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苏五味就算是变身泼妇也绝对不会受这个气,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情,除了急救室之外,她不关心任何事情。
谁知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傅渊却轻轻一带已经将苏五味搂入怀中,同时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人冷冷的说:“你们想要夺回孩子的抚养权就去起诉,不要在这里吵吵,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起诉就起诉。”严父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闻言他立刻跳起脚来指着苏五味说:“苏五味,是你们叫我起诉的,你给我等着,我们就看看法官怎么判。”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严峻更是偷偷扯了扯严父的手臂低声说:“爸爸,跟你说话的傅渊是舒城最有名的律师,你和他打官司你还想赢?”
不等严父回答,严峻又补充了一句:“当初离婚的时候说好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是苏五味的,这个是写在离婚协议上的,白纸黑字,有法律效应的。”
严父的表情瞬间变了,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一下子变得紫涨如猪肝,一下子变得蜡黄,一下子又惨白如纸。
最后他指着严峻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当初如果不是你做出那些混账事,你怎么会和五味离婚呢?现在也不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严峻被严父说的下不来台,他眼角的余光飘向苏五味,谁料对方的一双眼睛压根没有看他不说,苏五味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严峻。
他有些讪讪的将严父严母拉了回去,想要让他们重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继续等着。
谁知严父的暴脾气发作了,他只骂了严峻两句还是觉得不解气,他连严母也开始骂了起来。
严父话里话外的一起,严峻之所以做出那些糊涂事,全都是严母从小对严峻太过娇惯了,以至于他无法无天,做事不考虑后果。
严家三人的窝里斗越来越严重,最后惊动了医院的保安,保安直接将他们三个人请走了。
苏五味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她有些疲惫的靠在傅渊的肩膀上,整个人感觉有点力气也没有。
傅渊反手摸了摸苏五味的脑袋,宠溺的说:“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不要,我吃不下。”苏五味摇了摇头,她用鼻尖在傅渊的脸颊上蹭了蹭,呢喃着说:“傅渊,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严靖怎么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我在,你不要怕。”傅渊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苏五味,他耳语般的说:“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给严靖做手术的是这方面的专家,手术成功的概率很高。”
苏五味听到这句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不少,她靠在傅渊的肩膀上,一双眼睛依旧不离急救室上面亮着的灯。
突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有那么一瞬间苏五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她晃了晃傅渊,想提醒他看。
然而她还没开口,急救室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几名医生护士一起推着一个病床出来了。
苏五味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叫的冲过去问:“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手术完成了,但是否成功,需要看病人能否在二十四小时醒来。”
这句话对于苏五味的意义是,她开始进入了新一轮的煎熬,她的一颗心依旧放在火炉子上,并没有半分钟的停歇。
依旧是ICU,严靖从手术室出来,苏五味甚至没看清楚他的脸,他就已经被送进了ICU,这感觉真的不好受。
这一刻时间仿佛在往后的退,苏五味在ICU外面等着,就像是当初她在这里等着傅渊一样,那种绝望心痛是语言难以形容的。
只是也有不同,这一次躺在里面的是她的儿子,而傅渊则是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支撑和力量。
如果可以选择,苏五味宁愿是她自己躺在里面,她不想总是做那个在外面等待的人,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苍白的词语,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词语,更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可奈何的词语。
傅渊看着失魂落魄的坐在医院长椅上的苏五味,他很努力的和苏五味沟通,让她先回家休息,严靖进了ICU,她在这里帮不上忙,而且还不到ICU的探视时间。
可是任凭傅渊说什么,苏五味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她就像是一颗长在悬崖边的松树,死死的把她的根扎在悬崖边上,任谁也无法撼动。
想着苏五味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傅渊又不能离开她,最后他干脆叫了个外卖。
外卖了后,傅渊好说歹说,哄了好半天,苏五味才扒拉了两口饭,喝了小半碗汤,这已经让傅渊非常满足了。
到了深夜,苏五味依旧睁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ICU三个字母,因为太过用力,再加上长时间没有眨眼睛,苏五味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
可是这一次,任凭傅渊怎么劝,苏五味就是不肯睡觉,最后还是傅渊半强迫的让苏五味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则是搂着苏五味的腰试图以此来给她安慰。
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等到苏五味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傅渊的怀中,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而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
严峻一家三口被医院的保安赶出去后,严父还试图硬闯医院,结果被严峻和严母给拦住了。
回到严家别墅后,严父还是不解气,他烦躁的在客厅里度步,嘴里嘚啵嘚啵个没停,不是说严母就是说严峻。
那两人今日的脾气却出奇的好,任凭严父的指责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可是严父的怒火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他手指着严峻的鼻子骂了起来:“你这个不争气的,你就算不要苏五味生的孩子,你也好歹找个别的女人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吧,可你找的是谁?那个黎欢年级比你妈小不了多少吧,她还能生孩子吗?”
严峻的脸色变得尴尬无比,他不顾严母的嘱咐低声嘟囔了起来:“你想多了,不管人家能不能生,我从来没想过让黎欢给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