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圆带着王子来这些小伙伴跟踪了苏堤大半天。
等他从外面家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西斜日入了。
家里一大家子就等着他回来吃饭,饭桌上,阿圆满脸都是不高兴,谁问他他都不说话,就连陈红榴特地给他夹的大鸡腿也没吃。
平时一顿饭要吃两三碗的孩子,突然间饭量大减,饭桌上只用了半碗饭就饱了,差点就将一大家子吓坏了。
“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我困了,晚安。”
丢下碗筷阿圆就自己孤独的回了房。
落寞的小身影看得樊勇和樊富贵这两个做姥爷的也差点咽不下口中的饭菜。
樊富贵道,“这娃我还没见过他有这个样子的时候,别不是和子来他们吵架了吧?”
樊勇也道,“今儿说去钓鱼,鱼也没见拿回来,说不定还真是。”
樊富贵听完连忙丢下碗筷,“阿圆的样子怪让人担心的,小妹也不在,不如这样吧,我去半山家问问子来就知道了。”
阿圆一向是家里的开心果。
这个开心果突然不笑了,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真是担心得不行。
所以一听樊立福出门,众人都忍不住催促起他来。
等樊立福一走,樊勇和樊富贵这两个做姥爷的,直接丢下碗筷,二话不说就上楼去哄人了。
陈红榴也想去的,毕竟阿圆可是她最疼爱的外孙之一,现在闺女又不在家,她这个当姥姥的不哄,还等谁去啊?
可是转念一想,小家伙难得气性那么大,估计一时半会都不能哄住人,要是樊勇这两个做姥爷的哄不住,到时候她再接手呗?
没一会,樊勇樊富贵两人果然如她所料,灰心丧气的下来了。
陈红榴一看就知道自己猜着了,起身准备上楼,周大花拿过阿圆吃饭的碗筷,装了大半碗饭,再添了些鸡肉河虾,让她一起带上去。
结果很想当然,连陈红榴都没能哄住人。
不过带上去的饭菜却是吃完了,这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赵红一看这个办法有用,连忙接了碗也装了些饭菜上去,等她再次下来,众人看见带上楼的饭碗是空的,顿时就想到了办法了。
于是,楼上的阿圆就苦了。
家里人轮番带着饭菜上阵关心他,本来没什么心情吃饭的,现在肚子一下滚圆,坐都坐不起来了。
樊立福家来的时候,饭席已经散了。
他去王家没打听出什么消息。
后来又跑了一趟郭家,得到的结果都是他们几个小朋友没吵架。
这种统一的口供一看就知道是对过的,樊立福虽然愁外甥,但也不好逼迫别人家的孩子。
好在家来,听说阿圆又吃了不少饭菜,一问办法,连忙端了家里给他装满饭菜的海碗上楼了。
此时阿圆躺在床上摸肚皮。
突然看到大舅舅端着饭菜上来,闻着那浓浓的饭菜香,小家伙差点就在床上吐了:
“又来?我吃不下了!”
“谁说给你吃的?”
樊立福端着海碗边吃边在床边坐下,“你大舅舅我还没吃饭呢!”
阿圆松了口气,惊恐逃离大床的小身子又慢悠悠的躺回去床上。
“那就好,只要不是给我吃,你咋吃都行。”
樊立福笑着看了一眼外甥那凸出来的小肚皮,“撑得难受啊?”
顿了顿,“活该!谁叫你不搭理大家来着?都关心你呢!怕你饿着,下次可不要这样不说话了,你妈不在,你突然这个样子,怪让人担心的。”
阿圆差点想哭——他好想妈妈......
可是他又不敢这样对樊立福说,生怕他看出什么来。
悄悄的把眼睛撇向一边,不让大舅舅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我去问过子来和郭峰表兄弟几个了,他们也说没和你吵架。舅舅虽然不知道你今儿发生了什么,但我是过来人,舅舅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天底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小家伙,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樊立福又说了半天暖心话,吃完了自己海碗里的饭菜,给阿圆揉揉小肚子,这才起身带着自己的厨余走了。
房门轻轻关上,阿圆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扑簌簌的顺着脸颊流到被子里。
阿团在浴室洗澡。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正好就看见弟弟眼角的金豆子流出来。
他拿着毛巾的手顿住,愣了好一会,这才作若无其事状坐到床边,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擦着自己的一头短发。
阿圆躺在床上掉金豆。
无声的哭了半天,看小哥哥只是坐在边上自顾自的,根本没有安慰他,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委屈。
坐起身一个小拳头就往阿团肩膀上来了一拳:“樊正清,你还是不是我哥哥?”
“嗯,不用怀疑。”阿团淡定无比,恍如拍鸿毛一样将弟弟的手给拍开了。
阿圆又气恼的往阿团肩膀上来了一拳。
没等阿团反应,他就搂着阿团哭了起来:
“姥爷干姥爷干姥姥姥姥大舅舅大舅母大表哥二表哥小雨表姐,一大家子,就连小表弟红喜都知道我不高兴来安慰我,你可是我亲哥哥,我都不高兴了,你咋就不知道安慰我这个世间上又好又帅气的弟弟呢?”
阿团原本是真的有些担心这个弟弟的。
毕竟都哭了不是?
可就连哭都还能自皮自恋,阿团突然就没那么担心了:
“我刚洗完澡,别把眼泪鼻涕擦衣服上!”
“我就擦我就擦!我不仅要擦你衣服上,还要擦你床上让你晚上不能睡觉!”
阿圆来了牛脾气,转头抱着床上的枕头被子胡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水和鼻涕。
阿团看着蛮牛一样乱撞的弟弟哭笑不得——所以,这就是你心情不好,才来躺我床上发泄的原因?
好半晌过去,阿圆这才没继续折腾。
不过看着满床的乱状,阿团知道自己今晚不换床单是睡不着了!
“行了,心情好了就回自己床上,明儿要上学了,不能迟到。”
“哼!我不回!”阿圆抹了一把早已经干掉的泪痕,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哥哥:
“我心情不好你不问,那我今儿遇着一个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想吗?
阿团觉得自己是不需要的。
没有和同学吵架。
妈妈在西北,更不可能惹弟弟生气。
而且这小子虽然娇气,但这个娇气还在接受范围,至少不会不会动不动就哭,突然哭得像丢了不少钱的傻样,阿团觉得自己估计能猜到这个理由。
而这个理由似乎有些不好,所以他不想知道。
但他不想,不代表阿圆不要说:
“那个人......那个人和一个丑女人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