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卿并不知道慕言刚刚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她之所以要披风,不过是因为觉得在特殊时期自己还是穿的保暖一点的好。
平常没什么,但是一旦遇到大姨妈这件事情上她的体质就会变得异常敏感,这个时候多注意一些,关键时候才有可能期待这麻烦的大姨妈能不要给她作妖。
有过前世的经验之后,君穆卿觉得,这一次那些可以提前避免的可抗因素,能避免还是要避免的好。
虽说有内力护身,按理说披风这种东西她应该是不需要的。
但是她的内力与别人的内力不同,在她的玄冰心经还没有冲破第七层之前,在这种特殊时期,若是动用她体内的玄冰劲气除了会加重她小腹的闷痛感之外,于她而言,并无其它任何好处。
所以她才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披风,好在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了,虽说大多是时候天气都很暖和了,但是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雨,早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的。
这个时候,就算是她披个披风,在别人眼里应该也算不上是另类。
君穆卿想的确实没错,她披披风的这个行为确实算不上另类,因为当她出府之后便看到府门前那道修长的白衣身影同样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那披风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料子,但是君穆卿却在上面看到了一种及其隐秘的暗纹。
要不是此时刚好阳光照在苏离的身上,只怕她也不可能发现那看似平淡无奇的披风上,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暗纹。
在君穆卿还在思考着苏离披风上的暗纹之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原本不知在看什么的人,缓缓回过身来。
“君将军。”
在苏离转身的那一刻,君穆卿就将自己放在他披风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眼前苏离面上的白玉面具,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才问道:“苏相一大早特意来寻君某,可是有事?”
“按理来说,苏某抵达北凌当日就应该去拜见贵国陛下,如今已经耽搁了两日,今日实在是不该再拖延下去,是以苏某才来了这一趟,希望能在将军的陪同下,拜见贵国陛下,
因为事出紧急,事先来不及打招呼,若是有冒昧的地方,还请君将军海涵。”
君穆卿倒是没想到苏离一大早来找自己竟是为了让自己陪着他去觐见凌绝。
确实,按照惯例来说,别国使者来访,皆是要先去拜访一国之君的,她身为接待使,理应陪同一块前往,但是显然苏离并不在这个惯例所包含的范围内。
且不说这位西临的丞相悄无声息就独自来到了北凌,第二天她去找他时说的那句带着他好好的感受一下北凌的风土人情也是为了应承昨日夜里苏离曾经说过的那句想要感受一下北凌的风土人情的话。
客套和试探的成分一半一半吧,只是不知道当时的苏离有没有听懂自己话中之意,最后竟然真的跟着她在北凌各处转了一整日。
原本昨日她是曾经想过带着苏离去皇宫觐见的,但是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日苏离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苏离作为一个别国的丞相,还是跟北凌关系如此紧张的西临的丞相,来到北凌的第一时间没有去觐见北凌的君主,已经算的上是很傲气的一种行为了。
但是现在因为两国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再加上当时她接到圣旨的时候,并未言明苏离抵达北凌的具体时间,所以苏离如今的这种行为倒也算不上是很过分。
只不过因为昨日两个人就那样丝毫没有掩饰的在坊市上待了整整一天,就算当时北凌的百姓并不认识苏离这个人,经过这一夜的时间,西临丞相即将来访的消息估计也早已经在凌都传开了。
就算苏离今日没有来君府走这一趟,君穆卿早晚也是要去找他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去,苏离自己就来了。
倒是省了她再跑一趟醉生楼的功夫,原本因为苏离有些‘过分’的行为,按理来说君穆卿多多少少也应该为他这么晚才去觐见的态度稍微表示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北凌子民的不满。
然而想起昨晚曾经发生的事情,想到等会进皇宫就能看到那个人,君穆卿也没有什么要找苏离算账的兴致。
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苏相说的哪里的话,这是君某身为接待使应该做的。”
“既如此,就劳烦君将军了。”
苏离说话的声音依旧很温和,态度也丝毫看不出他一个作为西临丞相觉得看不起北凌的样子。
“不劳烦,走吧。”
君穆卿正要让人去把雪影牵来,一旁站着的苏离似乎看出了君穆卿的意图道:“若是君将军不嫌弃的话,可以和苏某同车。”
看了停在一旁的马车和一直站在车辕处的子熙一眼,最后看了又看了一眼身旁含笑的苏离,想了想自己如今不方便的情况,君穆卿没有拒绝苏离的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子熙驾着马车,平稳的朝着北凌皇宫而去。
马车上,苏离和君穆卿一左一右相对而坐,君穆卿不动声色将这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大量了一番。
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内里也是与之相称的简洁,很平常的马车,除了两人中间放着的一张小桌上放着的一壶茶和一卷被主人翻开的书卷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简简单单的布置,只不过这样简单的布置再加上苏离这个人倒是让君穆卿感受到了一种浓郁的书香气。
其实若是只是单纯的看苏离这个人,温润如玉的气质,素净的打扮,还有那无论何时都一场温润的声音看起来不像是一国丞相反而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世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君穆卿想就算苏离真的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也绝对不是无用的那个。
况且就算苏离表面上看着一副无害的模样,但是内里的心思却远非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