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想美事,李元驹只借了你们五十万元,而这家店铺至少价值二百万,竟然要用店铺抵债,你们怎么不去抢!”
刀疤嘿嘿一笑,道:“借钱的时候是五十万,但这可是高利贷,现在还至少要一百万。再过几天,二百万够不够还钱都两说了。”
“你……你……”
那中年人被刀疤的话气的不轻,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自己在话语上占了上风,刀疤也就自得的摸摸大光头,重新回去赌博了。
长袍中年人在原地生了好久的闷气,才想起焦白二人的存在,赶紧朝二人拱拱手,说道:“真是抱歉,刚刚的事情,让二位见笑了。不知二位想要买点什么,留声机还是录音机?”
吴志航也朝中年人拱拱手,说道:“我看报纸上说,这家店铺要出售,不知是不是真的?”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是真的,这里太乱,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二楼聊吧。”
吴志航早就在一楼呆够了,乌烟瘴气不说,那帮赌博的人还特别吵。现在中年人邀请去二楼,当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店铺二楼似乎是专门售卖黑胶唱片和磁带的地方,四周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里侧靠墙摆了一排货架,上面全部放满了各种磁带和黑胶唱片,看其质地和包装,应该都是正版带子。其它空余的地方,则摆着一些木质桌椅,在桌子上,还放着几台留声机和录音机,应该是给人试听用的。
中年掌柜引领着二人来到一处桌椅处坐了下来,又给二人倒上两杯香茶。
吴志航喝了一口茶,这才用手指指了指楼下,问道:“掌柜的,能跟我说说,楼下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吗?”
中年掌柜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
“刚刚二位也听到了一些,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们少东家李元驹不争气,借高利贷和人家赌马,结果输了个血本无归。放高利贷的人追的急,回家要钱又怕被父亲打骂,李元驹干脆跑路了,至今也没个音信。
放高利贷的人找不到李元驹,就直接找上了我们东家。得知消息后,我们东家吓了一跳,赶紧一边筹钱,一边派人四处寻找李元驹。可怜我们东家今年都已经六十有二了,还要为儿子的事情操心,一着急一上火,心脏病就犯了,至今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如今售卖这家店铺,一方面是为了筹钱还清李元驹欠下的高利贷,另一方面,也是筹钱为东家治病。情况就是这样了,店铺售价方面,我们要的不算多,但钱款必须给现钱,且要一次结清。”
吴志航点点头,说:“钱的事情好说,我就想问问,如果我买下了这家店铺,不会有人上门找麻烦吧?我听那个刀疤的意思,他们可是也有意接收这家店铺的。”
中年掌柜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放高利贷的也只是为求财,他们又不懂如何经营店铺。再说现在房产铺面的行情可不是很好,他们接手后想转卖也不是很容易。”
吴志航也觉得中年掌柜说的有理,这次香港房价暴跌行情,一直要持续到84年才会结束,这期间房价只会跌不会涨,铺面价格同样如此。吴志航急着购买铺面,是有实际需求,那些放高利贷的可没这种需求。
“刚刚急着说话,还没来得及问掌柜贵姓呢,真是失礼。”
中年掌柜拱拱手,说道:“贵姓不敢当,你叫我鲁有财就好。”
吴志航点点头,说道:“鲁掌柜,能带我去三楼看看吗,我想在购买前,对这家店好好了解一下。”
“当然没问题,二位请跟我来。我们这家店,通常营业的就只有一二层,三层一般作为仓库,放一些磁带,唱片之类的东西。”
鲁有财一边做着介绍,一边带着吴志航二人来到三楼。
“门口这两间房子是留给伙计们居住的,现在岁月留声即将出售,也没什么生意,那两名伙计辞职另找活计去了。
岁月留声这块地皮是我们东家的祖父那一辈买下来的,原来只是搭了一间简易的鸭棚,养鸭子用。后来这里做生意的多了,就拆了鸭棚,盖了几间平房,出租给那些商人做生意。后来这份家产传到了东家手里,他经商有道积攒了一些钱,于是雇人盖起了这栋三层小楼。盖完后,也没再出租,而是亲自在里面做起了留声机的生意。
这些年下来,岁月留声经营的还是不错的,店铺名气有了一些,也有了一些老客,经常过来这里购买黑胶唱片和磁带。一个月林林总总算下来,毛利也能有个上万元。
本来东家还想着将岁月留声作为祖产,一辈辈流传下去的,谁知家门不幸,出了李元驹这么个败家玩意。前些年年少时,他就到处沾花惹草,打架斗殴,惹出了不少的麻烦。要不是有东家在后面帮着擦屁股,收拾烂摊子,李元驹早就被人打死了。
本以为他当时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等到年龄大些结了婚,定了性,就好了。谁知,过了几年,李元驹结婚之后,更加的变本加厉,不但纠集了一伙人到处鬼混,更是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且越赌越大。东家怕他越陷越深,就断了他的月钱,但李元驹早已赌瘾缠身,身上没钱就借高利贷去赌,这次更是和人赌马一把就赌输了五十万。再加上以前欠下的各种债务,李元驹自觉无法向父亲交代,这才干脆跑路了事。”
吴志航三人在三楼转了一圈,把各个仓库都看看。或许是想给吴志航两人讲解一下这家店铺的历史,或许只是心情憋闷,想找个人倾诉倾诉,鲁有财一边引领着二人参观,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关于岁月留声,关于他那个东家,以及关于少东家李元驹的事。尤其是李元驹的事情,说的尤其详细,言语中颇有些怨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