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开车往韩氏心理门诊赶去，道路两边的行人熙熙攘攘，纷纷扰扰，混乱而又喧嚣。
就连他的心也有些乱了。
刚才特案组那四位绝对不是等闲之辈，都是从灰土省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破获过许多悬案谜案。
阵容堪称豪华，实力绝对强横！
韩宁有些担心，现在有这个特案组亲自调查a4连环杀人案，会不会被他们查出赵婷焚尸案的真相？
在忧心忡忡的思绪中，韩宁开车回到雪州市鼎辉大厦楼下的停车场。
刚一下车，他就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立即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跟踪我？”韩宁的心中惊疑不定，产生了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再次环视周围一圈后，韩宁领着婧瑶，迅速回到自己办公室里。
刚一进屋，他就拿出高精度望远镜，穿过落地窗，朝下俯瞰。
在望远镜的帮助下，街道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但在仔细观察了楼下的各个角落后，韩宁并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或许是我的错觉？”
“也可能那个秘密跟踪我的人已经逃走了！”
韩宁蓦然间想起，上次开车回到曙亮小区的地下车库时，也发现有个人躲在水泥柱后面偷窥自己。
估计这次来跟踪自己的人，跟上次躲在地下车库里的那个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伙！
“但到底是什么人，要跟踪我呢？”韩宁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韩宁接到了梁继勋的电话。
“喂，老韩，刚才刀疤刘在医院里被毒死了！”
韩宁微微一怔，问道：“你不是派人守在医院保护他吗？”
梁继勋语气讪讪地说道：“我是派了一名警员，在他病房门口的走廊里守着他，但那名警员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发现刀疤刘死了，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是有人往点滴瓶里注射了氰化钾溶剂。”
韩宁略一思索，说道：“估计是a4连环杀人犯干的，他应该是乔装成了医生或者护士，混进病房，用注射针头把氰化钾溶剂注入了点滴瓶里。
上次刀疤刘在昏迷之前，曾告诉我，他知道是谁要害他，我估计，刀疤刘很可能认识a4连环杀人犯，所以，他才会被灭口。”
梁继勋沉声道：“嗯，我会立即派人调取医院的所有监控，查找形迹可疑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帮帮忙。”
韩宁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梁继勋说道：“是这样的，在邻近的慕斯市，发生了一起碎屍案。但他们市的刑警队在集体聚餐的时候食物中毒了，现在都躺在医院里打点滴呢。
所以，他们请求我们帮忙去勘验现场，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请你过去看看？”
韩宁半开玩笑地打趣道：“老梁，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a4连环杀人案、丧屍案、雪州市大酒店煤气爆炸未遂案等等，这些案子都还没破呢，你就有闲心去帮别的城市破案了？”
梁继勋爽朗一笑道：“不是我心肠好，而是因为我曾经欠过慕斯市刑警队长一个人情，所以，这次就权当是还他这个人情了！”
韩宁回答道：“好吧，我现在就去找你，咱们一起去。”
梁继勋语带笑意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在慕斯市的案发现场了，你到东城区刑警支队找柳队吧，可以跟他们一起过来。”
“行！”韩宁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开车带着婧瑶，赶到东城区刑警支队，在与柳凤蝶等警员汇合后，一起开车前往毗邻的慕斯市。
两个多小时后，众人开车赶到了慕斯市南郊的光辉牧场。
这里是一大片用铁丝网围成的草场，草场里有几座平房，中间是一栋楼，只有上下两层。
奇怪的是，这座楼已经被大火烧得黑漆漆的，显然是发生过一起严重的火灾。
在铁丝网组成的围墙院门旁边，还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消防车。
韩宁直接开车穿过敞开的院门，进入牧场，一直开到那座被大火烧黑的主楼跟前停下。
刚一下车，梁继勋就走出大楼的门厅，大步迎了过来。
“老韩，来了！”老梁歪嘴一笑，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
“梁叔叔好！”婧瑶甜甜一笑。
梁继勋和蔼一笑道：“诶，婧瑶也来了！”
韩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老梁啊，受害人在这座楼里吗？”
梁继勋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是的，而且，受害人已经被碎屍了，尸块被扔在这座大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里。”
韩宁扭头看向婧瑶，柔声道：“婧瑶，你就不要进去了，回车里等我吧。”
婧瑶乖巧地点点头，甜甜一笑道：“好的！”
韩宁让梁继勋派了一名女警，陪着婧瑶待在车里，然后跟梁继勋、柳凤蝶以及苏晓雪一起，走向大楼。
在大楼周围的地面上，铺满了积雪，雪的厚度几乎能没过鞋面。
脚底板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软绵绵的，还有点冻脚。
而此时，天空中并没有下雪，地上这些积雪很显然是以前下雪的时候，积聚而成的，只是由于气温低，还没有完全融化。
在这片积雪上，有一些马蹄的脚印非常扎眼，看上去，应该是有好几匹马，曾经在周围来回逡巡过。
韩宁打量着这座墙体焦黑的大楼，朝梁继勋问道：“老梁，我刚才看到有一辆消防车停在院门外，这座大楼是不是着火了？”
梁继勋说道：“是的，在咱们来之前，这座大楼着火了，当地的消防员们赶来把火扑灭了。”
韩宁点点头，喃喃道：“怪不得我刚才看到雪地里有一些车轮印，很靠近这座大楼，应该是消防车留下的。”
等到走进大楼里，韩宁发现里面并没有装修，天棚、墙壁以及地板都是水泥的，只摆放了一些简单的家具。
在客厅里放着一张三人座的黑色长沙发，沙发前面摆着一张大理石茶几。
韩宁和众人绕过茶几，跟着梁继勋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口。
看到眼前的一幕，韩宁呼吸一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屋里的情景简直惨不忍睹，很多零碎的尸块被随意地丢在一起。
但奇怪的是，这些尸块下方的地板上，并没有多少血迹。
这说明，这间屋子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些尸块是被凶手从别的地方运到这间屋子里的！
梁继勋朝旁边的苏晓雪问道：“晓雪，受害人的尸体已经变成一堆碎肉了，还有办法尸检吗？”
苏晓雪微微蹙眉，无奈地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说完，她就提着勘察箱，走到那堆碎屍跟前蹲下，强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开始给这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进行尸检。
半个多小时后，苏晓雪将尸检工具收回到勘察箱里，起身走到梁继勋面前，说道：
“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尸检，这些尸块上的尸斑已经完全固定，用手摁压之后，不会退色，切开尸斑部位后，也没有血液流出，皮下组织呈紫红色。
这说明，死者是在距离现在二十四小时之前遇害的。”
梁继勋点点头，看向旁边的王林森，问道：“小森子，鉴证科的同事有没有采集到指纹、脚印、毛发以及皮屑之类的痕迹检材和生物检材？”
王林森摇摇头，说道：“没有，虽然大楼的周围全是积雪，但鉴证科的同事发现，雪地里除了咱们警队同事们的脚印，以及消防队员们穿的雨靴的脚印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只有一些杂乱无章的马蹄印和一些车轮印。”
梁继勋问道：“那外面的积雪是从什么时间开始有的？”
王林森回答道：“我问过牧场主了，这些积雪已经存在一个多周了。”
梁继勋问道：“那这间屋子有多久没来过人了？”
王林森说道：“前天上午曾经有人来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些碎尸。”
梁继勋问道：“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王林森回答道：“是这座牧场的一名清洁工人，名叫蒋艳芬。”
梁继勋吩咐道：“你马上把这个蒋艳芬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是！”王林森敬了个礼，然后跑出了大楼。
十几分钟后，王林森领着一个五大三粗，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回来了。
梁继勋朝她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刑警队长梁继勋，请问你是什么时间发现的这具尸体？”
蒋艳芬面色惊慌地回答道：“大约四个多小时前。”
梁继勋粗声粗气地问道：“那你每隔多长时间，来打扫一次卫生？”
蒋艳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平时只打扫牧场大院里的卫生，因为这座大楼里已经空置一个多月了，所以，我已经有一个月没进楼里打扫过了。”
梁继勋面色不善地皱眉问道：“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进来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