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之下,谢瑜的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在这陋室之中,竟然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不禁两颊通红,又自觉不妥。于是讪讪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梦惜,你呢?”蓝衣姑娘见谢瑜已经好转,停下手来,爽朗的答道。
谢瑜听到梦惜的声音婉转,如饮醇醪,不觉自醉,竟呆呆的走了神,忘了回答问题。
梦惜见谢瑜直直地盯着自己,双颊绯红,轻“咳”了一声。
谢瑜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调整好自己的语调,恭声道:“在下是……是……”
话到嘴边,可是谢瑜却脑中一片空白,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来了!
梦惜见谢瑜吞吞吐吐,眉头微拧,“公子的名字,不方便告知?”
谢瑜急的满头大汗,一者是因为不知为何,居然不记得的自己的名字了,二者是生怕梦惜姑娘误会自己。
连忙说道:“不不不,梦惜姑娘问我名字,我高兴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方便呢?可是……可是我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孙婆婆见谢瑜惊慌失措的样子,心疼的很,说道:“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江水里泡了好几天,能睁开眼就不错了,还是多休息吧,等休息好了,什么都记起来了。哦对了,今天啊,炖了一大锅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差不多到时候了,我去看看!”
谢瑜点头致谢,心想:“也许是我太累,导致精神恍惚,但愿如此了。”接着又朝屋内四周,环视了一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梦惜将谢瑜从地上扶起,待他坐上木床,才缓缓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瑜抓了抓脑袋,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许久之后,才道:“我只记得,我的胸口被人打了一掌,我就落入水中,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所幸在水中抓到了一根漂浮的木桩。之后,我就抱着木桩,也不知漂了多久,到了哪里,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梦惜柔声道:“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下手这么凶狠。”说着,用手指向谢瑜的胸口。
谢瑜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袍上,竟被打穿了,镂空成一个手掌的形状。
“幸好,你里面还穿了件甲衣”梦惜道。
“甲衣?”谢瑜一脸疑惑,用手朝自己胸口摸了摸,果然自己贴身穿了件极薄的背心。
这件宝衣就是临行前,黟安郡王赠给谢瑜的“地残甲”。传说此甲,由远古神兽腹部的皮革制成,可以极大程度的抵挡内功造成的伤害。是黟安郡王征战四方的过程中,偶然获得的一件宝物。
另外还有一副名曰“天残甲”的盔甲,由远古神兽背部的皮革制成,坚硬无比,自上而下,能罩住人的全身,但也不重,穿上了“天残甲”,战斗起来依然十分灵巧。只是至今不知流落何处了。
所以,属性不同,用处也不一样。“天残甲”最适合军中将帅,能够阻挡敌方的明枪暗箭;而“地残甲”最适宜武林中人。
梦惜接着道:“前日,我去河边洗衣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乱石滩中,竟躺了一个人,就是你啦!把我吓的半死!我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上前一看,见你还有气息,于是赶紧回家,叫上孙婆婆和隔壁的小六子,连拖带拉,这才把你从河边给带了回来。”
“谢……谢谢你啦。”谢瑜见梦惜,身型纤细娇小,把自己拉回来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梦惜朝他莞尔一笑,接着道:“这里是老槐树村,东西南三面环山,往北走三十里就是宁州城。你也不记得你从哪里来的了?”
谢瑜摇了摇头。
“凌河自西向东而流,你从上游漂了几天的时间,才到乱石滩,按照时间来推算,溯流而上,你应该是在临平,或者黟安落入水中的,想起来了吗?”梦惜冰雪聪明地分析道。
当谢瑜听到“黟安”二字的时候,心头一颤,似乎很熟悉,却仍是想不起来,难为情地朝梦惜又摇了摇头。
梦惜也不生气,反而说道:“那我再提示你一点,你是建筑师,专门给人设计造房子的。而且……还都是大户人家!”
“建筑师?造房子?”谢瑜一脸懵懂,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和建筑有丁点儿关系。
谢瑜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说的。”
于是弱弱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自己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只见梦惜得意地走到窗前,从一个黑色的木柜章,取出一个小木盒,拿到谢瑜面前,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谢瑜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一本旧书。
“《营造九法》?”谢瑜看了书名,还是没有半点印象,于是又快速地把这本书翻了几页。
哪知道,随意看了几页之后,竟是越看越吃惊,不由心下大骇:“这书中尽是极其复杂的构图、设计方法、奇门遁甲的机关术语,极其的晦涩难懂,而我居然……能看得懂。”
梦惜见谢瑜看得聚精会神,自知料想不错,笑道:“你瞧,我猜的不错吧!我虽也能读书识字,可这本书里的图形文字,我是一句也不明白。你若不是建筑师,又怎会看得这么起劲?”
谢瑜一听,觉得梦惜说得很在理,这本书自己随身带着,又能瞧得懂里面的内容,那自己在昏迷以前,就保不定就是为建筑师。
谢瑜兀自念到:“我原来是作这个的啊。”
“好啦,今天就先到这里,一点点的回忆吧,说不定哪天就都想起来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梦惜道。
谢瑜看到梦惜关切的眼神,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样,连连说好。
梦惜朝门外走去。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梦惜突然回头,笑嘻嘻地道:“你是造房子的,又是从河里捡回来的。我以后就叫你‘木鱼’吧!木头的木,鲤鱼的鱼,怎么样?”
“啊?!”谢瑜两眼一瞪,还没等到他回答,梦惜就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