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氏立即笑道:“哎呀,还没过门呢,就这样偏着,”说着看沈梦芸,“我说沈大姑娘,吃点毒药死了也好,免得将来在家中受折磨。”
沈梦芸也急起来,瞪圆了眼睛,“狄大娘别婚事不成就恼羞成怒,你要是敢再胡乱说,我难听的话在后面呢。”
狄氏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在沈家,便轻笑一声,“一个大姑娘只身来到男人家为的是什么?若不是要以身相许,就不怕坏了名节?”
沈微言慌忙看向杨大小姐,杨大小姐脸色深沉,静静地听着,他心中就火烧火燎地急起来,抬起头,“狄大娘,您不要三天两头叫我过去看诊,您家女儿根本没有病。”
院子里外顿时传来哄笑声。
沈梦芸惊讶地看向哥哥,哥哥这个老实人终于会反驳了,谁都知道狄大娘的女儿三天两头“病”了,让哥哥过去问诊,想到这里沈梦芸忍不住笑起来。
狄大娘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向院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了张扬,“大家可要看着,若是沈大姑娘死了,就是这一对男女合谋的。”
狄大娘走了,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沈微言小心翼翼地去看杨大小姐,“大小姐,你不要生气,日后我会去解释。”
“什么?”杨茉回过神来看向沈微言,似是没有听清沈微言的话,半晌道:“在用断肠草之前,应该用补血益气的方子,断肠草的量也要逐步增加,”说着看向沈梦芸,“我说的药也不能完全将你的病治好,只是帮你减轻现在的病症,到时候你愿意试就让人去杨家说一声。”
杨茉想了想接着道:“最好少出去。平日不要劳累,适当做些运动,你哥哥出诊回来,让他先洗手换了衣服,再去和他说话,免得他将病人的病气过给你。”
沈梦芸的病频繁发作和生活条件差,沈微言常常将病菌传给妹妹有关。
杨茉嘱咐沈微言,“金鸡纳树粉要适量,不能操之过急。”
说完杨茉站起身,都交代好了。她也该走了,这段日子她还要思量药铺的事,将药买齐还要找坐堂郎中。
沈梦芸起身将杨茉送到门口。沈微言又跟着眼见杨茉上了马车,兄妹俩这才一起坐在屋中说话。
“哥,我想试试杨大小姐的方子。”就算能让她病的轻些也好,至少她不用太拖累哥哥,沈梦芸说着脸上浮现羡慕的神情。她真羡慕杨大小姐,无论那些人说什么都不为所动,看起来娇弱却那样坚持。
沈梦芸忽然道:“哥哥,你不能喜欢杨大小姐。”
凳子上翻书的男人手一抖,掩饰着他的尴尬。这些年带着妹妹讨生活,多少次被人拒在门外。靠的就是脸面和不服输的骨气。
他总觉得坚持下去,将来就会有好日子,妹妹陪着他吃苦。从来都说鼓励他的话,从来没有这样直截了当的劝他。
“你说什么呢。”沈微言鬼鬼祟祟掩饰着慌乱的心跳,“说这些话,也太多余了,我只是因为想要和杨大小姐学医术。才跟着她。”想想他破落的家,他哪有这种打算。
他不会连这个也弄不清楚。
沈微言端起茶来喝。忽然觉得茶水很酸,想要买好一些的好喝,却又舍不得。他只要摇头笑笑,自己最多就是这种情形罢了。
“那燕儿,之前哥哥不是说她还算好么?”
“太柔弱了,我们养不起她。就算娶回来,早晚也是麻烦。”
沈梦芸看着哥哥笑起来,“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给哥哥。”
可不是,沈微言落下眼睛,可不是么。
……
闫阁老从衙门里出来刚要上轿子,却被太医院院使童御医喊住,“阁老,”童御医很恭谨地上前行礼,然后忧心忡忡地又开口,“您说这次治疟要怎么做才好,皇上要让杨大小姐插手,这……太医院又要怎么办?”难不成要太医都听杨大小姐吩咐。
闫阁老嘴边浮起一丝笑容,眼睛里却全然没有半点笑意,“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将疟症治好,百姓免于病痛,瘟疫也不至于流传开来。”
到了这时候太医院还一心想着功劳,怪不得这些年毫无建树,如今连民间的郎中也不如,不说杨大小姐就是那个沈郎中都比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御医强。
闫阁老不再说话弯腰进了轿子。
童御医眼看着闫阁老的轿子越行越远不屑地冷哼一声甩甩袖子,慌忙不迭地去拜见冯阁老,童御医在冯府外等了一个时辰,冯家家人才将童御医请了进去。
冯阁老刚午睡醒来,正迷迷糊糊地哼戏文,见了童御医眼睛也不抬,半晌才道:“皇上让你去治瘟,你如何还不去安排?”
童御医这才跪下来,“阁老救我,阁老救我,这次若是真让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抢了功劳,下官这太医院院使哪有脸面做下去。”
冯阁老似是没听到,躺在摇椅里,慢慢地晃动,“那是闫阁老举荐,又果然治好了疟症,就算得些功劳也是顺理成章,你又害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又不是这个道理,童御医心里不舒服,“阁老,阁老,您也知道闫阁老素来不喜下官,这分明是要让下官丢尽颜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童御医说着趴伏在地上。
“起来,成什么样子。”冯阁老咳嗽两声训斥童御医,童御医却怎么也不肯起身。
冯阁老叹口气,“去乔家看看,乔文景怎么样了,”说着顿了顿,“少了一只手,我做起事来也不方便,平疟的事,你就放手去做,只要能将疟症治好,皇上那里我自然替你美言,你一个朝廷命官还怕一个小丫头不成?”
“去吧,别越活越回去了。”
童御医只好起身告退。
冯阁老的意思就这样算了,既然朝廷这样安排,他就恭敬地请杨大小姐平疟,可是他怎么想心里都不是滋味,童御医想着一路去了乔家。
乔文景趴在床上不便起身,乔家下人将童御医让进屋内。
童御医便将治疟的事说了一遍,“万一真让杨家恢复元气,从前的事……那不是要要……”
乔文景皱起眉头看童御医,童御医自知失言忙不再说话。
“杨大小姐确实治好了疟症,冯阁老说的也没错,你何必和一个女子计较,女子做的再好又不能加官进爵。”
童御医道:“杨大小姐毕竟是闫阁老举荐的。”
乔文景想要翻过身来,屁股一动就觉得针扎般疼痛,他的疟病是好了不少,可是这谷道里却如同被戳烂了般,每天只要去更衣就会忍不住喊出声来,当真是折磨死人。
“你且回去,让我想一想。”乔文景忍不住要送客。
童御医又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送走了客人,乔夫人携了乔月婵的手进了屋,让丫环将刚放了插了新枝的花瓶摆上,一时之间屋子里也多了些生气。
乔文景看着似是也觉得赏心悦目些。
乔夫人笑道:“还是月婵想到的主意。”有个聪慧的女儿在身边,让她轻松了不少。
“父亲今日可觉得好些了?”乔月婵行了礼才坐下来。
乔文景微微点头,“比起前几日已经大好。”至于隐疾就不便在妻女面前提起。
乔夫人目光闪烁,“童御医说的可是真的?朝廷让杨大小姐帮忙平疟?老爷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那些番僧的神药倒让闫阁老邀功……”
乔文景沉声道:“冯阁老能保住我已是不易,想要翻身只得日后再从长计议。”
乔月婵思量片刻,这时候插嘴,“听说是杨大小姐说出的神药,否则闫阁老也不会顺着番僧查下去,才祸及父亲。”说到最后关切地看着乔老爷。
闫阁老不过是借着妇人的话大动干戈罢了,杨大小姐总归是救了他的性命,就似冯阁老说的,何必和一个妇人为难。
“父亲,您不知道,杨大小姐好生胆大,竟然将一个病人的胸口切开了,”乔月婵说着提起帕子压在嘴边,“父亲能痊愈都是因素来体健,否则照杨大小姐那样的治法……谁又能受得住。”
乔文景听得这话觉得诧异,忘乎所以中动了动腰腿,下身顿时又是一阵疼痛,“将胸口切开?还有这种事?”
乔月婵颌首,“那病人已经不行了,常家不识得童御医,这才求到我们家,想请童御医过去帮忙诊治。”
乔文景将女儿的话想了一遍,豁然眼前一亮,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童御医何必再苦恼,闫阁老举荐的人若是出了事,闫阁老也颜面无光,平疟的好处就要完完全全落在太医院。
“快,”乔文景伸手,“让人去将童御医追回来,和他说明原委,让他去趟常家。”那病人果然死了,朝廷哪里还能用杨大小姐去平疟,杨大小姐也要先说清楚,为何要用此方治病。
乔夫人吩咐下去,下人飞似地去追童御医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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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困了,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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