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尚书府的事情,她有听三水说过,却没想到这其中会是这种。
路瑶清只说了一件小事,那时她尚只有七岁,尚书夫人软弱,她一边要护住尚书夫人,还要护住自己。
还要暗中偷偷习武,那么小小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丞相夫人并非是她所害,莫非是柳沅芷而为?
“尚书夫人半年前积劳成疾,不治身亡了。”萧莫璃沉声道。
“那路瑶清如今住在何处?”
萧莫璃握着酒杯,青瓷酒杯里盛上好的女儿红,他莹润如玉的手与青瓷酒杯相配,倒也相得益彰。
“住在景王府内,听闻尚书夫人逝世没多久,她在府中时常被她的庶妹和庶弟欺负。
还有那姨娘,老是让她做一些下人做得事情,还经常鞭打她。
有一日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便出手打了姨娘,然后她会武的事情便暴露了。
尚书也被吓着了,后来便好吃好喝的供着,有一日,她们在路小姐饭菜中下了药。
找了一个会武的人,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将她丢出了尚书府。
后来景王将她带回了府,是流深前去医治的。
虽保住了性命,但一身武艺终究是废了。”
司徒沐听此,心中激荡无比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都是那人的女儿,他为何能做得这么狠呢?
“尚书呢?景王没有找他算账吗?”按照景王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找尚书啊!
“景王本欲找尚书,但被路小姐阻止了,她说,她母亲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嫁给了路尚书。
只要走了尚书夫人的骨灰,路尚书宠妾灭妻之事被建宁帝知道了,建宁帝罢了他的的官。
他领着一家老小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山匪,一家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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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就知道,以萧景明的性格不会那般容易就放过路尚书的。
想到路瑶清之前说的的话“柳沅芷呢?其中有柳沅芷吗?”
萧莫璃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谁是柳沅芷?”
司徒沐瞥见他眼底的茫然,想到无关紧要之人他似乎从来都是记不住的随即道“就是路醇的侧室?”
“我好像是听说跑了一个人,你问她做甚?”
“路小姐说,丞相夫人并非是她所害,她只打了如烟几鞭子。
有一件事情我当时觉得很蹊跷,便一直没说?”
“说来听听?”萧莫璃见桌子上的菜盘子空了一大半,命人撤去了菜,上了几壶酒。
司徒沐径直倒了一杯喝下这才道“如烟当时身上的鞭痕深浅不一。
那些深的鞭痕少说也有四五日了,而那些浅的都是新伤。
另外便是那日去柳府,我在柳沅芷的身上亦闻到了蛊虫的味道。
还有一点是那日紫木遇见了两个黑衣人。”
萧莫璃何等聪明司徒沐话一落,他眸中的疑惑便转为了清明“这么看来我、景王、还有路小姐、已及你都被人算计了。”
司徒沐闻此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人的心计实在深沉的可怕。”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何人了?”萧莫璃望着眼前的酒杯眸中满是冷意。
“谁?”
“建安太子”
司徒沐一惊脱口而出道“怎么又是他!”
“又?”
司徒沐放下酒杯道“我今日去给丽妃换药,发现她中了毒,且这毒少说也有十年了。
另一点是,丽妃喜欢建安太子,按照安宁她们的说法,建安太子似乎也是喜欢她的,只是既然喜欢,为何又要让自己所爱之人和亲呢?”
萧莫伸手握着司徒沐略显微凉的手低声道“辽城时,我故意留了南宁太子一命,为的便是让他同景王两虎相斗。
但后来景王告诉我,那封给南宁太子的信并非是他亲手所写。
同时,他还拿出了南宁太子写给他的信,因此我们二人决定合作,看写这两封信的人究竟是谁,最后查到的便是建安太子。”
司徒沐回握住他的手道“莫璃,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身份还是暂时别公开了,毕竟敌在暗,我们在明。”
“不,必须公开,只有公开了,才能让那些在暗的人在明。”萧莫璃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司徒沐回握住他的手道“好”
萧莫璃瞥见她眼中的信任,以及她面上飘起的红霞,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建宁帝费尽一切夺来的皇位,他的两个儿子都避如蛇蝎。
还真是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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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坐在马车内,听得外面的炮竹声声响,在看向车内正握着一本书在看的司徒沐,脸上既兴奋,又害怕。
她静默了半晌才道“司徒,没想到我来建宁最先参加的不是你的婚礼,而是景王的婚礼。”
司徒沐放下手中的医书道“听说莫公子也会去参加今日的婚礼。”
“司徒”安宁好不容易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司徒沐这一说她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莫枫那张脸。
“安宁,逃避不是办法。”司徒沐沉声道,这傻丫头,莫枫那么明显得意思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可是,司徒,我现在一见到莫枫我就紧张,就害怕。”
“你怕什么?”司徒沐循循诱导着她,去想心中的那个答案。
安宁听此愣了一瞬,她怕什么呢?她怕若莫枫对她无意的话,最后二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安宁,与其猜测这么多,不如去试一试,听闻酒可以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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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瞥见眼前一直喝着酒的安宁,有一瞬间她后悔了。
但瞥见莫枫眼底的疑问和担忧之色,她又将她仅剩的拿点后悔给吞进了肚子里。
按照他二人这样,这层窗户纸还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被捅破呢?
司徒沐瞥见醉得不省人事的萧景明在小厮的搀扶下步伐成稳的往新房而去。
唇角轻勾,今日礼成以后,她陪着路瑶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路瑶清瞥见渐暗的天色,让她先出去吃点东西。
结果她刚出来,便看到狂喝酒的安宁,以及桌上面色各异的人。
好在这一桌的人她都认识,看着萧莫璃身侧的凤离。
司徒沐心道,他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君主,哪有一个君主成天往别国跑的。
“各位,安宁喝醉了,我先送她回驿馆了。”
“好”夙夜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