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兴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拉着南宫沧月,小声让她跪下。
“我为何要跪?”
她一个自小接受的就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教育,可没有见了皇帝就下跪的观念,而且说,她也不怕皇帝一个怒火起砍了她,能活命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怀着自信的心态,她大着胆子打量起了皇帝——
约摸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也还算是英俊,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和肥胖,看样子是极为注重身材保养的,眉宇间属于帝王的威严令人无法忽视。
“放肆,在皇上面前由不得你这么无理!”南宫兴云呵斥完她,转头向皇上赔罪,“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
皇上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女孩子敢这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不免多了几分兴趣,“南宫爱卿,这是你哪个女儿,如此之特别!”
在他看来,这小姑娘长跟个皮包骨头似的,但是举止投足间,实在是霸气侧漏。
“回皇上的话,这是微臣的大女儿,名为南宫沧月,精通医术,微臣今日带她来,是想让她为太后的病出力的。”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爱卿啊,你怕不是再跟朕说笑吧,就朕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医术还能比得过太医院的太医不成?”
“皇上,微臣所言非假,如若皇上不相信,微臣愿意拿这个女儿的性命做担保,如若她救不活太后,就随皇上处置。”
南宫沧月真想给南宫兴云点十万个赞,真是太会算计了!
她要是不加点筹码,都对不住她这个父亲这么相信她了!
“皇上如若还是不相信,我愿意以整个南宫家的性命做担保,如果我救不活太后娘娘,皇上便将整个南宫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好!”
听完她的保证后,皇上一口应下了。
“如若救不活太后,朕就将你们南宫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南宫兴云腿差点吓软,赶紧阻拦道:“皇上,这……”
“父亲难道不相信女儿吗?”南宫沧月打断他。
南宫兴云现在是心情复杂,原本想着的是,若是南宫沧月可以救太后,那皇上必定会记住他们南宫家的恩情,南宫家势必会更上一层楼,可万一救不活,牺牲掉南宫沧月一个人,也是能保全南宫家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南宫沧月居然棋高一招,将整个南宫家拉下水!
是他大意了,以为这南宫沧月会乖乖受制于他,没想到……
如今懊悔也没有用了,他只能祈祷南宫沧月争口气,真的把太后治好。
“随朕来!”
皇上带着他们来到太后的寝宫——慈宁宫。
这慈宁宫的正殿居中,前后出厩,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4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
跟着皇上脚步轻轻入内,几乎都要到了屏气凝神的地步。
殿内药味弥漫,皇上挥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
“儿臣给母后请安。”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
“给太后娘娘请安。”
南宫沧月一边请安,一边用余光打量躺在床上的太后,只见那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眼窝凹陷,两只眼睛凸得仿佛随时可以掉落,那稀疏的白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她的呼吸也是很微弱,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皇,皇儿,来,了。无,无尘,呢?”
说话很是费劲儿,像是吊着嗓子在说话一样。
皇上偏头示意南宫沧月,一面说道:“母后,皇弟还有几日才会归来,儿臣给你请了个神医来瞧瞧你这病,等你病好了,就可以亲自迎接皇弟了,到时候,皇弟见到母后病情好转,也会十分开心的。”
“好,试,试吧。”
太后本已经有了托孤之意,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选择暂且怀着希望相信一回。
南宫沧月上前把脉,眉头一紧,尔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可把皇上和南宫兴云吓坏了。
“南宫沧月你这是要做什么?”南宫兴云率先一步呵斥道。
南宫沧月回:“大惊小怪什么,我是要给太后娘娘放点血,好确定病因。”
匕首在她手上一使,轻轻地割开了太后的胳膊,鲜血非常缓慢地流出来,还带了一股腥臭味。
她手沾了一滴,放入口中。
皇上和南宫兴云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举动。
“小姑娘,你可有什么发现?”皇上问。
南宫沧月砸吧砸吧嘴,十分肯定地下结论:“太后娘娘这是中毒了,不是生病!”
“中毒?”皇上不解又愤怒,“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母后下毒!”
“这毒名为腐骨穿心散,大量服用可一次毙命,但若是少量多次,那很难诊断出来是中了毒,反倒会误认为是生了重病,药石无医。看太后娘娘这模样,看来这毒下得有些年岁了。”
“这毒可有解?”皇上心急如焚地问道。
“自然是有解的,只是这调制解药十分麻烦,若是调制过程中,差之分毫,可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你可有把握?”皇上再问。
南宫沧月自信一笑,“十足的把握,论解毒,我可是祖宗啊!”
“咳咳!”南宫兴云干咳几声,严声警告她,“在皇上面前,休得言语放肆!”
南宫沧月白了他一眼,“皇上都没说什么,你急着表什么态啊,你又不是皇上!”
“你!”被反怼的南宫兴云气得无从反驳。
皇上不介意地摆摆手,“无妨无妨,小姑娘心态而已,谈不上冒犯朕。”
说完后,忽而正色道:“南宫沧月接旨,朕命你为五品医女,全权负责太后的病情,若有需要,整个太医院随你调遣。”
南宫兴云大喜过望,没想到南宫沧月如此争气,这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倘若真的把太后娘娘的毒解了,那功名利禄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想想他心里都乐开了花,只是面上还是要假意推脱,“皇上,小女实在太过年轻,这五品医女怕她担待不起啊!”
南宫沧月附和,“皇上,我觉得我父亲说得对,我年纪太小,担不起这五品医女,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南宫兴云那叫一个气啊,他在假意推脱,好让皇上觉得他们南宫家谦卑,南宫沧月看不出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跟他叫板,飞快地接旨吗?怎么突然就变猪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