半年就分刮走了近半的市场份额,而且还在不断扩张。
施瑞城脸上恨意渐浓,杯中的红酒仿佛都感受到了阴冷的寒意,波荡起一丝丝细小的波纹。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施瑞城喝了一口红酒,冷声说,“进来。”
男子站在门外,压低了帽檐看了看四周,闪身进了办公室。
施瑞城转过身,看清来人,面上有一丝期待。他踱步到桌前,慢慢坐在皮质老板椅中。
“施总。”男子走上前,把怀里的注射器拿出来,放到桌上,有些恼恨的说,“失败了,没机会下手。那女生被黎默转移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施瑞城眼里闪出一丝不快,但很快便退去,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开口道,“刘铜,我们不急,那女人看起来也不是他好对付的对象,既然他要留她,那就让他留着,咱们慢慢来,总有他疏忽大意的时候。”
刘铜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表情里有些许迟疑。
施瑞城眼尖的看到,一口饮尽杯中红酒,起身走到刘铜身边,“你只要尽心做,你和你的家人,我都不会亏待的。”
刘铜听到家人二字,连忙殷勤的点头。
施瑞城满意的拍了拍刘铜的肩膀,思及黎默和廷际酒店,周身又阴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