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岭停留了数日,今日终于将黑水寨之事了结,天亮之后,君穆卿一行人也已经踏上了返回凌都的征途。
相较于来时队伍中却多了一个人,或许现在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没错那具尸体正是雷猛,君穆卿此次来南岭本就是为剿匪,她需要带回黑水寨大当家的尸首向凌云祈复命。
队伍虽多了一人,但是也少了一人,那人正是慕言,准确来说从昨夜他们杀上黑水寨的时候,慕言就没有跟在君穆卿的身边。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而且君穆卿一点也不担心耽误了回去的时辰,晚一点回去那人才能够露出更多破绽。
“哒哒哒...”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没过多久一匹马冲进了队伍中,但却未曾遭到阻拦。
那匹马一直走到君穆卿身后才放缓了速度,远远的只听到那马背上的人叫了一声“少爷”,正是不知从何处归来的慕言。
听到声音的君穆卿转头看去,尽管慕言并没有过多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她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得知事情都办妥后,君穆卿这才稍稍放心。
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像是做梦一般,直到此刻她看见慕言回来,她才真正的相信那不是一场梦。
昨晚——
——“留着他还有用,”君穆卿为她方才的行为解释道。
她若是真正想要杀一个人又怎会失手呢,何况雷山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之所以没有杀她,只不过是因为她留着他还有用。
雷猛依旧静静注视着面前清冷的少年,“我知道。”
这少年能够仅凭一片稚嫩的树叶便可将人伤到这般程度,定然是内功深厚,若是他真心想要杀雷山又怎会失手,无非是雷山对他还有用,他不想让雷山死而已。
他是个粗人没有什么谋略,但是他知道眼前之人如此做必是有自己的道理。
雷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你,可是姓君?”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的时候,君穆卿还是觉得浑身一震,好似身子被雷电劈了一样,全身上下有一种酥麻感。
“是”,尽管心中焦急难耐,她还是平静的回答了眼前人的问题。
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雷猛再开口时明显比刚才激动,“那、那你可认识君凛?”甚至说话都有些口吃了。
若说刚才君穆卿感觉是被震了一下,那么现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在她的脑海中炸开一般头疼欲裂,她甚至连接下来雷猛说了些什么都没怎么听清。
这么些年过去了,北凌大多数人都说当年那场战役是因为父亲指挥错误,才导致了北凌的惨败,所以君凛这个名字在北凌就像是禁忌一般,根本无人敢提起。
但是由于君家历代子孙守卫边疆,军功赫赫,君家更是为守卫北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到她爷爷那一辈就只剩下了老爷子一人,如今君家的小辈更是只有她了,所以君家并没有因此而获罪,但是君家的处境却是每况愈下。
因为当年那场战役,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所有的东西都死无对证,究竟谁是谁非,根本无人能够说明白。
虽然这些年她从未放弃过寻找当年的真相,却也没想到今日在这黑水寨竟然能听到爹爹的名字。
“正是家父”,君穆卿强迫自己从炸裂的疼痛中清醒过来,仔细听那声音里好似含着丝丝恐惧。
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雷猛扔下手中的刀,普通一下,跪倒在地,“在下孟田见过恩公之子。”
“恩公之子?”君穆卿不明白为什么雷猛忽然这样说。
她低头看向面前跪倒地的雷猛,或许此时此刻应该叫他——孟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