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诺久书不解，徐姜氏示意她支耳朵过来。
诺久书照做，便听她低头轻声解释。
“刘家这宅子拦了路，好些人都说这宅子风水不好。
“好些知道这事的人都不愿意买，不知道的人不够钱买，就一直耽搁到现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急，刘老板也急得上火。”
诺久书听着徐姜氏絮絮叨叨说些惋惜的话，有点心动。
她不是不信风水这种事。
相信很多人都一样，即使不信鬼神，却不敢不仅鬼神。
但大郢的这个世界没有超自然力量。
诺久书正想着，就听到那边闻光寒在打招呼，是柳先生一家带着闻立嵩来了。
诺久书一听，忙同徐姜氏告辞了。
徐姜氏道：“邻里邻居的，有的是时间聊，你先去忙吧。”
诺久书歉意地笑了笑，上前去同柳先生一家打招呼了，顺带让闻立嵩去拿两块蛋糕招呼柳清兰。
腊八义卖、施粥，诺久书打算做成自家的传统，但也不能忽略家里多出来的人。
这慈幼院的孩子和明授书谷的工人自然也不能少了一碗腊八粥。
但分开两处做也麻烦，诺久书一想，干脆大手一挥，让木进带着家里人，直接到了明授书谷，一行几百人，乐呵呵地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乎乎的腊八粥。
诺久书和闻光寒在县里店门口施粥现场待了一上午，午饭也没吃就出了城，直接奔赴明授书谷。
路上，诺久书同闻光寒说起了那家房子的事。
闻光寒问：“想买？”
“嗯。”诺久书点头。
“明授书谷在府城发展得不错，我想在县里也开一个，如果县里的效果好，就让书谷的人以加盟的方式到别的县城里开店，就像火锅店和甜品店一样。”
即使在府城站稳了脚跟，也有白先生临走前的打点，但诺久书私心里，自己家的大本营还是在盛元。
不说其他，就明授书谷这一处地方，也轻易不愿放弃。
“等买下了那宅子，咱们改建一下，将围墙拆了，打通一条路，同旁边两条街连起来，开一个书斋，正好。而且……”
诺久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闻光寒正认真听着呢，见她停下来，便看过去，随机便笑着宽慰，“有什么咱说出来，商量一下。”
“嗯。”诺久书笑了笑，道：“前些日子，我同孟吴交谈的时候，他说他们那些人大多不识字。”
“大郢差不多九层的人都不识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闻光寒点头。
“但不识字好些事情都不方便。”诺久书有些苦恼。
“我就想，能不能开办一个夜校，专门教那些不识字，又想学的人识字。这样一来，咱们用人也好用，也能造福一下百姓。”
这是好事，但闻光寒却不赞成，“这是好事，但不适宜现在做。咱们家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忙不过来，且以咱们的身份，也不容易招到愿意来教书的人，若再借势，便太过被动了。”
厕纸、盐场、书斋、酒楼、明授书谷、慈幼院……
这都是足矣让人忙碌的事，若在加个夜校的活，他们就真的不用休息了。
诺久书一想也是，道：“那咱就先培养咱们的人，这样我们把事情分派下去，也能轻松不少。”
“嗯。”闻光寒笑着点头，算是同意了。
只是，他迟疑道：“那宅子怕是不便宜，家里钱还够吗？”
虽然家里目前在府城和县里都有店面收入，但刚在府城开了三个店，诺久书手里还真不一定能一次性拿出买那宅子的钱。
她想了想，道：“那就先卖点厕纸出去吧，就是这名字我还没想好。”
让她头疼的是厕纸的别称她还是想不出要叫什么，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不带“纸”字的别称。
闻光寒见她如此，好笑地拉过她的手，“不若叫恭巾吧。”
“嗯？”诺久书没反应过来这名字的意义。
闻光寒解释道：“出恭用的纸巾。”
纸巾还是他听诺久书说的呢。
“就用这个吧。”诺久书一锤定音，实在是这名字太难取了，将就用吧。
闻光寒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失笑。
两人谈好了事，到了书谷后，诺久书寻了机会，找到了正墨。
“谷里目前有多少厕纸？”
正墨道：“约莫三百斤。”
诺久书想了想，道：“去同陈大哥说说，让他找两个人，叫上朱五和王彪一起，将这三百斤恭巾拉到府城，按五钱银子一斤卖了。”
“恭巾？”正墨听到这名字，呆了一下。
诺久书道：“你们先生给取的雅称，日后就叫这个。”
正墨：“……”
正墨将自己脑海里闻光寒和厕纸在一块的画面甩出去，问，“五钱会不会太贵了？”
“不贵。”诺久书道：“咱们现在产量太少，要价高一点，专卖给富贵人家。”
“好，我记下了，等会儿就同陈哥说。”正墨闻言，点头表示明白了。
诺久书又吩咐道：“你别跟着去啊，要趁着过年还有两旬，加紧再做一些，供应县里。”
正墨一一应了下来。
腊八之后，家里的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就像闻光寒所说的，家里的事情是真的太多了，他们手里能用的人少，怎么忙也忙不完似的。
诺久书也没法闲着，家里家外，总能有很多事忙个不停。
期间，诺久书还得关注一下刘家宅子的事，听到有人有意买那宅子，但价格压得很低，刘家还没松口。
其实那些人压价也都是按着能让刘家人还得起赌债的底线去压的，若到了年底，刘家人不卖也得卖。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诺久书有点急，就盼着张大、朱五他们赶紧带着银子回来。
闻光寒看不得她着急，便道：“要不咱们先去刘家谈谈，先付一部分定金，将宅子定下来。”
“啊。”诺久书闻言，恍然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忙晕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闻光寒这一提点，诺久书就拉着他，让徐姜氏给联络一下，想要买那宅子。
徐姜氏惊讶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真要买？那宅子风水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