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管家手指着账本:“公子,我查了王家的昌福货运行账本,这边标出来的,都是由陈迪委托运送的。”
杨奇拿过去翻了翻:“这么多?有没有记录运的是什么?”
“除了马六的那一次记录是粮食,其他只说是货物。”老周管家摇着头:
“我估计,到了马六那次运送,已经是他们要把那十三位大义公拿下的时候,所以他们干脆就明目张胆地写上了。”
杨奇点着头:“有这可能。”
老周管家问到:“那,接下来怎么办?”
杨奇眉头微蹙:“此事事关重大,毕竟后面可能牵扯到秦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周一脸慎重地点着头。
就在这时,阿史那飞摩在外面敲门:“主人,商乐署的崔管事求见。”
杨奇和老周管家他们互相看了看:“他怎么来了?”
杨奇嘴角勾了起来:“或许,不是他要找我,是他背后的那位找我。刚好,我可以借机探一探。”
。。。。。。
杨奇在前,秦王、梁浩还有王延跟随其后。
前方,掌柜的连忙上来招待。
杨奇手指着掌柜的,介绍到:“这位是詹大掌柜。”
他压低声音:“也是我们雅奇商城天竺神油的老顾客了!”
都是男人,这种笑话也只适合在男人中间讲。
众人都笑了起来。
詹大掌柜操着一口口音十足的官话:“多亏了杨公子的天竺神油,现在我家的那个婆娘就再也不闹了。”
众人又是大笑。
詹大掌柜问到:“这几位是?”
杨奇介绍到:“这位是林杰林公子,梁浩梁公子。”
詹大掌柜打着招呼:“原来是淫贼公子,梁浩公子,久仰久仰。”
“等等。”化名林杰的秦王打断了詹大掌柜的话:“你方才叫我什么?”
詹大掌柜一脸正经:“淫贼啊。”
梁浩在一旁乐了:“林公子,他这是口音重。詹大掌柜,你叫声‘淫贼’来听听?”
詹大掌柜清了清嗓子,浓厚的口音说了出来:“林杰!”
秦王无奈地说到:“得了,以后你还是叫我淫贼吧。”
“哈哈!”几个人都乐了。
杨奇心想,秦王果然是平易近人,这都不生气。
他对着詹大掌柜说到:“詹大掌柜,有特色的尽管拿来。”
詹大掌柜应了声,就下去了。
杨奇伸手请着秦王、梁浩坐定,这才介绍道:“并州无水,可是这里却起名叫‘安溪’,就是因为这里布置得像个船港。”
梁浩四周看了看:“不错,我们现在所在,就是一艘船。”
秦王也看着,点着头:“不错,挺有特色。”
杨奇说到:“这是真的船!全部是在海边把船拆分了运来,再在这里组装的。”
梁浩张大了嘴巴:“这里离海边可是有千里之遥!”
秦王也惊讶地四处张望。
杨奇又介绍道:“这里还有个特色,那就是我们在这船上,可以听到下面说书人说书。”
他们都从船窗看了下去。
底下,说书人在说着故事。
“却说,当今圣人和皇后两情相悦,可以说是情比金坚。他们成亲这么多年,圣人那可是从来就没有多看过别的女子一眼。
哪像我们寻常的富家翁啊,田里多收了三五斗,就开始寻思着秋后要纳个小妾。”
台下的人大笑。
秦王也在那笑着。
台上的说书人继续说着:“可当今圣人,九五至尊,却是除了皇后,从未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其他女子在圣人眼里,那都是如粪土一般。”
杨奇对隋文帝杨坚和独孤皇后的故事也有所耳闻,传闻里隋文帝非常地爱自己的这个老婆,当然,隋文帝也非常怕自己的这个老婆。
“啪!”台下一声惊堂木,震断了杨奇的思绪。
说书人手舞足蹈:“可是,近日,出事了!”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说书人继续说了下去:
“却说,今年三月,仁寿宫建好之后,圣人就住在里面了。
那仁寿宫可是风水宝地啊,一天天的,圣人越住,那是越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倍棒!
这一日,圣人在宫中散步,突然遇见了一位年轻女子,长得那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们猜,怎么着?”
台下传来吞口水的声音。
有人问到:“怎么着了?”
说书人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于是,圣人心中一动,就把那美人给临幸了。”
“好!”
一声喝彩声响起。
杨奇嘴角抽了抽,他愣愣地看着正在带头鼓掌的秦王,心想,大哥,人家说书人在讲的故事里,你爹皇帝老儿在给你这个傻儿子找后妈呢,你喝什么彩啊?
梁浩在一旁说到:“我姐夫一向孝顺。”
杨奇只能继续抽着嘴角,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看这不像是孝顺。同样家有悍妇,他这是感同身受,现在听闻他爹能够明目张胆有了别的女人,他只能偷着出来,只怕心里是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大胆!”这时,王延在一旁发出怒喝:“竟敢编排当今圣人!”
秦王连忙拦住:“延兄,稍等。”
王延单膝跪地:“秦王殿下,有人在编排您的父亲,你却在这鼓掌叫好,这是不孝啊!”
秦王无奈,把求助的眼神看向杨奇。
“等等!”杨奇插嘴说到:“王延兄,你稍等。”
王延扭头看着杨奇,一脸愤怒。
杨奇笑着说到:
“说书人讲的虽是圣人的故事,但你看百姓们都爱听,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百姓们心里爱戴当今圣人,说明百姓是把圣人当做自己的长辈来尊敬的。
王延兄,那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最怕什么?
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才是人间大痛!
你想啊,要是你家中的长辈都五十多岁了,还能像当今圣人那么龙威虎猛,你不是也应该为他高兴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身体好啊,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才能放心啊!”
王延被杨奇的一套歪理绕晕了,他忘了愤怒,结结巴巴地:“可,可是......”
杨奇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着:
“王延兄,你是否忘了,今日你为何会在这里啊?”
他瞅了一眼秦王:
“王延兄,你别忘了,今日你是陪‘林杰兄’出来游玩的。
你现在要是出手了,不就暴露了林杰兄的身份?
万一让人知道了林杰兄出府游玩之事,那岂不是让他们更多了许多可以嚼舌头的话题。”
王延愣住了,半天答不上话来。
“好了,延兄,起来吧。”秦王拉起了王延:“杨兄说得没错。”
先前听到王延怒喝的声音,台下的人都看着上面。
有人已经在那囔着:“要听听,不听滚!”
杨奇探出头去,高喊了一声:“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