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一沾到床就睡过去了,睡得昏天黑地。
他的部队则因为他一道命令而忙得昏天黑地。驻扎在萧县的独立骑兵团紧急出动,戴上钢盔,穿上战靴,背上装满了子弹、手榴弹和野战食品的背包,扛着09式半自动步枪和09式轻机枪以班为单位十万火急地往汽车上挤。运送他们的汽车有很多原本负责运送猪、羊、鸡之类的牲畜的,由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清洗,脏兮兮的,他们也不嫌弃,只是用枪托敲着卡车的顶盖,恶狠狠地让司机赶紧开车,他们要上战场了。
一时间,那些卡车除了车轮子实在站不了人之外,连顶盖上都坐满了人,在引擎的阵阵轰鸣中,给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卡车一辆接一辆驶出军营,沿着夯土的公路直奔砀山而去。
这个时候,独立骑兵团全体将士简直无比感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害怕打仗?打仗多好啊,手里那些威力巨大的家伙可以照着敌人尽情开火,还可以将敌人身上的财物通通据为己有……没有比打仗更过瘾的事情了!
谈笑风生中,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直奔砀山而去。
砀山,火星农场一号分农场。
轰!
毅军发射的第一发炮弹就击中了一幢茅屋,只听得轰隆一声,火光一闪,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茅屋瞬间化为齑粉,燃烧着的茅草被抛起半空再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到哪里烧到哪里。
毅军发出一阵欢呼声。
躲在地窖里的老弱妇孺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姜瑞鑫大笑:“哈哈哈……打得好!就这样打!炸死这帮泥腿子!”
炮队受到了况?天上怎么会掉子弹?
然后他们就看到队长天灵盖处爆开一团血花,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溅而出,整个脑袋往后面重重一扬,像个被人推了一下的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炮兵阵地顿时就是一片骚乱:天上真的在掉子弹,他们的队长被子弹砸死了!
曳光弹可以在飞行的时候会发出非常醒目的光芒,形成一条条肉眼可以轻松捕捉的弹道,如果是在小分队混战的战场,这很可能会成为使用它的士兵的催命符,不过对于需要调整校准的重机枪手来说,这却是极大的优点。通过观测这些曳光弹的落点,两个机枪班迅速校准,然后……
长达五六米的300发弹链被压了进去,机枪射手扣动板机。
嘟————嘟————
密集得压根就分不清点数的轰鸣声骤然响起,长长的弹链飞速缩短,弹壳从抛壳窗喷泉般喷出,尖锐的弹头在膛焰闪烁间刮风般扫出去,只一闪便被打到了高空中,达到抛物线的顶点后再分散开来,暴雨般砸向地面!
还没有从队长中弹身亡的震撼中回过实来,整个炮兵阵地已经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弹雨之中!
子弹打在地面,浮土直冒;
打在炮身上,火花四溅;
打在血肉之躯上,血浆四溅!
炮兵阵地上那些炮手、运弹手、装弹手,有一个算一个,在手足无措间纷纷被从天而降的弹雨砸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只是落下的弹雨实在太密集了,没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惨叫到一半身体就变成了筛子,哀号戛然而止。六百发子弹打完,整个炮兵阵地已经面目全非,原本悠哉悠哉地瞄准农场开火的炮组成员非死即伤,鲜血把炮身溅得一片腥红,如同屠宰场一般!
姜瑞鑫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崩了出来,骇然后退:“这……这是什么妖法?这是什么妖法!?”
姜文龙更干脆,尖叫:“妖法!这肯定是妖法!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帮妖魔!”说着就往后跑,试图离已经被人隔着两千米之遥血洗了一遍的炮兵阵地远点。至于那些已经拔出马刀准备炮击一停立即冲上去大开杀戒的炮兵,更是呆若木鸡,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只能怪他们太过孤陋寡闻,连纵深散布射击法都不知道。在这个超视距炮击尚未普及,炮兵仍然在一两千米内对轰以决出胜负的年代,炮兵被重机枪压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比如说日俄战争时期,旅顺攻坚的日军野战炮阵地就时常让俄军用马克沁重机枪扫得鸡飞狗跳。不过俄军用的是直瞄水平扫射,只能打打一千米内的炮兵阵地,而这两个机枪手玩的则是纵深散布射,只要敌军够密集,就算是在四千米外也能让他们扫得人仰马翻!这是德军在索姆河战役中摸索出来的射击技术,给英军和法军造成了恐怖的伤亡,李思明提前拿过来用,教给了各民兵团的机枪手,还别说,真的很好用,这不,一阵急促的射击就把毅军的炮兵阵地给血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