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瑜来到蔡府拜访蔡邕。
蔡邕没见人小鬼大的周瑜来访,一脸欢笑地把他引到正厅。蔡邕知道周瑜天赋异禀、聪慧善谋,对周瑜的才智也早有耳闻,所以也没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就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对待小周瑜。周瑜虽然只有八九岁,但是他具有异于同龄人的老成持重,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名声早已传得路人皆知。
正厅之中,二人分宾主落座。
蔡邕轻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贤侄,老夫猜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只要是老夫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周瑜也不客气,起身向蔡邕一礼,开门见山地说道:“大人,小侄此番前来确有一件事要与大人讲。”
蔡邕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小周瑜的下文。
周瑜继续说道:“小侄以为我琰姐姐嫁于刘战有三不妥,所以特意来相告,希望大人三思。”
蔡邕神情一顿,说道:“哦?——是哪三不妥?”
只见周瑜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说道:“一不妥,门不当户不对,此乃婚姻之大忌。琰姐姐出身官宦之家,才色双绝,是很多青年才俊心中的女神,而刘战却是一介草民,默默无闻、缺乏教养。让琰姐姐下嫁给刘战,分明是把天鹅肉送到赖蛤蟆嘴里。”
蔡邕听了不以为意,他倒是不在乎刘战的出身,只要刘战能对蔡琰好就行。
周瑜见蔡邕波澜不惊、面色平静,不禁有些疑惑,继续说道:“二不妥,刘战此人来历不明,在洛阳乃至我大汉十三州了无痕迹,也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另外他无依无靠、无才无德,未来前途定是一片渺茫。照这样发展下去,那刘战将来必会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琰姐姐跟着他也只会吃苦受累。”
蔡邕心神一动,周瑜的一句“来历不明”,又勾起了他对刘战来历的好奇和担忧。蔡邕微微皱眉,也不说话,抬手示意周瑜继续说下去。
“三不妥,刘战行事鲁莽,将来必定会闯下祸端,这样就会给琰姐姐带来不可预料的灾祸。”
周瑜一句话又将蔡邕的思绪带到了那日宴席之上。蔡邕想到了刘战气晕卫仲道的情形,不禁觉得刘战行事是鲁莽了点。
见蔡邕有些动摇,周瑜又说道:“大人,此三不妥只是瑜看到的刘战的冰山一角,真实的他到底有多么不堪,恐怕只有以后才能知道,不过到那时就是后悔也晚了。”
蔡邕虽然被周瑜的话说动了五六分,但是他也不会立即表态,只见蔡邕看向周瑜,说道:“贤侄,你说的这些老夫会慎重考虑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为了谁家的公子来当说客的?”
周瑜一愣,没料到蔡邕会想到这一层,他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尴尬,微微一笑道:“大人多虑了,侄儿只是不想琰姐姐所嫁非人罢了。”
蔡邕捕捉到了周瑜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也不好点破,只得朗声一笑道:“哈哈,如此就好。”
二人说完蔡琰和刘战的婚事,又叙了会儿闲话,周瑜便起身告辞离去。
周瑜走后,蔡邕又找来蔡琰,把周瑜的“三不妥”讲给蔡琰听。
蔡琰听后,不以为意,轻声道:“爹爹,刘战公子绝不对来历不明之人,而且公子他文武双全,胸有珠玑,将来绝不是碌碌无为之人,至于门当户对之说,只是世人的愚见罢了,爹爹不必为这些忧心,女儿此生非刘战不嫁。”
听了蔡琰的话,蔡邕长出一口气,说道:“琰儿,为父相信你的判断,倘若你所托非人,为父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家。”
蔡琰听了蔡邕的话,不禁有些伤感,双眼浸着泪水来到蔡邕身边为他捶背……
……
李彦宅院之中,郭欣、貂蝉二人笑吟吟地在一旁看着刘战操练长戟。通过几日的相处,二女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为了刘战而争风吃醋,宛若亲密无间的闺蜜,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貂蝉看着挥舞长戟的刘战,对郭欣说:“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其实郎君再洛阳还有一个红颜知己。”
郭欣一脸惊讶:“什么?——战哥哥真是花心,也不知道要找多少个女子才肯罢休。婵儿妹妹你说说,她长什么样儿,有你漂亮吗?”
“我只是在路边见过一次,匆匆一瞥,看得也不是太仔细,大体上看肯定没有姐姐你好看,嘻嘻。”
“你就别取笑我了,婵儿妹妹,我看是没有妹妹好看才是真的,这世上哪有比妹妹好看的人儿呢?”
……
刘战见二女相处的如此之好,也乐见其成,再也不为她们相处不好而忧心了。
回到山上的这几日里,颜云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饭菜,除了之前刘战做过的那些菜,还有很多刘战没见过的菜。这些新的菜品,都是颜云在原来那几个菜的基础之上自行开发出来的新菜品,当刘战夸这些饭菜好吃的时候,颜云只是说,这还不是你的那些调料和炊具的功劳吗?
貂蝉第一次吃到颜云做的菜时,也是暴露了吃货的本质,也顾不上维持形象,胡吃海喝一通才算了事。
这一日,刘战和二女商量,让她们在山上暂住。二女立刻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坚决不同意,坚定地表态要跟着刘战。刘战无奈,只好答应她们一起,然后就去向李彦等人辞行。李彦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在外要低调行事,便不再说什么了。颜云哭得像雨水打梨花,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好一阵子才肯罢休。
刘战带着二女,赶着马车便启程往洛阳赶去,临行前交代公输把新做的家具送到洛阳卢府。
公输海一直把刘战三人送到了山下,才拜别回山。
……
洛阳城,一队提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蔡府门前,引来不少人围观。
蔡邕忧心忡忡的来到门前,冲提亲的队伍前面的一名老者拱手一礼:“卫大人,请里面叙话。”说完示意提亲的队伍门外等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卫仲道的父亲卫莽,现致仕在家。卫莽曾出任大鸿胪,是个有名的暴脾气,他得知卫仲道禀报的事情之后,便风风火火地来到洛阳,根本就没把卢植放在眼里,直接就要求蔡邕把刘战与蔡琰的亲事退了,让蔡琰嫁到河东卫家。
卫莽一贯霸道而固执,他本来计划好的入秋再来向蔡邕提亲,没曾想半路杀出来个刘战,卫莽不禁有些恼火,这才火急火燎的来到蔡府。卫莽也不听蔡邕解释,一副蔡琰不嫁进卫家誓不罢休的架势,根本就不考虑别的。
这不,昨日蔡邕刚婉拒了卫莽的无理要求,今天他又来了,而且还是直接带着聘书、聘礼来的。这让蔡邕很是头大,为了不让这位曾经的朝廷大员丢了面子,蔡邕只好把卫莽引至府中,好生招待着,却不敢让提亲的队伍进门,他怕这卫莽蛮横起来,直接把聘礼往院内一搁,那样的话,事情会变得越发不好收拾了。
蔡邕一脸悉容,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卫莽,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得一味地打哈哈。
卫莽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面色一沉,道:“我说小蔡啊,你一个小小的议郎,难道瞧不上我们河东卫家吗?”
蔡邕赶紧起身一揖:“大人言重了,邕岂敢有那样的心思。”
“那你为何推三推四的,让你家琰儿嫁到我卫家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可明白。”
“这……大人,琰儿刚和刘战定下亲事,这样做,世人岂不是要耻笑邕乃言而无信之徒。”
卫莽双眼一瞪:“哼!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你说你怎么会把你家琰儿许配给他呢?再说了,是你的面子重要,不是我的面子重要?嗯?——”
“当然是大人的面子重要。”蔡邕一肚子苦水,满脸郁闷地应承道。
卫莽一脸鄙夷地道:“昨日你说你家琰儿与那小子两情相悦,真是岂有此理,婚姻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决定的,这成何体统?”
“是是是,大人言之有理,是邕教女无方啊!”
“行了,你也别在那装可怜了,虽说卢植那小子已经先提了亲,但是你们两家不是还没有举办定亲仪式吗?只要是没举办定亲仪式,就不能说老夫不讲规矩,我且问你,这门亲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蔡邕诉苦道:“大人,邕也是无奈啊,小女自幼丧母,邕一直觉得愧对于她,如今小女得遇如意郎君,所以邕不想做那棒打鸳鸯之事,也怕伤了小女的心。”
“真是岂有此理,你就不怕老夫伤心吗?老夫一伤心可是会发飙的啊——”
“这……大人,贵公子一表人才,多少女子挤破头要嫁给贵公子,是小女没有那个福分,还请大人再考虑考虑这提亲之事。”
卫莽腾地站起来,呵斥道:“好你个蔡邕,你这是不给老夫面子啊,老夫可要发飙了啊!”
就在这时,莲儿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扑通跪在地上:“大人,小姐不见了!”
蔡邕一听,也顾不上管卫莽那老小子了,转身便往蔡琰闺房冲去。
卫莽微微皱了一下眉,自顾自地坐下喝茶,一点儿也没有让屁股离开坐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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