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半留一半,你也不是好鸟。”易向学鄙夷地看了眼朱昕,“你就直说,这种人要真考上功名,就不是造福一方,而是为祸社稷喽。”
朱昕懒得与他较劲,易向学自觉扳回了一局,而后道。
“再说了,我们闻兄芝兰玉树,俊逸非凡,他长得高是他的本事,有没有吃你家大米,你叨叨喷个什么劲儿?”
朱昕瞥了他一眼,道:“粗俗。”
易向学又不干了,不满地收起了折扇,道:“我说朱玉泽,你他娘的究竟是站在谁那边啊?”
“我站在闻兄这边与你粗俗没有冲突。”
好吧,一句话,两个人又掐了起来。
诺久书无语地看向那两个人,瞥了眼被无视了个彻底的绿衣书生,也没了找茬的心情。
“他们来做什么的?”
闻光寒道:“闲得慌,来玩儿的。”
而那边那一身黑衣的人悠悠闲闲地摇着折扇,勾起唇角看着这闹腾的一幕,声音有些嘈杂,场面有些尴尬,但他就是莫名的心情不错。
“老杨,我去打声招呼。”他身后包间里的人想要出来,却被这人不着痕迹地按了回去。
“安静看戏。”
“行吧!”
那边两个人正吵着,诺久书一行人表示十分无语,正闹腾呢,那绿衣书生脸色铁青,举起桌上的茶壶就朝诺久书和闻光寒丢去。
“你们卑鄙无耻小人,污我名声,我和你们拼了。”
“小心!”几个孩子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闻光寒猛地回神,倏地将诺久书揽在怀里,一手将那飞来的茶壶挥开,热气腾腾地茶水瞬间就泼了闻光寒一手臂。
那看戏的美大叔见此,面色一沉,唰地收了折扇,走了上去。
“阿寒!”诺久书惊呼一声,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轻轻地将他的袖子给揭开。
闻光寒道:“没事,这茶水不烫。”
“幸好你今天穿的是广袖。”诺久书将人的袖子捆在手臂上,看着他小手臂上被烫出的一片此红,不由蹙眉。
“阿嵩,快去给老板药店凉水……不,我们直接去水井边,快。”她说着就想扯着闻光寒离开,却被身后的中年男人阻止。
“请等会儿。”
诺久书循声看去,这才想起了这人的存在,正想道歉离开,却见那人取出一个青碧色的小瓷罐道。
“这是青碧膏,顶级的伤药,烫伤也能治。”那人笑道。
诺久书狐疑地看着那罐子,她不知道青碧膏是什么。
易向学折扇一拍手心道:“这可是好东西,嫂夫人赶紧谢谢这位先生。”
朱昕也点点头。
诺久书见此,接过那瓷瓶,道:“谢谢这位先生,不知这药要多少钱?”
“不用钱。”那人却是笑道。
诺久书闻言,问:“那请问先生需要什么?”
嘴上说着话,诺久书便手脚麻利地打开那药膏,想要给闻光寒抹上,却被对方阻止。
诺久书狐疑地看向他,却见他淡淡地看着那中年男人,她手里的动作便也停顿了下来。
中年美大叔见这夫妻二人如此,不由失笑,道:“给个芦荟的千层蛋糕,如何?”
“先生瞧着面生,竟然也知道我家的生意?”闻立嵩天真地问道。
“便是老夫带这人来的。”赫然是一脸无奈的白先生。
他道:“几位好久不见了。”
“白先生。”闻光寒有些惊讶,随后又看向那中年男人。
白先生道:“这我老朋友,姓杨,听我说你家的蛋糕,说什么都要让我带他来看看。”
闻光寒拱手道:“杨先生,刚才失礼了。”
“无妨。”杨先生笑着抬了抬手中折扇,而后看向诺久书道:“小夫人还是赶紧给你夫君上药吧,再耽搁怕是要生水泡了。”
“多谢杨先生。”诺久书笑了笑,一把拉过闻光寒的手臂,固定住,而后才开始上药。
闻光寒无奈地看着他阿久,眼底满满的都是暖意。
易向学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牙,向朱玉泽挤眉弄眼,朱玉泽懒得理他。
杨先生悄声和白先生道:“这小年轻就是黏糊。”
他也只是打趣了一句,而后将目光放到了一直背对着众人,警惕地看着那间包房里的两个书生的高程。
刚才在一群人围向闻光寒的时候,只有他一脚提刀了李书生,防止那姓李的再次暴起。
“那小孩也是个可造之材。”
白先生道:“看上了?”
“太小了。”杨先生微微叹气。
白先生也不再多说,等那夫妻两个上了药,便让他们一起去西洋酒楼。
易向学遗憾地看着诺久书掏银子赔钱,道:“可惜,还没尝过这盛元县第一大酒楼的味道。”
白先生摸着胡须,笑眯眯道:“小友也别遗憾,要老夫说啊,这第一酒楼有第一酒楼的风味,你那朋友家里的西洋酒楼也有那西洋酒楼的一绝!”
“真那么好?”易向学好奇地问。
“甚得老夫心意。”白先生神秘地笑笑。
“你老给仔细说说?”
白先生还没答,朱昕便打断了他们,“易向学,你就别捣乱了,赶紧跟上,没看杨先生和闻兄他们已经走了吗?”
“唉,这就来。真是的,哪有这样待客的。”
易向学吧抱怨着而去,却差点没从酒楼里出来。
“这个蛋糕不错。”
“哇哇,炸鸡配上这秘制的辣椒面,真带劲!”
“嫂夫人,再给上一叠油辣子!”
诺久书:“……”
面包配油辣子没有馒头夹油辣子好吃,真想给他塞两个馒头,让他光吃馒头蘸油辣椒去。
炸鸡、土豆泥、猪排、蛋糕、面包、咖啡、可可、红薯黄酒……
托易向学和朱昕这两个活宝冤家的福,杨先生和白先生都有幸尝了一遍,白先生甚至都吃撑了。
酒足饭饱,杨先生喝着清淡怡人的红薯黄酒,看向闻光寒,打量了两下这人的块头,道。
“你也是个书生?”
“是。”闻光寒淡然地回答。
杨先生又问:“可是要今年下场科考?”
“是。”
看着淡然的闻光寒,杨先生欣赏地点点头,道:“老夫虽然名声不显,也没考过科举,但自认学识还是比那什么举人进士之类的强的,你可要拜老夫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